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瘤向山松开手，后退两步，失魂落魄。<br/><br/> 他不理解。<br/><br/> 为什么神原言叶会加入六龙教？<br/><br/> 自从数年之前，瘤向山与让娜就与六龙教对上。只是现在瘤向山这个“意识”所使用的神经网络，来自于让娜病变的脑瘤，且双方还共用一部分高级皮层。而让娜作为一个前游骑兵，做的各项基因改造手术都是被严格把控的。让娜彼时的身份，还没有到一重天的地步。瘤向山的神经细胞本身就不同于常规的神经细胞，很怪异，想要做进一步改造，需要专门设计方案。<br/><br/> 这限制了瘤向山的发挥。他尚没有对上一重天武者的把握。<br/><br/> 更别说让娜的自我意识本身就是个干扰源了。<br/><br/> 这也令让娜对六龙教的探查非常保守。<br/><br/> 瘤向山没有获取过如此核心的情报。<br/><br/> 这令他不知所措。<br/><br/> 而阿斯嘉则小心翼翼的看着下面一行情报。<br/><br/> ——这还不是最劲爆的啊……<br/><br/> 阿斯嘉真的很怕向山受了刺激情绪失控，激情杀人。<br/><br/> 以向山的武功，还有这飞船的内部空间，她根本没处躲。<br/><br/> 瘤向山读出了阿斯嘉的犹豫。他低声说道：“还有其他的情报？”<br/><br/> “另，六龙教骨干中，有疑似以武祖记忆喂养出的AI。不能排除……六龙教领袖是向山人格的极端化结果。这一点存疑。另外就是……六龙教很擅长对武祖记忆断章取义……”<br/><br/> “目前，六龙教已经被缴获了大量的通讯加密手段与验证手段……六龙教亦发出广播，全面废止旧有的通讯手段……”<br/><br/> 瘤向山闭上眼睛。几分钟之后，让娜重新控制住自己。<br/><br/> “抱歉。”瘤向山如此说道。<br/><br/> 但让娜此时已经没工夫计较向山突破限制的事情了。她低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六龙教主会是……”<br/><br/> 让娜与瘤向山一起在火星追查六龙教好几年，知道六龙教暗地里做了些什么勾当，同时也知道六龙教在瘤向山心中是个什么评价。两人共享部分高级皮层，所以这份感想应该是由心而发。<br/><br/> 瘤向山对六龙教评价极低。<br/><br/> 但是……<br/><br/> 要说六龙教主也是向山……<br/><br/> 这……<br/><br/> “这份情报大概是经过修饰的吧。言语之中都暗指‘可能有人通过断章取义，用向山记忆培育出完全不同于向山的人格扮演AI’……”瘤向山道，“需要武神这份名头吗？”<br/><br/> 让娜与瘤向山也曾缴获过六龙教教众的武祖记忆剪辑版——或者应该叫武祖记忆.六龙剪辑版。瘤向山还多次为此愤愤不平，觉得是六龙教扭曲了自己的想法。<br/><br/> 但是……<br/><br/> “以我对我自己性格的了解……如果这份情报真的是第十二武神自己广播的，那就说明，他真的觉得六龙教主也是‘我’，是性格扭曲了的自己。”瘤向山如此说道。<br/><br/> 让娜愤怒了：“这算什么？他以我为实验品，让你诞生……害了我一生的，是另一个版本的你？”<br/><br/> “从法理上来说，我觉得我与六龙教主并不能视作同一个自然人。”瘤向山道，“冷静点，我也是受害者。别忘了，我们也是十多年来一起并肩作战的关系。”<br/><br/> “冷静点？你自己冷静得下来吗？”<br/><br/> “你说得对。”瘤向山叹息，“我现在也很不冷静。对不起，我静不下来。”<br/><br/> “所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李哲源难得在这个时候出声。他开口道：“你这样做，你自己也很痛苦吧？”<br/><br/> 瘤向山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当初就应该无视你所有龌龊事情，因为你当初自认为是我的一条狗咯？”<br/><br/> 李哲源没有说话。<br/><br/> “我只恨自己最初不够决绝啊。”瘤向山冷澹的说道，“若是我一开始就直接通知警察，而不是简简单单一撸到底……根本不会有你们这种玩意存在的土壤。”<br/><br/> “哦……”李哲源恍然大悟，“你觉得不在你控制之下、由其他的人组成的司法机关，比你的组织还要公平正义啊？”他笑道：“别犯蠢了。你就是觉得世界不够干净，所以才想自己来改变的！”<br/><br/> “这就是最初那个武祖的罪过。”瘤向山如此说道。<br/><br/> 然后，他问道：“闺女，你觉得应该怎么搞？”<br/><br/> “去迦勒底城，或者去火星。”让娜说道。<br/><br/> 迦勒底城，六龙教势力较为强大的区域。最开始，向山与让娜就在太空城市迦勒底寻找六龙教的线索，只不过后来意外找到了李哲源麾下的药品商人，然后临时改变了目标，来吾耳城绑架这个科学家。<br/><br/> 而火星，则是科研骑士的大本营，也是六龙教的大本营。<br/><br/> 想要找六龙教，从这两个区域入手准没错。<br/><br/> “不过，当初我们也是从地球润出去的。”瘤向山低语：“那个时候也没觉得地球上六龙教很多啊……第十二武神到底是卷入了什么事件，才会与言叶那种级别的骨干相遇？”<br/><br/> “不，换个方式思考。六龙教会制造我，就说明他们对武神会感兴趣……他们难不成是想要控制第十二武神吗？”<br/><br/> 让娜道：“第十二武神也是六龙教的产品？”<br/><br/> “不排除这个可能。”瘤向山如此说道。<br/><br/> 他对远在地球的那个版本的自己大为担忧。<br/><br/> 阿斯嘉则叫道：“等会等会，你们两个冷静一点儿啊！现在就要正面对抗六龙教……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吧？”<br/><br/> 她可还记得，被那名六龙教高手磁链兵器包围时的绝望感。<br/><br/>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向山那样，用两根烂钢管就杀出重围。<br/><br/> 向山则说道：“不，让娜的决定没有错。如果想要对付六龙教，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钢管情报有说吧，六龙教广播，说废止一切旧有通讯渠道的事情。”<br/><br/> “对的……”<br/><br/> “一切，包括备用……第十二武神应该是取得了不小战果。”瘤向山说道，“六龙教这样严密的隐蔽组织，在失去了那些通讯与验证手段之后，整个组织就会完全停摆，只能以依靠成员之间的私人联系，以极低的效率进行运作。现在就是对付他们最好的时候。”<br/><br/> “而且，我的诞生，终归是涉及到了他们的某些独有技术。如果想要让娜彻底根治我这个毛病的话，我们迟早是要对上六龙教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