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扮成旅行商人的鲁克斯顺利混过卫兵的检查进入到双河镇投宿,就在他正要推门走进旅店的时候一阵喧闹声从身后传来,他刚想转身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撞得鲁克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站稳身子,鲁克斯才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蜷缩在他的面前,再仔细一看发现原来是个女孩,感觉是十三四岁的样子但因为实在太过瘦弱根本没法判断真正的年龄。
女孩打着赤脚,身上只披着一片又脏又破的麻布勉强遮体,暴露在外的身体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浑身上下脏乱不堪甚至认不清她的相貌,老实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只野狗什么的。
正在鲁克斯想要斥责她的时候几个粗壮的男人赶了上来,二话不说便劈头盖脸的向女孩打去,一边打还不断骂着:你这个贱货,该死的女人,天杀的灾星等等不堪入耳的词语,鲁克斯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完全不明白这个女孩干了什么竟然会惹得这些人如此愤怒,只得在一旁呆呆的看着。
但是他注意到不论那些人如何打骂,那个女孩始终一声不吭也没有说过一句求饶的话,甚至连哭都没哭过一声,她只是默默的抱住脑袋蜷缩在地上任由人们发泄。
终于几个男人在发泄完后骂骂咧咧的离开了,直到众人走远少女才颤颤微微的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那里开始一点一点的捡着什么。
鲁克斯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原来女孩的身下一直藏着一小块面包,在被殴打的过程中面包掉在地上早已被踩得稀烂,如今只是混杂着污水和泥土的垃圾。但即便是这样女孩还是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将它们收集起来捧在手里,仿佛那是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一样。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鲁克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仿佛不再受大脑的支配而擅自行动起来,他伸手从行囊里掏出半个吃剩下的面包扔到了少女的面前。
鲁克斯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曾经四处漂泊的他见过的可怜人多了,他从未帮助过其中的任何一个,更何况如今鲁克斯已经发誓要将这个世界彻底毁灭,救助眼前这样的一个人又有什么意义呢?但已经扔出去的面包显然不能再拿回来,出于对自己举动的不理解鲁克斯也只能呆在原地发愣。
但是女孩看到鲁克斯扔过来的面包却吓得急忙后退了几步,并且抬起瘦弱的胳膊想要抵挡想象中随之而来的拳脚。等了一会发现鲁克斯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一动不动,少女才稍微的放下心来。她一边悄悄的看着鲁克斯一边试探着往面包前微微挪了2步,直到确认鲁克斯真的不会突然打过来才小心翼翼的捡起面包藏在怀里。
就在这时女孩抬头看向鲁克斯,她的脸早就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大半个脸盘高高肿起让整个脸都变了形,鲜血正在从嘴角,鼻子还有额头不住的往下流,即便如此她还是尽力的向鲁克斯挤出了一丝笑容,然后便摇摇晃晃的蹒跚着向镇外走去。
看着少女渐渐远去鲁克斯心想:“到底是怎么样的经历才会把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
一直在背后默默的看着一切的旅店老板一边将鲁克斯迎进店里一边说:“老爷您还真是好心啊,和那种家伙沾上关系可是会引来厄运的。”
“厄运?怎么回事?”鲁克斯说着将2枚银币扔在桌子上,这足够他一晚的住宿和晚饭的开销甚至还有些剩余。当然老板是不会找钱给他的,这一点双方心知肚明。这也算是鲁克斯多年漂泊生活的一点经验,这个世界上只有魔法解决不了的事情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老板一把接过银币揣在兜里笑嘻嘻的说:“那个女孩叫阿南刻还有一个弟弟德弥斯托,原本都是镇子上的人。他们的父亲原来在城外的庄园里给领主家养马日子还算过得不错,后来娶了镇上铁匠的女儿为妻。”
“听上去挺不错,那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鲁克斯坐下一边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麦酒一边问。
老板听到鲁克斯问立马来了精神,绘声绘色的接着说:“可不是说呢,就在大家都以为两口子会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时候霉运也开始了。先是他老婆在生这姐弟俩的时候难产死了,没过多久这一带爆发瘟疫领主一家死了,再后来他们的父亲喝醉后掉到河里也死了,你说倒不倒霉?”
鲁克斯喝了一口麦酒迎合着说:“那还真是不幸。”
老板接着说:“这还没完,他们的父亲死后老铁匠把姐弟俩接到自己家中照顾,结果没2年铁匠铺失火,老铁匠一家带学徒5口人都被烧死了,只有这姐弟俩因为在外边玩躲过一劫,你说巧不巧。然后镇上的人都说这姐弟俩是灾星把他们赶了出去,之后他们就在阵子外的树林里搭了个草棚,靠采摘野菜浆果为生有时候也会像今天这样跑到镇上来偷东西或翻捡垃圾,闹得人不得安生。”
鲁克斯一边喝酒一边问:“既然如此镇上就没有想过什么办法吗?”
“想过啊,有人说应该把他们从树林里赶出去,有人说应该请求教会把他们抓走,有人甚至提议干脆杀了那俩姐弟算了。但是大家都怕惹上霉头没人愿意动手,就这么一直拖着。不过我看他们那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果运气好这个冬天就能冻死他们。”
鲁克斯冷笑了一声回应说:“那就祝你们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