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主峰高近乎数千丈,而天山群殿整个基本位于山峰颈项处。唯有那执法长老,与几位长老不和。独自在天山后山处,此地离主殿还有数里。平日里,执法长老倒是不怎么于其他几长老来往,伍思古也乐得自在。
马,夜三人自出殿后就片刻不停走向后山。夜常明带着一肚子疑惑,不仅看向马凌涛。
“唉,以前天山是有五支脉路传承。你也看得出来,这三位长老也都与你我一般为驭气境。只是在究有高下之分,不过讲起授法传艺我们是比不过人家的。五脉掌教一脉为主脉,原先在他执掌下天山可谓蒸蒸日上。但自从掌教闭关后,在这首座执教的数十年里这天山便日渐式微仗着底子雄厚倒也还说得过去”
“刚刚说的弟子会武又是什么?”夜常明继续发问
“天山老规矩了。弟子每五年进行一次会武交流以此来验证彼此武学修为进展。最终会有一个弟子排名,以往我所知晓的榜首基本出现在掌教那一脉。而三甲就出现在其余几脉”,马凌涛回忆了一番说。
“那执法长老一脉弟子如何?”夜常明好奇问道
“那执法长老便是六十年前,原本执法一脉弟子。他本人在连续三届会武中夺得前三甲之位。有一次更是勇夺第二,算是非凡之辈”,马凌涛如此说道。
“那他也一定御下有方,教导出的弟子也是成就不浅”,夜常明笑着猜测
“嗯嗯,唔唔,奥奥是的,小羽看前面就到了。你要拜师的这位长老,脾气不算古怪。不过有个师娘,你可要认真学习啊”,马凌涛这几句话听的夜常明心里升起一丝寒意和不好的感觉。
“奥奥,我知道了。马叔叔”夜千羽看着周围的一切,点了点头。暗想等下拜过师以后也就属于天山弟子了。
等到了执法长老住处时,夜常明整个人怔在原地久久未回过神来。
多年以后,每当夜常明脑海里想起当时那个场景时,都是无法谅解马凌涛。
前方,最显眼的是一座大殿。里面如天山大殿一般,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祠牌和挂像。不过唯一区别是执法这一脉人数极少,先师几乎代代单传。自上往下只传三代,牌位只有六个。。。。。
而大殿东侧是传功房,在旁边是一间伙房。大殿西侧是一排弟子住宿房间。这时,一位美妇领着一个七岁左右女孩儿,那女孩儿一身的的绿色衣裙眼珠滴溜溜转来转去打量着夜常明等人。美妇身后跟着一个约莫二十岁青年。
夜常明顿觉体内气息没来由一滞,暗地里调息运气一番才忍着没和马凌涛动手。只是眼神略带杀意看向马凌涛。
“呀,马叔叔。是你呀,你好久没来看翠莺了”,那个绿色衣裙小女孩儿似是认出了马凌涛。
马凌涛尴尬的看了一眼夜常明没在理会,和叫翠莺的小女孩儿打了个招呼。便一礼拜向那美妇人道:“小弟拜见嫂夫人。伍长老近来可好?”
那美妇人直言道“不必行此大礼,你和夫君本是相识一场。你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他此时在练功房里。我带你们先过去吧”,看不出年岁的美妇人,声音却如黄莺般清脆。
凌天域内,西凉国边界
一道黑芒闪过,自半空而下。正是那早时出发的铁剑仙半日内已经从蓝山国都城赶到西凉国边界。御风千里,这铁剑仙此时卸剑在一座大树上歇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御气境高手,还做不到真气无限。只能就地歇息一番,养养神恢复一些真气再出发。
凌天域边界处,天山后山处。
在互相引荐过后,那青年弟子奉上茶水。夜千羽拉着夜常明衣角站在身后。
夜常明看着眼前身着朴素,一件长老服饰长袍在他身上也没显出多少气派。只是觉得这位长老说不上平易近人,但体内气息内敛不发。静如一柄长刀横立,动则势如山海是个高手。相比自己而言绝对只强不弱。心底暗喜若是羽儿跟着此人也算一份福缘,成就高下便看羽儿造化了。
而对面那伍思古也是暗忖道:“此人刀意暗敛,似是蓄势待发。如此修为,难得难得。”
旋即,伍思古开口看向马凌涛:‘将军,你也深知我禀性。已经多年不曾收徒,此番倒也是为难我了,况且这位夜兄修为不凡。自己亲力教导并不见得比我天山差’
‘这个倒是,不过我知你难处,此次举荐这位小友。资质根骨具都不差,是个好苗子。若是你亲自指点一二,或许五年之后的会武,会让你不再被同门排挤’说着,伸手一指夜千羽
听到此处,久经江湖的夜常明也判断出。对于首座,传武两脉针对。
这伍思古十年前下山办事,遇到无家可归的一个少年,见他可怜便带上山收为弟子。奈何此弟子根骨浅薄,修行十年才堪堪感悟到内劲化气的窍门。在接连两次的弟子会武都是第一轮就被其余支脉弟子打败,而伍思古本人也被首座和传武讥讽不会教导弟子。因此只收过这一位弟子,这多年下来干脆也不再收弟子。只是看到今日的夜千羽,顿觉此子面目清秀,根骨上佳而且已有不错修行底子。已经动了收徒念头,只是一时难以开口。怕答应了,那就是承认夜常明指点弟子不如自己,一时也是难以拿定主意。
马凌涛早已看出老友心思,只是难于开口。便激将道:‘这样吧!二位都是刀法名家。倒不如二位以武较一下长短,若是伍长老胜则需收下小羽。若是夜兄侥幸胜,那我们立即下山,在无二话。’
夜常明听完暗地里一笑‘这马凌涛活成人精了,此番比武无论输赢。他都会用言语刺激伍思古收徒。’伍思古一听倒没觉得什么,只是更加进退两难。
那伍思古道侣左茗一听暗忖‘这夜常明倘若输了,马凌涛必然会说久闻天山修士修为如何如何高深莫测,终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你若指点一二,夜千羽能学到万分之一便能做到同辈翘楚啦。夸奖一番,夫君被奉承一番倒是会顺势收下。倘若是夜常明赢了,马凌涛绝对会说,天山之人重在育才,修为才落了一些。不过也没见得老哥你弟子如何出色,这一番言语相激。夫君定会说大弟子资质问题,马凌涛自然而然便会把焦点转向夜千羽。说此子天资卓越若能得你调教是他福源。收徒也就顺理成章了’,想到此处,左茗转头对伍思古道:“那你就和这位夜师傅探讨几招吧!”
