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脾气大,又不好惹,再换个地方就是了。
在山腰下的凉亭处就不会挨骂。
只是这里有学生在习武论道,如果在此打打闹闹,一准会遭人家排斥。
在尚武学院里,九公主也得遵守纪律,不能以身份地位仗势欺人。
即便不打打闹闹,只聊天说话,也是很别扭。
因为,在有旁人的时候,聊些暖昧的话就不合时宜。
若大的尚武学院,有的是地方玩耍,左右两边的树林就很不错。
这是男人向往的地方,其实,也是女人向往的地方。
龙羽诚终于有了小树林幽会的机会,各种想法自然而然就冒出,不老实的小动作频频而出。
三个美女的心里自是欢喜,但女人的那份矜持,该守的还得守住。
都是佯装生气的样子,一起出招追打这个男人。
龙羽诚现在的实力已今非昔比,只要自己愿意,连衣角都让她们碰不到一下。
三个女人打不着龙羽诚,自是生气,拔剑就到处乱砍。
男人不舍得真砍,而且也砍不着他。
她们就把气撒在花花草草和树的身上。
这下可就坏了。
要知道,朝廷拨的那些银子,只能简简单单修缮演武场和前面的一大块空地。
可想而知,这四个人在树林再瞎闹腾,不出一个月,一准就是鸟兽无影,花花草草遭了殃。
到时候,树林里左秃一块,右秃一块,尚武学院就会变成“麻花学院”。
考虑到这一点的严重性,龙羽诚不得不提醒:“别闹了,被师父知道了,要挨责罚。”
虽然方雨婷止住了砍伐的动作,但手中剑未收起,看她那小表情,似乎没有罢手的意思。
九公主顽皮得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撅了撅嘴,就哼一声说:“我才不怕!到时候,大不了我多喊几声“蓝太公”。”
骆婉然似乎也是有峙无恐,她笑着说:“蓝太公要是敢打我,我就哭。再不行,我就坐在地上撒泼的哭,看他还舍得动手。”
“……”龙羽诚很无语,也很头疼,这一个个都有招应付,自己可没有她们这些能耐。
他急问:“别只顾自己呀?我怎么办?”
三个女人咯咯笑着齐声回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呀!”
“……”龙羽诚更无语了。
心说:“倒霉催的一句口头禅,要总是有用,人的智商就太不值钱了。”
“!!!”心中一动,双眉一紧,龙羽诚“哎哟”一声:“糟了!师父他老人家来了。”
就听到不甚严厉的话传来:“你们几个娃娃,有事没事就来这里捣乱。不把毁坏的树种回去,一个都不许离开!”
果然是,姜越老越辣呀!
一不打人,二不骂人,责罚去干体力劳动,可谓是一举两得。
蓝北辰以这方式责罚,也算是给足了那几个老家伙的面子。
三姐妹盘算好的应对方式,转瞬之间落空。
她们立时是傻了眼。
如果是给老人家捶捶背,揉揉肩,再说些认错讨好的话,也是可以接受。
种树?
这可是伤神又费力的体力活,而且还会弄得一身脏兮兮。
想想可知,拿着锄头挖许许多多标准的树坑,还不得把细嫩的皮肤磨出茧子来。
年轻的女人都爱惜自己的皮肤,都怕变成老茧手,都害怕心上人不愿意碰自己的老茧手。
再想想可知,去大老远的地方把小树苗挪到此处,非得把脚底板给磨起泡不可。
心上人看见起茧又长水泡的脚丫子,即使不嫌弃,自己也不乐意。
又想想可知,把树种下,一个人办不到,得三个人配合。
一个人负责扶住小树苗,一个人负责填土,还有一个人负责浇水。
这么大一片空地,一天半天根本种不完,想想都头皮发麻。
所以,三姐妹把心爱的男人给“抛弃”了,都溜得一个干干净净。
三天的时间,三个女人没来过尚武学院。
同时,三天的时间,龙羽诚一直在种树。
还别说,把树种完后,龙羽诚悟出了一个道理,他不禁仰天长叹:“娶媳妇就得娶能同甘共苦的!”
树种完的第二天,见着三个美女,龙羽诚恼声质问:“为什么要抛弃我?”
三个美女齐声反问:“就当时的情况,你说该不该抛弃你?”
“……”龙羽诚无言以对。
一转眼,从龙丘城外那片树林发生的事算起,已是过了一月有余。
二月十五日,朱老二稍来消息,说是黑鹰国的一队使者团来到了帝都。
这就是龙羽诚之前偷偷叮嘱朱老二,叫他去央求三姐妹要进镇抚司的目的。
其作用立刻就显现出来。
不用掐指一算,黑鹰国的那些头头脑脑肯定等了二十天左右,不见人回来,就派使者来临天城询问。
使者来到临天城又要十五天左右,刚刚好,时间对得上。
当天,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震惊朝野。
可想而知,一个拥有两个地忍级高手护送宝物的队伍,突然就在人间蒸发了。
这简直是前所未闻的惊天大事。
人和宝物是来参加“群英鉴宝大会”的,没个信服的解释,外邦使者不会善罢甘休。
满朝文武都是又懵懵又心慌,都担心这件事是发生在本帝国界内。
得找知情者来问。
五姐妹和全开一都来了,每一个人的回答都相同,都说是派三十个捕快护送着出了龙丘城。
龙帝当然是深信不疑。
可外邦使者不傻,空口无凭,没个真凭实据,绝不肯作罢。
有真凭实据!
