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的力量有这么强嘛？”
无形之力在指尖流转，拓跋心有些难以理解朱雀的话语。
在平日的修炼和战斗里，杀伐和破灭之力才是她的主要力量，至于法则，仅仅只是用作于恢复消耗而已。
可朱雀却说，法则才是这三者中最强的力量。
“不错。”
朱雀点了点头，“真正完美的法则，是一种甚至可以与天道规则相抗衡的力量。”
“哦......”
拓跋心听得一愣一愣的。
“如何去感悟法则之道？”
说到这里，朱雀扬起双翼，高声道：“去尝试认识世间万物变化的规律，去尝试理解世间万物所遵守的秩序，去追寻开天辟地，天地演化的痕迹。这就是法则的精进之路。”
“呃......”
拓跋心如听天书。
一个接着一个的高端词语，她实在是听不懂，可又不好在这里直接向朱雀明示，只得弱弱地点了点头。
“我......我尽量吧。”
“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小丫头。”
似是看出来了拓跋心的想法，朱雀失笑着摇了摇头，缓声开口道：“今后的路终归是你自己走的，切莫被我刚才所说的这些东西束缚，如果实在难以理解的话，就当是我没听说过吧。”
她所提供的只是一个最合适的方向，如果拓跋心有自己的道途，那自然是以自己的为准。
“唔......我明白了。”
虽然仍有些似懂非懂，拓跋心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谢谢先祖教诲。”
“嗯。”
朱雀再度点了点头，旋即又忽地出声问道：“小丫头，你身上这股庇护之力又是何人所布置？这种力量......我有些熟悉。”
说到这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猩红的眼眸里闪过些许思索之色。
“欸？”
闻言，拓跋心一脸茫然，“庇护之力是什么？”
这一个月来，她甚至都没接触到任何类似的东西，多半跟两个老头子也无关。
“......”
再度思索了一阵，朱雀似乎仍然没能得到答案，只得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小丫头，把你乾坤戒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哦。”
拓跋心点点头，旋即将自己那乾坤戒里的所有物件都一样样地摆了出来。
片刻过后，当她摸出一张残破符纸时，朱雀似是猛然回想起了什么，身躯猛地颤抖了一瞬。
“先祖，是这个嘛？”
坐在她身上的拓跋心自然也意识到了朱雀的异常，瓮声道：“这种符纸好像还有几张，我再找找。”
不一会儿，她又摸出了几张相同的符纸。
也就在她取出最后一张符纸之时，朱雀终于拾起了那无数年前埋藏在心底的答案，顿时恍然。
那是曾经对她而言无比熟悉的气息。
“原来是你......原来你还没死么？！”
猩红的眼眸倏然燃起一道璀璨的焰光，朱雀喃喃了一阵，旋即却又猛地大笑起来，高声自语道：“哈哈哈......看来真是老糊涂了，连我都没死，你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随着她情绪的翻涌，这一方世界也像是骤然沸腾了一般，漫天星火疯狂蔓延开来，那恍若无穷无尽的焰浪也激荡而起，掀起一阵阵骇人的惊涛。
“......”
看着面前这一幕，拓跋心身子微微一抖，下意识地缩进了朱雀的火羽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拿出陆博康给她的几张符纸便会引起朱雀这么大的反应。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股烈焰翻涌而来，那残破的符纸飘飞而起，径直飘落在了朱雀的面前。
凝视着那空中的符纸，朱雀轻声开口道：“你也选择了这丫头，是么？”
符纸上没有动静，只是随着那烈焰的灼烧，些许纸灰洒落而下，落在了地面。
“也罢，不需要你来回答，我已经知道了。”
不等符纸上出现动静，朱雀径直扬起双翼，将那几张符纸又卷到了拓跋心手中。
“小丫头，你先下去吧。”
“嗯。”
闻言，拓跋心也不多言，径直一跃而起，落在了地上。
然而，只在她落地的下一瞬，映入眼帘的场景便已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随着那垂天之翼的舒张起落，宛若星云般流转在这一方世界的赤焰便尽数汇聚而来，滔天火浪坍陷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变幻莫测的赤色深渊。
不过刹那之间，漫天星火凝聚成了一柄血色的光剑，朱雀没有任何犹豫，竟是直接催动那光剑斩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上。
噗嗤！
在那光剑斩下羽翼之时，无数道玄奇的花纹也随之而消散殆尽，大量鲜血自那断翼之处奔涌而出，朱雀倏然一声厉鸣，血色光剑重新化为星火弥散开来，几乎只在瞬间便恢复了自己那恐怖的伤势和残破的身体。
此即涅槃道则之神异。
然而，作为代价，她的气息却比方才要弱了不止一个档次。
涅槃道则的力量甚至可以做到多次起死回生，但，她自斩羽翼所要付出的代价却比起死回生还要高出无数倍。
那代表着她强行分离出了自身的本源，远不止是代表着一只羽翼。
看着眼前这一幕，拓跋心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了。
先祖......到底在做什么？
不等她继续思考，朱雀已是完成了所有的举措，漫天星火笼罩住那被斩下的羽翼，片刻过后，那磅礴的垂天之翼竟是越发凝练，最后竟被淬炼成了一节小巧的玉骨。
看起来虽有些不起眼，可那玉骨内部却是蕴含着一股甚至足以毁天灭地的浩瀚力量。
这是朱雀自斩本源而制成之神物，若以品阶来算，已是达到了八阶的地步。
朱雀圣骨。
“小丫头，拿去吧。”
朱雀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催动星火包裹住那一小节玉骨，送到了拓跋心跟前。
即算涅槃道则能够恢复她的状态，可那本源的缺损却是一时无法弥补的，这需要漫长时间的恢复。
“......”
拓跋心看着那面前的玉骨，又抬头看了看朱雀，小脸上满是呆滞之色。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很是不解的开口道：“先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雀先前的举动明显是通过自损力量来成全她，虽然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带来了多大的创伤，可她也能清晰地感知到，朱雀现在的气息要比刚才弱了实在太多。
视线落在朱雀那先前断翼之处，拓跋心的神色有些难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