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约摸午时。
在堂屋迷迷糊糊翻起身体,伸出右手用食指扣紧关节,略微揉了揉发涨的脑袋。
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
四下里回顾了一下,除了几个空酒瓶和桌上残留的杯盘显示着昨夜与那似乎极为熟悉的中年人对饮,空荡荡的屋里只有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先生。。。。走了。。。。。,我还是那个我。。。。。。唉!’
夜千羽眼神微微一迷低低自语叹了一口气道。
看到昨夜的杯盘狼藉已经简单被人收拾起来,屋外的雨似乎也是稀稀落落的下了一夜。
甚至于,此时的夜千羽突然觉得身上的衣物单薄了一些。
不知为什么,说不上来是心里还是身体突然悸动了一下觉得略微有些发冷。
呵!
盛夏的雨。
不知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砰!
心烦意乱至极的夜千羽,突然重重的又躺在地铺的毯子上。
双目无神的看着屋顶的那大梁花纹,一道又一道错杂交横的盘旋在一起。
像是无法分割一样。
继而,闭紧了双目。缓缓的在脑海里思索起了自己苦命而又艰难的半生。
仿佛像是从自己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孤独,寂寞,悲惨的岁月。
从幼年时不被人待见,到后来学堂闹剧,再到老木匠身边学艺。数十年如一日的枯燥,烦闷生活。可以说半点也比不上最近短短数十天的人生大起大落,如梦如幻的惊奇。
从自己牧羊开始后的经历,也算得上是一些奇遇。
初始,从那名叫张泰男子手下毒针死里逃生。再到被张泰冷眼低看出手间便要取自己性命,再到最后与那名叫伍思古男子的谈话。
夜千羽心底莫名的响起了一个声音:
一定,还有什么更值得我去追寻的梦和地方。总觉得,我的人生不应该如此平淡且平凡!
或是如同那天山弟子吕汉中师兄妹,游走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亦或是如那病态男子安于此生般,率性而为,浪荡天下。
再或是如那徐娘子,也是初行天下为民为侠,后逐渐迷失自我,再到经历差点儿生死离别之时,寻回本性。
嚯的一下。
夜千羽猛然起身,心中暗暗有了一个决定。
一个属于少年儿郎久违的梦。
夜千羽只觉得旁边桌上有纸片被风吹动的轻微声响。好奇之下,顿时信步来到桌前一看。
只见那桌上左侧上角镇纸石下压了一张纸,笔研里化开的墨汁早已干透。而那支毛笔笔锋也在淘墨坛里清洗干净,挂在支架上。
夜千羽左手轻轻揭开镇纸石,右手拿起那张纸,左手指尖夹着纸张上角。
纸上字迹虽算不上名家风范,可字间行里清秀娟丽,字字力透纸背,清晰浮然约上纸面。
‘入我天山,行礼之后的弟子须知需谨记两训四令’
‘凡我天山弟子不可以武欺辱身无修为之人;不可欺辱手无寸铁之之人;不可以身犯戒;不可作恶’
‘凡我辈修行弟子,遇不平,不正之事当仗剑相助伸以援手;遇奸邪,动乱之事当以身作则惩奸除恶’
哗啦!
纸张从夜千羽手间飞散而出,飘出屋外,可瞬间被犀利的雨点打落。
字迹顺着雨水冲散化成黑色墨汁,混合着雨水流淌的远了。
微微的,夜千羽闭目站立在屋外廊下。任由雨点雾气激大在脸上,努力的回忆着那天,自己化身巨剑的那种感觉。而后自顾的陷入了入定当中。
嘴角,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而不经意间,右手也并指如剑。
转生入世大阵外。
帝都,长安城。
‘怎么回事?这,不太可能’
王道士看着,面前刚刚不久前还一脸怒容得少年。面色沉稳,不光是头顶百会穴那颗玉石逐渐裂开了更大的几条裂缝,而脚下那阵法符文也开始缓慢的游动起来,有了破裂碎散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