五姐妹和全开一偷偷商量了一下,就说:“安引荣手中有一道圣旨。”
龙帝听了后,心里大骂:“好你个安引荣,竟敢伪造圣旨?倒看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表面呢,他却装得猛然想起的样子,说的是:“嗨——!朕都老糊涂了,把此事给忘了。”
火速派人去长鸿城宣召安引荣等人进京。
一去一回,又是八天时间。
在御书房面君,安引荣被骂得全身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龙帝大声呵斥:“好你个安引荣!胆子可真不小啊?”
安引荣咚咚咚的磕头回复:“陛下,给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此大逆不道的事。”
龙帝一拍龙书案斥问:“你的意思是,九公主他们撒谎,故意陷害你?”
好家伙,安引荣慌得冷汗直冒。
也确实,九公主这几个人陷害了自己。
可问题是,一但回答说“是”,这个马蜂窝捅得就忒大。
要知道,九公主是皇帝的女儿,骆婉然和方雨婷的家大人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花有芳和花佳爱是五皇子的得力爱将。
这些人联起手来使把劲,仕途就别想再混下去。
迫于无奈,保命要紧,安引荣呜呜的哭着说:“陛下,这跟九公主他们无关,都是那龙千户逼着臣做的。”
“有何凭据?”
安引荣回答了一声“有”,就从怀里拿出那张联名担保信,恭恭敬敬呈了上去。
龙帝拿着信审阅,越往下看,那双眉就越往中间挤。
安引荣本以为龙帝会立刻召见龙羽诚,却没料到,竟是摆摆手让自己离开。
待安引荣离开,龙帝叹息一声,摇摇头微微一笑。
铁证如山,罪魁祸首就是龙羽诚。
可问题是,这也是自己授意他办事的,只是没想到会是用这一招罢了。
要说是降罪处罚,牵扯到的人忒多,其中就包括自己的女儿在内。
要是一点都不处罚,皇帝的威严就有所损失。
还是先把外邦使者打发走了再说。
太监将假圣旨送给使者查阅,那外邦使者才深信不疑的急急忙忙离开。
回到黑鹰国都城是十五天,再派大批高手出去四处寻找。
至此,已是开春季节。
绵绵细雨,万物复苏,草长莺飞,大地一片的生机勃勃。
这些高手就算挖地三尺的找,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要是挖地九尺,也是有可能找到。
不过,从龙丘城一眼望去的六十里大片地方,没个几万人,根本挖不动。
再则说,靠近敏感地带,不是你大批高手想挖就能挖的。
所以,这个惊天大案一直是个谜。
有朱老二在镇抚司,龙羽诚自然知道,风无影也派有人去查这件事情。
而自己镇扶司千户的职务被免了,早在预料之中。
也无所谓,无官一身轻嘛!
龙羽诚倒是很在乎金手指。
这垃圾系统就是个反季节冬眠的货,问又爱理不理,很久都没有给任务。
想弃之,又不能。
也只好留着当做养崽。
一天夜晚,龙羽诚来到师父的房间。
刚掩上门,师父就问:“静晦,为师待你怎样?”
不是亦师亦友的感情吗?怎会有此一问?
这是话里有话啊!
“师父,您有话直说,拐弯抹角的就生分了。”
“什么话?难不成为师拿话诓诈你?”
“唉哟!折杀徒儿了,我并无此意。”
其实,龙羽诚心里暗想:“就是套路我。”
蓝北辰审视的目光一闪而过,不紧不慢的说:“看你面相,估计要发大财呀!”
龙羽诚心中一紧:来了!来了!还说不是在诓诈我?
他佯装诧异:“师父,您还会看相?”
蓝北辰点点头说:“为师不但会看相卜卦,还能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载。”
这个路数在安引荣身上用过,龙羽诚一听就知道后面的步骤发展。
当然就得反其道而行之,一个懒腰,一个哈欠,他慵懒的说:“师父,徒儿困乏了。”
“乏了?”
师父耐人寻味的语气,让龙羽诚不知如何接招。
只听得蓝北辰又说:“你乏了,那两个老家伙可精神得很。”
龙羽诚当然知道,师父说的“那两个老家伙”,指的就是龙帝和风无影。
他也知道,镇抚司的人肯定会去龙丘城察问,更甚者,“九雨贵诚”客栈也会被盘查。
可那又怎样?
东西已不在客栈,龙丘城那里最多就是,得到龙羽诚又拿假圣旨诓骗人这个事实。
只是,一大帮人出城,又好几辆马车,可就不怎么好交待了。
哎哟喂!此事恐怕瞒不住这两个老家伙。
心虚的龙羽诚,轻轻一问:“此事,可会闹大?”
蓝北辰随声而答:“不会。”
“为什么呢?”
“没有真凭实据,大不到哪去。”
“万一他们拿人拷问如何是好?”
“徒儿,你要知道,一:你没判国通敌,也没妄杀无辜;二:你没在朝廷有任何职务,算半个江湖好汉;三:此事不能外扬;四:那几个女娃娃也会不答应;五呢,为师这几分薄面他还是要给的。”
龙羽诚听得很认真,一字不落的仔细品味,觉得最后那一句“为师这几分薄面他还是要给的”,很值得考量。
于是,他不紧不慢的说:“师父,尚武学院已年久失修了,也应该大兴土木修缮一番。”
“嗯嗯嗯……”蓝北辰手捻银髯点点头,微笑的说:“徒儿大智慧,非常人所能及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