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令行简勘查完现场后便回到县衙去提审南十四与萧然。这几日令行简一直想要回想那日在小灵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段记忆确实是消失了。南十四刚到公堂上,未等令行简问话,便自报家门。“堂上可是介休县令令大人,鄙人南十四,受雷州县土地神差遣,特来助大人一臂之力。”令行简早前已经得到周礼的提醒,知道有个侠士前来相助,却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相遇。二人互相寒暄了几句,南十四将自己昨日所见和盘托出。萧然在一旁直接懵了,他本以为旁边这位是个贼,昨日在牢里还无话不谈,这怎么一升堂就变了!再审萧然,无奈,只得如实供诉。主使者张搏时很快就被缉拿归案,与萧然一同已盗窃罪论处。不过韩氏转醒后又来替丈夫求情,愿意谅解。丈夫指示其表弟去偷妻子的钱财,妻子又不愿追究。令行简无奈,打了张搏时和萧然两棍便将二人放了。此案就此了结。不过那鬼影实在诡异,此时仍在张搏时家中僵立,因此张搏时只好带着韩氏跑回老父亲家中借住。南十四借问令行简求泥偶一拜,想问问土地那鬼影究竟是何物。令行简确是叹了一口气,将泥偶取出道:“三日前我去小灵峰查案,回来后便与上神失去了联系。”这泥偶已经有些干裂,之前被取下的靠旗也被令行简寻回,重新插在后面。只不过,这泥偶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灵性。南十四对着泥偶拜了拜,也是得不到任何回应。令行简对南十四说道:“也许明月知道,随我去书房。”一路上,令行简简要的将明月的来历说了一下。推开书房,令行简唤了一声明月。只见书桌上的一个花瓶噗的一声变成了一只小白貂:“大人,您回来了。”令行简点头,介绍道:“这是南十四,南少侠,受雷州县土地老爷的嘱托来帮助我们的。”之后,令行简将鬼影一事说明,询问明月是否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月回道:“这鬼应该是来寻替身的,那韩氏本就郁郁寡欢,被吊杀鬼拨弄蛊惑,便生出死意,不曾想被南少侠撞破。”说罢,又问南十四当时是如何施救。南十四扼要说明,又取出玉衡示范。明月见到玉衡,便感觉不凡,让南十四放在桌上让它审视。玉衡流光,温润内敛。明月以指尖相触,亦感头皮发麻,不敢再碰。如此才继续说道:“所谓人见鬼而神能丧,鬼亦遇人而气不伸。南少侠当时正义一呼,精气充沛,又有此神器在手,此鬼遇之而馁也。鬼之僵立,可能与此剑有关,有镇魂定神之效。”鬼魅之类,明月作为貂妖,解释的也句句有理。此事亦与正事无关,就此当做怪谈记下。而后,令行简便与明月和南十四商讨如何调查古箸一案。罗浮村杀妻案,人骨箸,小灵峰邪胎案与明月所追查的双塔村奇案都与真仙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从罗浮村杀妻案中发现,介休县已经被人故意倾销了大量的人骨器,因此查明真相迫在眉睫。此前令行简已经派人打听周遭的治骨匠人所在,就差一个信得过的人去进行接触了。因此,令行简让南十四假扮成商人,泛舟北上,以采购骨器为由去接触治骨匠人,以此调查人骨来源,以及背后的缘由。南十四在明,明月以变化之法在暗中调查,双管齐下。第二日,南十四与明月便收拾好行装,暗中离开了介休县,租了一条船沿钱塘江逆流而上……令行简身为一县父母官,必须留守介休,成为南十四他们的后盾。话分两头,那张搏时心怀愧疚,带着韩氏一同回到了父亲家。张父老迈,却不糊涂,他深知自己这儿子是什么狗屁品性。而且此前吊杀鬼的怪事已经传遍了县内,当张搏时刚一进门,张父直接就拿着扫帚朝张搏时身上招呼。“你个畜生!整日游手好闲也就罢了,吾儿媳如此贤惠,你竟然逼的她想自杀!真是气煞我也,莫要躲避,给我站着受罚!”那张搏时脾气也冲,见老父执意殴打自己,找到棍棒反击道:“你懂什么!若不是她平日克扣我的用度,我早就把钱赢回来了!”这一句话,差点把张父气的昏过去,张父怒挥手中扫帚骂道:“让你当家,你早饿死了!”张搏时不服,以棍反殴老父。张父老迈,哪里是张搏时的对手,这一棍就被打掉了两颗老牙,当场吐血。张搏时这下子傻了,手足无措。要知打骂父母,那是恶逆大罪。所谓十恶不赦:一反逆,二谋大逆,三叛,四降,五恶逆,六不道,七不敬,八不孝,九不义,十内乱。张父混着槽牙吐出一口鲜血,怒道:“不孝子也!留有何用!贤媳何在,随我去报官!”张搏时听闻父亲要去报官,吓得拔腿就跑。情急之下,张搏时再次找到自己的表弟萧然求助。萧然闻言大惊道:“表哥你怎么这么糊涂!这才刚刚从衙门出来,竟然做出如此昏智之事!”张搏时哭丧着脸哀,抓着萧然的胳膊哀求道:“汝兄此次必死也,且借我点盘缠让我远走他乡避祸,他日必还!”萧然叹气,推开张搏时说道:“表哥莫急,逃匿非良策,我认识一个讼师,刀笔铦利,谋讼无不胜。且我有他的把柄在手,可去寻他求计。”张搏时闻之大喜,当即向表弟跪谢:“我的小命可就全仰仗萧兄了!”萧然见之如此,捂脸不忍直视。往日只知道这表哥嗜赌如命,今日才知他竟是如此厚颜无耻,不复伦常。事不宜迟,萧然便拉着张搏时去找讼师。路上,萧然介绍道:“这讼师叫郦允恭,是南江有名的‘讼棍’。此人熟知律法,其立意措辞,能颠倒是非,混淆曲直。若不是我撞破过他的丑事,可没钱请他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