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義靠在已经昏迷过去的铁甲暴龙身上,脱下自己的鞋子用力在地上嗑几下。
他今天穿出来的鞋子只是普通的旅游鞋,在野外跑一段距离就能进不少的沙土,膈应得很。
若不是比赛全程直播,李義就把自己在洗翠的那套衣服给穿出来了,多帅气啊……
想到这儿,李義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当然,唉声叹气的不止李義,还有一边的阿典,既责怪自己不能持久放出威慑力,又嫌弃李義认地图的能力不行。
本来这种越野项目该是他们的强项才对,可李義愣是拿着那张地图,带他们在林子里边兜了好大一圈。
讲道理,这林子看起来也不大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宝可梦啊!
难道不应该讲点现实逻辑,看到有强大的存在在附近战斗,直接逃跑么?
上车轮战是几个意思。
李義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训练家了,在和阿典对付了两波前仆后继的野生宝可梦,发现自己能平推,但是很累后,立刻转换了策略。
他们改为潜伏模式,而非大大咧咧地从空地旁边跑过去。
或者是在有野生宝可梦群聚的地方,用阿典释放出威压吓跑一批,甩泥丸和阿典的冲拳物理麻醉另外一批。
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如此,李義他们的比赛进程才算是初见成效,避开了四五个麻烦的宝可梦群聚地。
当然,这期间李義也碰到过一两个竞争对手。
对着地图冥思苦想,听到李義发出的动静后立刻摆出一副警戒之色,搞得他好像是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劫道似的。
李義不免得有些头疼。
拜托,我这身边还有个直播呢,怎么可能是歹人啊,而且我们不就是个散步比赛吗?您不会连这个也要卷吧!
就这样,双方沉默对视了良久,然后默契地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李義有些心累,不禁在思考一会儿线路上的哪个景点边会有卖吃的,可得给自己上根冰棍来好好犒劳自己。
也得给阿典来上一根才行。
……
李義现在所在的位置,乃是荷叶洲上的山,说是一座山,其实更像是山脉。
那些象征着人类繁华的造物顺着山脊朝着远方不断延伸,颇有绵延不绝之势。
爬山,对现在的李義来说很轻松。带着阿典轻巧地解决掉障碍,李義很快便来到了山顶。
李義靠在铁栏杆上俯瞰下方,突然像是只猫儿一样拱起背,眯上眼睛,很舒服地发出一声:
“啊~~~~~~~~”
好像要把骨子里的那点懒劲顺着这声给榨出去似的。
阿典已经见怪不怪了,等李義重新站直后走过去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腰,让他当心点别回头把腰给闪了。
荷叶洲其实比不小。
就李義现在所处的位置看过去,人们生活的城市其实只占据了荷叶洲沿海的一小部分而已,荷叶洲岛内还是一片原始的山林。
人类、宝可梦和世界仿佛早已签订了契约一般,只会在合理的范围内进行开发,平日里互不干涉。
就像动画里那样,无论火箭队的生意做得有多大,板木老大始终没有向周边的常磐森林伸手。
“HiHiHiHi——”
一阵阵诡异的机械笑声。
李義抬起头来,正瞧见一只橙色的智能手机,悬停在他的脑袋边,麦克风里正不断传来那阵诡异笑声。
手机洛托姆多半是在提醒他记得拍照,别傻愣着。
“好好好,你先休息一会儿啊,让我想想要摆个什么架势好。”
李義抱着阿典坐在台阶上,又示意手机洛托姆过来。
手机洛托姆肩负着将选手在比赛过程中的表现全部记录下来的使命,要一直悬浮在选手的周围。
虽然浮空于洛托姆而言就像人类的站着一样,但是“站”久了,人也是会累的。
能够偷出一小会儿时间摸鱼,手机洛托姆是不会拒绝的。
不过,绝对不能靠近了休息,毕竟还在直播呢。
手机洛托姆很警惕地离李義远了点,飞到一旁一根从崖壁生长出的枝丫边,小心翼翼地落了下来,将手机的机身卡好角度,不至于滑落下去。
“切!”
李義也不去管它,转而和阿典商量起要摆出什么样的pose比较帅气。
在毫无人烟的洗翠地区长途跋涉大半年,这点儿距离李義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不过借此机会休息一下也不赖。
趁此机会,李義也开始继续规划自己的下一步。
根据手机洛托姆的时间显示,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两个小时。
在起初的半个小时里,李義和阿典没碰见过几只阻挠他们的宝可梦,大部分野生宝可梦,摄于阿典的威压,早早遁逃了。
但是之后,阿典的体力不再能支撑长时间释放威压,山林中出没的野生宝可梦就越来越多。
不过也还好,毕竟全荷叶洲那么大,主办方又能投入多少的宝可梦呢?
“林中佛头啊……还真是不好找,这上边的植被,是这个方向吗?”
李義的拇指开始在阿典的爪子上搓来搓去,好像手上的并不是什么锋利的爪子,而是无夏街头巷尾再常见不过的麻将牌。
手机洛托姆投影出来的地图上有十几个红叉,那是他这两个小时来的辛勤成果,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各种拍照方案。
各种样子的都有。
其中还有一张凹姿势凹了好半天的李義孤舟泛游,阿典轻嗅莲叶童子的照片。
说实话,像莲叶童子这种宝可梦,动漫里看起来圆滚滚的是很可爱没错,但是现实中那种凑近了看隐隐有些皲裂的表皮,真的疯狂触及李義的警报区。
李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上了岸以后,他还觉得自己的脚软着。
当然,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李義这一路上也看见过其他的硬核狠人。
有一位老兄就遇上了饭匙蛇拦路,他不仅把饭匙蛇按在某个粗壮的枝丫上,简单打了个结,而且还把饭匙蛇垂下来的部分绕在自己的脖子做了一条华美艳丽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