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陆轩宇感觉非常怪异。他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手臂……或者说，他有一条“幽灵手臂”，然后这个“幽灵手臂”还握住了一个“看不见的幽灵球体”。<br/><br/> 如果这是玄幻小说，那陆轩宇大概会觉得自己觉醒了什么超能力，比如“看不见的手”之类的。<br/><br/> 但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却恰好是整个地球最没有玄幻气氛的地方。<br/><br/> 陆轩宇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手。那只“看不见的手”在他的空间感中，应该就是和自己正常的手叠在一起的，只是可以做出不同的动作。<br/><br/> 艾米娅的声音仍旧是那样正经：“这是正常的现象，陆先生，请试着描述一下自己的感受。”<br/><br/> “我感觉自己有一条多余的手……额外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就好像我手臂的灵魂单独离体了一样。”陆轩宇疑惑的说道。<br/><br/> “手臂的灵魂单独离体？你有明确感觉到那只手臂的位置吗？”<br/><br/> “手臂？不，只有手掌……不，不对，这……”陆轩宇迟疑了片刻，“好像是有……我不确定。”<br/><br/> “你实际的手掌和那只‘多余的手’之间，动作并不一致，是吗？”<br/><br/> “是的。”<br/><br/> “可以简要描述一下你现在的感觉吗？”<br/><br/> 陆轩宇迟疑了一下：“很别扭……”<br/><br/> “你可以尝试松开了。”<br/><br/> 陆轩宇按照指示，缓慢的松开了自己虚握的拳头。最开始的时候，陆轩宇感觉“另外一只手”还是死死握着那个看不见的物体。但是手张开的范围超过一定限度之后，“两只手”再次合二为一。<br/><br/> 然后，那只“看不见的手”握住的方块掉了下来。<br/><br/> 紧接着，一个已经被打乱了的三阶魔方从黑暗中滚了出来，掉在他椅子旁边。<br/><br/> 陆轩宇的之一李一下子被那魔方给吸引了。<br/><br/> 随后，灯逐渐亮了起来。<br/><br/> 陈锋站在旁边，两只手在耳朵边做出“往上推”的手势。<br/><br/> 陆轩宇摘下耳机，陈锋则鼓掌起来。<br/><br/> 在他的身后，幕布缓慢拉开，露出了一个奇特的机械。<br/><br/> 那是两只手。两只手臂连接在一个金属支架上，那支架的宽度与陆轩宇的肩宽基本一致。<br/><br/> 那两只手正手足无措的举着。<br/><br/> 与陆轩宇的姿势基本一致，仿佛镜像一样……<br/><br/> 不，也不对。那两只手虽然与陆轩宇面对面，但是左右却不是镜像。<br/><br/> 陆轩宇好奇的伸出左手。<br/><br/> 那一双机械手中的左手也伸了出来。<br/><br/> 陆轩宇握紧拳头，松开，握紧拳头。<br/><br/> 那机械手也是。<br/><br/> 陆轩宇一只手向前探出，另一只手则守住门户。<br/><br/> 那一双手也做出了与他完全一致的动作，非常标准的武术架势。<br/><br/> “使用义体的感觉，怎么样？”陈锋问道。<br/><br/> “很……很神奇？”陆轩宇看着自己的手臂，不断转动手腕，“这……”<br/><br/> 陈锋将那个魔方捡了起来，放在其中一只义手的手掌上。<br/><br/> 陆轩宇下意识的握住。<br/><br/>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那一只‘看不见的手’就长在你的肩膀上吗？”<br/><br/> “真的很神奇……”陆轩宇说道：“我一下子就觉得，那种触觉是从其他地方来的了。这只手洗剪在就不在我肩膀上了。但是我有觉得有点……不舒服。稍微有点想吐”<br/><br/> “常有的事情。”陈锋点了点头：“你的大脑接收到了反常的感官信号，你的视觉和你的触觉出现了巨大矛盾。而在自然界里，这往往意味着‘中毒’。你的身体在试图催吐，来吐出可能含有致幻毒素的玩意。”<br/><br/> 陆轩宇困惑道：“这也算‘常有的事’？”<br/><br/> “每次我们的实验导致这种‘义体感官与天然感官产生矛盾’的时候，都会有这种反应。”陈锋非常遗憾的样子，“其实我个人觉得人是可以适应这一切的。只要克服了最初的不适，人就可以获得更加强大的感官。但是大多数人完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克服难关……”<br/><br/> 陆轩宇继续活动手臂：“确实还挺难受了，就好像晕船一样……”<br/><br/> “但不管是晕车还是晕船都是可以克服的。”陈锋继续说道：“只需要频繁的搭乘汽车，任何人都可以克服晕动症带来的困扰……啊，你现在需要断开与这双手的连接吗？”<br/><br/> 陆轩宇点了点头：“谢谢。”<br/><br/> 于是那一双手就突然僵住不动了。<br/><br/> 陆轩宇感觉那一双手跟自己突然之间没有了联系。<br/><br/> 陆轩宇看向陈锋：“我更需要的其实是脚……”<br/><br/> “这是实验的一部分。”陈锋道：“还记得我们让你遮上眼睛，去想象自己双手或者双脚的运动吗？”<br/><br/> 陆轩宇点了点头。<br/><br/> “其实那个阶段，你就已经与义手连接好几次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关闭了触觉反馈。这一方面是为了验证一下我们读取出来的运动信号，是否能与义肢内置的指令集形成正确的映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下一步的研究做出铺垫。”<br/><br/> 陆轩宇愣住了。<br/><br/> 陈锋比划了个动作：“还记得我们在讲解协议的时候跟你说过吗？出于研究需要以及义体调试需要，我们有可能在‘未告知’的前提下让你连接义体，就是这种情况。”<br/><br/> 陆轩宇抱怨道：“那我希望是脚。”<br/><br/> “这种‘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你连接义体’的机会，只有一次。就只有在刚刚很短的一段时间里，你是在‘没有意识到义体存在’的前提下去那双手相连的。只有这一次机会。过了刚才那一个瞬间之后，就再也不可能记录这种数据了。你必然会瞬间意识到，‘哦，又是义体’。”陈锋解释道：“而人类的手比脚更加复杂，感觉更加敏锐，在大脑中的反应也更加明显。”<br/><br/> 然后，陈锋后退两步，让出了身后的仪器：“而且，我们也给你准备了脚。”<br/><br/> 那是一个立体的支架，架子上面有一些固定带，可以将陆轩宇悬挂在架子中央。<br/><br/> 下方则是一双脚。<br/><br/> 和那些军人、消防员使用的一模一样。<br/><br/> 在陈锋的帮助下，陆轩宇被固定住。然后，远程连接建立的时候……<br/><br/> 陆轩宇不记得更多事情了。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