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没有逗留,又悄悄回到了那乌漆墨黑的三楼,轻轻开门,又轻轻合上了门,凭着记忆,又摸到了储藏室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
“进来吧。”
里面传来女子的声音,声音清脆空灵,音如其人,只不过听上去有点虚弱。
男子轻咳一声,然后轻轻打开储物间的木门,见到里面的情形,不由得眉头一皱。
男子去外边大概也有二十分钟了,本以为有药物的帮助下,伤口也应该处理得差不多了,谁知道一看里面的情形,女子还在处理,不由得有些无语。
“我的大小姐唉,处理伤口需要那么长时间吗,你是怎么熬下来的,真是让人佩服。”
男子心中在呐喊,不过嘴上没说,而是口是心非地问了一句。
“需要帮忙吗?”
女子听闻,停下手中的动作,身上湿漉漉的,清秀的脸庞在微弱烛光的照射下面如金纸,嘴唇已经脱水开裂,咽了咽唾沫,摇摇头,宛若烛火一般去,摇摇晃晃,随时一副昏死过去的模样。
男子见状,露出苦笑,随后进入储藏间,关上门,蹲下身来,伸手去摸女子的额头,眉头皱得更深。
女子本想闪躲,奈何自己全身无力,头晕目眩,也只能让这个救下她的陌生男子这么亲昵的碰自己。
正想抬头看清男子的脸,随即后脖颈传来剧痛,头开始昏沉沉,眼前一黑就昏睡过去了。
男子托着女子的头,让其头部靠在墙上,然后从脖子上取下一根项链,项链上有一个玻璃弹珠大小的铃铛,男子掰开铃铛,里面是一颗用油纸包裹的小圆球,小心翼翼剥开小圆球,里面是一颗鱼眼睛大小的白色药丸,之所以说是药丸,是因为剥开小圆球,就开始散发一股好闻的药香,简单说来就是一颗白色的丹药。
“便宜你了。”
男子看着药丸,属实有点舍不得,别看这样小小一颗,其貌不扬,却是比三阶凶兽骨灰还要贵上贵上千百倍,这也是他这些年攒的宝贝之中,最珍贵的了,要不然也不会贴身放置。
男子又从腰间取出水壶,晃了晃,还剩半壶,又看了看靠在墙上的女子,不再迟疑,左手捏住女子嘴巴的两侧脸颊,轻轻用力,拿掉塞在女子嘴巴里的那团布条,然后右手夹着白色小药丸,送进女子嘴巴,接着又用右手提起水壶,用嘴拧开壶嘴,将壶嘴凑近女子嘴唇,慢慢将水倒入口中,看到女子喉咙咽水的动作,也算放心了。
失血过多又加上之前流的汗,女子处于脱水状态一样,喉咙还在吞咽,嘴唇也下意识地开合。
呵……
男子见状,不由得轻笑,将水壶提高了几个弧度,水壶里的水也更快地往女子嘴巴里送。
直到女子合上嘴巴,停止吞咽,才收回水壶。
用手晃了晃水壶,好家伙,原本还有一半水的水壶,已经不足四分之一,这可是四斤容量的水壶,这是一款军用水壶,是他某次猎兽的时候,偶然得到的,比常规的军用水壶容量要大上一倍,这也是他不可缺少的外出装备。
一次就喝了一斤多的水,男子晃了晃水壶,有点无语。
为什么要带这么大容量地水壶,也是他自己深思熟虑的,这个时代的水已经不能直接饮用了,需要处理加工才能够饮用。
正因为其他地方的水不能乱喝,出门在外总想着多备一点,儿男子的水并非是单纯的水,里面是加了食用盐和药草的,所以才会放心大胆的给女子喝。
男子长年在外猎手,经常受伤,对于处理伤口这种小事也是不在话下。
将女子右边身躯反过来,看清楚情况,男子也不由得吃惊,女子右手和右腿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加起来都超过了半百,都找不出一块巴掌大小完好的皮肉,血肉翻卷发白。
女子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有些伤口深的地方还泛着晶莹的颗粒光芒,还有血液一点点往外溢出,显然是没有处理干净。
男子将布条消了消毒,又塞回了女子嘴巴,拿起镊子和剪刀,在蜡烛上烤了烤,又不放心的消了毒,便开始了后续的清理。
男子将女子手臂上的衣服用剪刀剪去,仔细地处理伤口,难免也会引起女子局部的肌肉抽搐,撒上自制的止血药粉,就将整条左手勇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接着就是下半身,男子有些迟疑,一时有点茫然。
“继续吧。”
正在男子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靠在墙上的女子不知道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原来她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将头别向墙角,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也看不见她说话时候的神情,嘴巴里塞着的那团布条也取了下来。
“那……我……就得罪了。”
