“你救了我,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对你说声谢谢。”昨天晚上在梨泰院,白冬差一点就迷失了自我被阴魂吞没,但他头上飘出一根不属于他的头发,在关键时刻刺激了阴魂体内众多残魂的独立意志,帮他顶住了压力。
因为独自生活了很多年,压根没有人能接触到自己的头顶,所以白冬断定是在理发时被人接上的,这下范围一下子缩小到了寥寥数人而已。无论是李贞雅还是韩永哲的嫌疑都很小,所以实际上只有朴恩英和李美度两个备选而已,稍微回忆一下他就发现李美度身上有着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不用谢,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李美度本名并不是这个,不过现在她已经决定以新的身份生活,原来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但有些东西她可以轻易丢掉,有些东西却是一辈子都没发放下的,放下了也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你是从那里逃出来的?”白冬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李美度应该也曾在梨泰院45支12号的地下室里受过折磨,他这样问只是为了确认而已,“如果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没什么,我确实被关在那里,好几年时间。有一次,在清凉里接活,隔壁出了纷争,一个女人被客人弄死了,我划烂她的尸体,换了她的身份,也就是真正的李美度,逃离了魔窟。”别看李美度说得轻描淡写,其中的凶险绝不是语言能够形容的。那位客人喝醉了酒没有分得清人,而涵国女人整容都有模版还普遍画浓妆,诸多条件缺少一个她都没发成功。
“那三个女人都是你杀的吧,也许报仇是不错的藉口,但她们真的罪不容诛吗?”白冬在明白了李美度的真实身份之后,立刻意识到假发并不是先前那些死者唯一的联系,都在这个美容室做头发才是她们真正“致死因素”。
他通过电话让金泰六帮他调查了一番,但已知身份的两个死者和侥幸活下来的李和娜似乎并未参与到难越国人身贩卖的案件中,李美度杀人的动机并不清晰。
“我从未给自己,找任何藉口,我就是想让她们,去死!”李美度抄着刚给白冬洗过头发的水,往自己的脸上拍了拍,然后用旁边的毛巾擦掉了妆容,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来。
“我长得这么漂亮,却因为误信奸人,就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当奴隶,还随时都要面对殒命的风险,而那几个女人,不过是因为命好,穿着名牌衣服,拎着奢侈品包包,一支口红顶得上我老家那儿,一个月的开支!”不管长得多漂亮的女人,面部扭曲时都好看不起来,这一刻的李美度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露出了本来面目。
“第一个女人的丈夫,是为李国豪提供资金的人之一,在黑市做着买卖人血,还有器官移植的生意,第二个女人的父亲,他是个老病鬼,想续命花了高价,我的一个姐妹被杀了取走肝脏,置于那个女明星,她身后的经纪公司,就是帮李国豪洗钱的公司。”李美度摊开双手,一幅无所谓的样子,“你可能觉得她们都很无辜,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她们的命!”
“每个人都有冲动的时候,你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白冬当然觉得李美度大错特错,因为仇恨而迁怒于无辜的人,即便退一万步来说,你也应该先把那些参与其中的先干掉啊,该死的难道不是那谁的丈夫,那谁的父亲,还有那谁的老板吗?
“怎么了,觉得救你命的是个疯子,有点失望了?”李美度忽然笑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白冬的脸,“在我们那里,男人和女人的头发绑在一起,命运也会相连,那根头发我是用绑鱼线的手法捆上去的,可牢靠着呢。”
“呃……你怎么会知道我需要那根头发?”抛开那些暧昧的话题先不管,白冬到现在都没搞懂,当时他跟这女人只是第一次见面,对方凭什么就料定他会被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并且还需要她那根头发的帮助。
“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特别的,我有一双与众不同的耳朵,可以听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我一早知道你察觉到了问题,还知道你会追查到底,所以才扯下一根头发绑在你的头上。”李美度耸耸肩,其实当时的她只是看某人长得帅,顺手为之而已,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生猛,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把李国豪给弄死了。
“既然你知道一切,为什么不报警求助?”白冬很纳闷,既然李美度有如此厉害的能力,为什么不找别人求助,反而坐视自己的同胞们继续在地下被人圈养。
“求助,然后呢?我会被他们遣返,那样还怎么报仇!”李美度嗤笑了一声,好像在嘲笑白冬的天真,她不是警察也不是侠客,救人于水火并非她的职责,她只想为自己出气,获得抱负的满足而已。
“看样子你还不想善罢甘休,但你真的不能继续错下去了,杀人不能解决问题。”白冬算是看出来了,即便实际掌控梨泰院龙山路45支12号的李国豪,也不是罪魁祸首,给他提供便利并从中谋取利益的人才是,而这个女人的复仇也不会因为李国豪的死而停止。
李美度的神色更加不屑了,“这样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难道不好笑吗,看看你自己的双手,上面的血部比我少。我们每个人都有原罪,嫉妒使我疯狂,那么你呢,又是什么样的原罪,让你也肆意剥夺别人的生命?”
白冬沉默了,这个女人说得一点没错,他确实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即便如此,至少我没杀那些无辜的人,而你的举动已经不止是过火了。”
“尝试跟女人讲道理,是非常愚蠢的行为。”李美度摇了摇头,向白冬撒出一片粉末,“不喜欢,就来阻止我吧。”
白冬避之不及,只吸入了一点点,脑袋就变得昏昏沉沉的,躺在洗头的椅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