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孟婆汤再次出现在徐麟士面前。徐麟士警惕的看着孟婆,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一个施汤人怎么可能有如此能耐?!”孟婆没有回答他的话,仍然淡然的说道:“饮汤,方可过桥。”徐麟士抬手,一道剑气将孟婆汤斩碎,看了一眼孟婆之后,转身离开,返回了黄泉沙海。徐麟士离开,孟婆也没有阻拦。背对着孟婆的徐麟士却是感觉到脊背发凉,仿佛有一把尖刀抵着自己的腰。虽然徐麟士离开了,但是他并没有准备放弃。既然奈何桥过不去,那么就从河上直接飞过去!徐麟士隐在飞沙后,看着忘川河,顺着河岸养前走。奈何桥在视线中渐渐远去,徐麟士也松了口气。可是,就当奈何桥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时。徐麟士惊恐的发现,前面又出现了一座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徐麟士加快脚步,那座桥在视线中越来越清晰。一样的桥,一样的人,再度出现在眼前。徐麟士在风沙中与孟婆对视了一眼,立刻往前狂奔。桥,远去。另一座桥,出现。无穷无尽。桥上,孟婆一直注视着徐麟士。徐麟士眯了眯眼,选中离桥最远的位置,纵身起跳。他的脚下,一道剑气闪着金光,如流星一般带着他从空中飞跃。可是,当他刚到忘川河的上方,法力瞬间失效,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阻止自己下坠的趋势。如一颗石子丢入湖水,却没有泛起一点涟漪。……热浪滚滚,漫天黄沙飞扬,血色的天空透着诡异的红光。徐麟士再次出现在沙海之中。不过这次除了脖子和胳膊的旧伤外,浑身布满了手指状的乌青。徐麟士黑着脸再次走上奈何桥,还没走到孟婆面前,一碗孟婆汤就飞到了自己的眼前。徐麟士依然是一道剑气将孟婆汤斩碎,质问道:“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把汤灌给我喝?”“阁下想过桥,饮了这碗汤便可。若不然,便请回。你是生人,是去是留,由你自己做主。”听完孟婆的话,徐麟士哈哈大笑道:“地府果然是道貌岸然,说自由的是你们,强取豪夺的也是你们。”“让我喝孟婆汤?好!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斗过你这孟婆汤!”一碗孟婆汤再次飘到徐麟士面前,徐麟士用左手一把将孟婆汤抓在手里。同时咬破食指,在额头画了一道血符。符头书有“奉请”二字,下方囊括的是无法看懂的符号。“五百年了,我便跟你们斗个鱼死网破!”徐麟士捏着孟婆汤,高喊道。“灵性永沁,真人不衰!”徐麟士喊罢,便在孟婆惊讶的目光下将孟婆汤一饮而尽。孟婆拍了一下手边的木杖然后抓住,木杖带着她快速的后退至桥边。喝了孟婆汤的徐麟士,却半跪在地上,痛苦的抱头挣扎。原本平静的血色天空突然隆隆作响,一道黑色的漩涡出现在徐麟士上方。徐麟士尖叫着,仿佛灵魂出窍一般,从身上飘出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绿色人影,被扭曲拉长,吸入空中的漩涡。接着,徐麟士身上又出现一个绿色人影,再次被扭曲拉伸吸入漩涡。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徐麟士扭曲着身体,躺在桥面上,已经变成了干枯的空壳。空中的黑色漩涡也随即消失不见。……孟婆重新飘到徐麟士旁边,用木杖轻轻对着徐麟士的躯壳一敲。徐麟士的躯壳瞬间化作齑粉。孟婆叹道:“不惜献祭灵魂给它们,你到底要找什么?”孟婆伸出手,一缕缕荧光从齑粉中飘出汇聚在孟婆掌心。“生,苦,悔,相思,别离。又是一个痴情人……”……另一边,南十四正在赶路,突然背后剑匣异动,发出声响。南十四启匣视之,见玉衡剑微颤发出蜂鸣,剑格处的明珠中心生出一点红色,如墨水一般在珠内晕染。没多久,原本洁净的明珠便被晕染的多了一分血色。“这什么情况?”南十四拿着剑审视了半天也搞不懂到底怎么回事。“算了,等到了介休县借县令的泥偶问问周先生吧。”这剑是周先生送的,南十四不觉有异。是夜,途居古刹,名曰“显圣寺”。南十四向僧人借宿,僧人便安排他住在寺庙佃户的住所旁。这佃户叫吴伟,在此耕种寺庙的田地。夜里,南十四睡觉睡不踏实,有些技痒。于是逾窗上梁,躲在了吴伟的房间里休息。躺在房梁上,南十四瞬间就觉得舒坦了,果然睡床不适合自己。就这样,南十四便睡在了梁上。子夜,忽然有人在墙外呼喊吴伟的名字。南十四最先惊醒,吴伟也缓缓醒来。吴伟听见有人喊自己,出声询问。对方解释道:“我是你的邻居,你妻子患心疾垂毙,央求我过来给你传话,你快点回家吧!”吴伟却犹豫道:“山中多老虎出没,需要等到明晨才好动身。”墙外那声音怒骂道:“我也是一路从山里穿过来的,难道我不怕老虎吗?因怜汝妻病危,故不辞跋涉。汝为人之夫,反倒还不如我一个外人!人无义,莫子若矣!”吴伟被说的羞愧难当,连忙批上衣服开门,呼唤外面的人,却只看到远处灯光隐隐可见。远远还能听到他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你快点过来吧,不要害怕!”吴伟见状,不疑有他,连忙追去。南十四听得事情原委,只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山中有老虎那是真的,这大半夜的就是他也不敢乱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那个邻居能平安过来,想来回去为不会有大问题。于是南十四不作他想,继续在梁上睡觉。第二日,南十四没有急着走。因为这寺庙有一高楼,登高而望皆是僧人田产,风景秀美。南十四用过早餐,便让僧人带自己上楼观景。寺庙住持颇为好客,亲自带南十四上楼。途中,南十四顺便将昨日吴伟离开的事情告知住持。住持与南十四登高而望,欣赏风景。就在这时,住持看到有一人背立田间,形状衣履酷似吴伟,不禁问道。“那田里的不是吴伟吗?施主怎么戏耍于我,说其返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