男子明显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自己沉浸在处理伤口的高度精力消耗中,没有发现女子举动,余光看了一眼那张被发丝遮住的脸,收回目光,又拿起剪刀在火上烤了烤,等到冷却才敢慢慢朝着女子裤腰处移去,手越靠近女子裤腰,抖得越厉害,感觉剪刀都要掉落了。
男子很紧张,喉咙发干,气都不敢喘。
“见鬼,这是要闹哪样啊,怎么比对上四阶兽王还要紧张。”
男子懊恼,对自己的失态和定力感到懊恼,明明还有五六厘米的距离,却是觉得永远触碰不到一样。
“怎么,没接触过女人,还是没碰过女人,我作为女子都允许了,你怎么就不像个男人了,之前打晕我的勇气去哪了,再说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么拖着,对你我都不好。”
其实紧张的不仅仅是男子,女子比她还要紧张,孤男寡女,自己还受了伤,这个在濒死之际救了自己的陌生男子,是不是突然兽心大发,对自己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不过看到男子的表现,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因为正在给自己处理伤口的男子真得是有点禽兽……不如,所以有恃无恐地说道。
女子的话说实在的有点怂恿的味道,她也是在赌,别看说得大大咧咧,其实已经满脸通红,自我感觉脸上有点烫,幸好有头发遮住,储物间光线也比较暗,所以看不出异样。
男子深呼一口气,随后握紧剪刀,没之前那么抖了,便开始了清理伤口。
女子穿的是皮裤,因为有护膝,大腿上还别着刀具,所以伤势要比右手好上不少,就是裤腰处有几处伤口,碎片已经取下但是还没有清理好。
男子小心翼翼地剪去女子裤腰部位几处伤口的皮裤布料,期间女子每次身体与剪刀触碰时都会不自觉地轻颤,因为是比较敏感的地方,隐约看到带着蕾丝花边的内裤,男子立马口干舌燥,静不下心,觉得心中有一把无名之火正在燃烧。
好不容易清理好,别过头,长长吐了一口气,手忙脚乱地拿起止血药粉,胡乱撒了一通就草草包扎了。
“噗……哈哈……咳……咳……”
女子实在是没憋住笑出声,也扯动了伤口,男子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思想斗争,殊不知女子已经撩起发丝,悄悄打量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男子这样的窘态和认真的样子会让她觉得踏实,自然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额,是不是弄疼你了,我待会注意。”
男子发现女子看着他笑,低下头有些腼腆,挠了挠头歉意地说道,说实在的,他不敢看女子。
额……
女子有点无语,不知道怎么接话,什么叫弄疼,待会注意,感觉脸上又有点热了。
既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又将头发散乱下来,别过头,靠在墙上。
女子的举动让男子也很无语,这什么情况,幸好是看过女子的面貌,也知道女子还活着,换成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就这样靠在巷弄里,非得吓死人不可,活脱脱女鬼造型。
不过经过如此一来,气氛也变得稍微轻松,男子处理伤口起来不仅快了很多,也比较仔细,没过多久,女子的右腿就像右手一样被包成木乃伊。
女子的左腿是被摩托车压过的,幸运的是并没有被压断,不过也是淤青一片,还破了皮,这也是男子为何能够这么肆无忌惮扛着她跑的原因,不过说实话,就算断了,也只能这样跑。
清理了女子伤口上的铁锈,毕竟百年前的铁疙瘩,没有铁锈说不过去啊,撒了止血药粉就包扎了伤口,顺便找来两块床板,将女子左脚稍微固定一下,这才觉得妥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伤势是控制住了,但是还是需要尽早去规范的医疗部门再处理一下。
事情处理好了,狭小的储物间内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女子躺在那一动不动,男子看着蜡烛边的那一小堆带着血迹的玻璃渣子一言不发。
“咳……吃点东西就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有事敲门。”
男子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从腰间取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为数不多的肉干,自己拿出一块,轻咳一声,交代几声就出了木门,留下剩余的肉干和水壶都放在了女子够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