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头疼欲裂的崔瑞娜睁开了眼睛,宿醉的后遗症开始显现威力。她撑起身子伸出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瓶子,想喝点可乐润润喉咙,却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惨叫。
“你要死了,压到我头发了。”权恩菲过了凌晨两点才睡下,而且她昨晚也没喝太多酒,这个时候睡得正香呢,结果被头皮上的剧痛给弄醒了,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啊,恩菲姐你怎么在这里?”崔瑞娜瞬间清醒了,惺忪的眼睛瞪得老大。
“你这丫头没有心是吧,喝醉了酒又唱又闹的,我不送你回来难道让你自己爬回来?回来了之后就抱着马桶狂吐,还是我帮你清理的烂摊子。”权恩菲翻了个白眼。
“嘿嘿,恩菲姐最好了。”虽然因为酒精的作用导致中间有一段记忆缺失了,但崔瑞娜还是能想起来昨晚大致发生了什么,她说这话可是一点都不违心,权恩菲确实比其他人对她好。
因为新租的这处房子只有一个卧室,卧室里也只有一张床一套被褥,所以权恩菲不得不和崔瑞娜睡在了一起,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现在被弄醒,她索性也不睡回笼觉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了起来。
就这么一下伸展运动,把崔瑞娜的眼睛都快看直了,人家身上那件T恤她无比眼熟,因为就是她自己经常穿的衣服,可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T恤穿在权恩菲身上却紧绷绷的,这姐姐明明比她矮了大半个头啊!
“我不信,这不是真的。”崔瑞娜喃喃道。
“什么真的假的?”权恩菲疑惑地转过头。
“没什么,我是想问姐早上要不要吃点什么,我知道一家专供早午饭的餐厅不错。”崔瑞娜生硬地岔开话题。
“好啊,我还真有点饿了。”昨晚权恩菲去得迟没吃太多东西,夜里照顾这丫头干的又都是体力活,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昨天放的那场焰口似乎起了作用,崔瑞娜安眠了一整晚,心情都比先前要轻松了不少。权恩菲虽然在洗澡的时候遭遇了一些诡异的情况,但她更倾向于是自己胡思乱想吓到了自己。就这样,两个女人洗漱一番化好妆,有说有笑地去吃饭了。
权恩菲一直觉得自己好像把什么事情忘记了,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事,暂时也只能由他去了,反正不是很重要的样子。
白冬今天也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前几天他都要在半夜出去转悠一圈,到了早上才会回来睡觉,而昨天他很早就休息了,早上醒来得也就很早,“早啊。”
楼梯上的幽魂还在,没有任何反应地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
白冬摇摇头,打开冰箱从里面取了牛奶和三明治,都是便利店里卖的便宜货。味道就是标准的食品加工厂流水线出品的味道,但对于他而言能吃饱就可以了。
花店可以不开,但四楼玻璃房里的花不能不照顾,刚搬进来的时候这里就像是绿色的地狱一样,藤蔓植物爬满了玻璃墙,摆在架子上的花花草草却是一片荒芜,现在经过白冬的一番打理,终于有了阳光花房的样子。
一遍听歌一遍浇水,暖洋洋的日光打在脸上,让白冬的心情愉快了不少,似乎暂时把那些烦心事都放下了。转身面向北方,想给这一面花架上的花也浇点水,却发现正对面的楼上似乎有一扇窗户闪过了亮光。
吴允升时昨天下午刚搬过来的,他在附近转悠了好几圈,发现只有这里的视野比较好,也离白冬所在的花店足够近,是最适合进行监视活动的地点。关键这里可以租住,不用担心被别人打扰,于是果断讨钱租下了靠窗朝南的房间。
六哥委派给他的任务就没有一件简单的,但每一次吴允升都能很好地完成,这正是他的价值所在。过多的经历让他从不掉以轻心,总会把每一个对手放在对等的层面去考量,这一次也会不例外,何况金氏兄弟已经用生命为代价帮他试过错了。
金氏兄弟自打那晚出去就再也没人见过了,因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又没有家属为他们申报失踪,所以他们死了也就死了。再黑暗地带里生活的人,就得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属于普通人的悲欢喜乐,他们都不会再有。
刚才手机上收到一条“国民警告”,警告中称疫情有所反弹,让汉城市民最近减少出门。因为是手机运营商强制发送的,所以每个人都会收到,吴允升拿起手机来了看了一下,却不知道就这么一下便让他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白冬的柰手机也是强制接收“国民警告”的,但在系统里可以关掉刺耳的警铃和振动,所以他刚才并没有受到影响。钓鱼也钓这么些天了,浮漂动都没有动一下,现在好不容易看到点值得怀疑的动静,不管是不是鱼儿咬钩了他都肯定要拉起来看一下的。
刚刚睡醒精神饱满,白冬开始集中精神延伸感知,然后看向了之前出现了亮光的窗户。一道灰色的人影隔墙显现了出来,虽然看着不是很真切,但依稀能辨认得出是个佝偻着背却依旧高大的男子,一嘴潦草的长牙龇在外面,显得十分凶恶。
灵魂长成这个样子,必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了,并且灰色本身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这个人身上有着针对他而来的恶意。尽管隔着窗帘看不到这个人本来的样子,但看清了灵魂的模样也是一样的,下次在别的地方遇见了白冬可以轻松地认出对方来。
吴允升有着近乎野兽一般的直觉,刚才他就像是被谁扎了一下似地,觉得有人在注视他。赶紧抬头去看对面花房里的情况,却发现白冬已经转过身去别的花架前浇花了,他只能把一切归咎于他自己精神绷得太紧。
任吴允升怎么想,都不会知道白冬有着作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