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莲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乱起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高进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厉声喝问。
林大没有理睬高进,而是快步走到躺在木板门上林晓跟前,一把就将盖在她身上的白布扯下。
“你干什么?!”
蓝莲见状连忙挡在了林晓身前,怒视着林大。
林大没有理会蓝莲,而是直直地盯着躺在木板门上的林晓,一副得意的模样。
“林大!你疯了吗?你快把丧幡放下!”
林大仿佛没有听到蓝莲的话似的,仍旧盯着林晓看,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激动。
蓝莲见林大的举动越来越不合规矩,心里升腾起了一股怒火。
她走上前,伸手就想要抢夺林晓身上的白布,谁料林大早有准备,避开了蓝莲。
“林大,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家当家的都已经去世了,你还想怎样?!”
听到蓝莲的怒喝,林大指着林晓哈哈大笑起来:
“林晓,你个王八蛋!你也有今天?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你的报应!”
蓝莲被林大那张狂的模样给气坏了,冲上前就要对着林大拳打脚踢,却被林大给轻易的抓住双臂,狠狠的推倒在地。
“滚!林大!你滚出我家,我家不欢迎你!!!”
蓝莲用尽全力挣扎着,眼睛瞪的浑圆,死死地瞪着林大。
“呵......”林大嗤之以鼻,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厌恶,“贱人,你当真我喜欢来你家?我不过是过来确认一下林晓这个王八蛋究竟死透了没有!”
蓝莲见林大如此侮辱林晓,心中愤懑至极,再次爬起身来,朝着林大就扑了上去。
林大见蓝莲居然敢再次向自己动手,一时间恼羞成怒,抬腿便踹。
这回他没有得逞,蓝莲被高进往后一拉,林大一脚踩空,整个人朝前栽了过去。
他的头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林大痛苦的捂着摔疼的额头,起身就要找高进拼命。
谁知刚站起身来,就被匆匆赶来的麻子等人给抓住并且用麻绳捆绑了起来。
“你们放开我!”
林大被绑着双脚跪在地上,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嘴巴发出嘶哑的怒吼声。
“放开你能对得起林家村死去的一十二人吗?”
李瑜炎听着林大嘶哑而又绝望的怒吼,冷哼道。
林大被李瑜炎的话噎住,好不容易才定住神:
“你个臭婆娘瞎说什么玩意儿!”
“你敢说你没有凿河堤?”
面对李瑜炎的质问,不仅仅是林大心中一颤,过来吊唁的村民们心中也是一惊。
河堤那可是关乎到整个林家村的存亡,是民生的重中之重,保护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人去蓄意破坏?!
“小林子家的,你是不是搞错了?林大他再混蛋,也做不出凿河堤这种龌龊事情来吧?”
“是啊,他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本性并不坏,应该干不出这种事。”
……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但是每个人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瑜炎见村民们的态度,冷笑道:
“我当家的正是因为找到了林大凿河堤的证据,这才气急攻心,一命呜呼的!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随我一道儿去看看!”
李瑜炎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顿时鸦雀无声。
“哈哈哈……”
被绑住的林大突然大笑起来,笑的极其癫狂,笑的几近疯狂。
村民们见林大如此反常,很是疑惑。
他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
林大笑够了才停止,扫视着众人的目光像是看到仇敌一般,恨不得立刻杀掉他们。
“你们不用去查看了,我承认,河堤就是我凿的,那又如何?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能让林晓这个王八蛋陪葬,我值了!哈哈哈......哈哈哈......”
林大笑着笑着,声音渐渐变小,最终变成了低喃。
蓝莲见状更加愤怒了,挣扎着又要扑上去和林大厮打,被高进死死地拽住:
“嫂子!你冷静点!他就是一个疯子,别跟一个疯子计较,不值得!”
林大听到高进的话,眼睛微微眯起,一抹怨毒的光芒闪过。
他死死地盯着高进,冷笑一声:
“高进,你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告诉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干了山贼这么多年,你敢说你清白?!”
高进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攥紧拳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林大!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我清不清白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林大听到高进的话,更加得意了,仰起头颅,嚣张跋扈地大喊:
“高进!我告诉你,你不配跟我斗!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高进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就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李瑜炎开口了。
“林大,你觉得你赢了吗?”
林大闻言,顿时愣住了。
李瑜炎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寡婶的尸体,我当家的一早就花重金给厚葬了,你把河堤凿毁,你以为毁的是谁?”
林大的瞳孔骤然一缩,心里咯噔一下。
这一切他当然知道!
他当时可是躲在暗处亲眼看着寡婶下葬的。
那时,林晓忙前忙后,活脱脱一个孝顺儿子的模样。
但那又如何?!
若不是林晓,寡婶也不会顶罪自杀!
所以说,一切都是林晓造成的!
林大再次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朝躺在木板门上的林晓啐了口唾沫,大骂道:
“我娘死的那么惨,你假惺惺的装给谁看?谁稀罕你的臭钱?!”
“我再一次告诉你,河堤就是我凿穿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让你下去给我娘陪葬!”
林大的话,让村民们再次陷入了寂静,每个人的表情都各异,有的人是震撼,有的人是愤怒,有的人是不屑。
这时,村长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府衙的杨捕头等人。
杨捕头等人风尘仆仆,显然是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林大,当着官爷的面,我且再问你一遍,河堤是不是你蓄意破坏的?”
村长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让原本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林大瞬间恢复了正常,但是依旧梗着脖子,梗着脖子,梗着脖子!
“哼!就是我凿的怎么样?怎么?不服气?你想打我啊?来呀!你有种就来打我呀!你打啊!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