马凌涛嘴角一咧是算准了这位老友的内心想法,才会出此计策。
夜常明起身抱拳一礼道:“伍长老,那就请了”
伍,夜二人都默契未使用真气。只是以掌代刀,便口述便探讨起招数来。
几人都定定的看着准备出招的二人,在御气境修者不出的年代里。二人几乎代表了刀法修为的最高顶点,一个是领悟出刀式化繁为简的返璞归真境界,另一个是不断从战斗中磨练出的战技多般变化。技和意的碰撞,马凌涛也是万分好奇到底孰强孰弱。
夜常明眼神一亮,左手微抬护胸右手当先一动向着伍思古左颈项处斩去道:‘力劈千军’,那伍思古左掌一立封住夜常明右斩路线。夜常明右掌尚未触及伍思古掌锋边缘。随即但掌一翻变招为掌,向着伍思古胸前印去。伍思古不慌不忙空闲右手反手护在胸前。以掌对掌,化去这一来势。夜常明当即再次变招,立即撤掌与左掌一左一右分向伍思古两侧太阳穴击去,此招原为江湖寻常招式‘双峰贯耳’,而在夜常明使来,双手摇摆不定迷惑敌手使人无法具体分辨真气蕴含在哪只手掌。让这一式左右兼可的普通招式变为或左或右,伍思古一见暗暗喝彩一声。夜常明双掌尚在迷惑,伍思古却是右手一式当胸破敌击去,后发先至当机立断未曾犹豫。
夜常明一楞,常人大多破解之法也会是真气分左右。待得双掌来时,左右抵挡如此最为保险,但是也会因无法判断敌手真气在那只手而被反激受伤。
须知,若是二人功力相差无几。一人蕴含真气全力一掌和另一人蕴含一半真气的一掌相比。势必会是用一半真气者受内伤,而伍思古也是艺高人胆大。分而合击,拟用毕生真气破去此招。夜常明微一走神,随即双掌或左或右改为一左一右。在伍思古右掌快触及自己前胸时,双掌夹住了伍思古单掌。二人都是哈哈一笑,两人换招之快。都是未碰即分,夜常明见快如雷霆的三招六式变化,均被伍思古抬手间破去暗赞一声其刀意非凡,刀法已超凡入圣。
而殊不知伍思古破这三招却也是使劲浑身解数暗道一声此人招数之精妙非等闲之辈。
几人除马凌涛外看的分明,其余几人只是觉得眼花缭乱只觉两人粘之际分。倒也不怪他们,除去马,夜,伍三人。在场修为最高的便是真气六转的左茗。而她的修为尚还差着三人不小的距离。
马凌涛竟见二人几已平手之态罢手,嘿嘿一笑道:‘这倒是难办了,不过么天山向来以授艺为重,自身修为为次。夜兄是以彼之长击伍长老之短,虽是平手但总算是夜兄输着一筹。只是不知伍长老授徒如何,不如这样吧!我这小侄子天资算说得过去,倒勉强够资格做的你徒弟。你指点几招,就看他造化如何了’
夜常明:“。。。。。。”
左茗:“。。。。。。。”
那个绿裙子女孩儿伍翠莺欢呼的说:‘奥,我有小师弟喽。’
随即,伍翠莺便拉着夜千羽的手说着‘来,乖。叫师姐,以后我罩着你’,说完笑嘻嘻的看着夜千羽。
夜千羽此时直觉茫茫然,不敢开口。看向自己阿爹和那位执法长老。
伍思古也早已有收徒念头,只是碍于不好开口才迟迟未明确,此时笑着点点头,算是收下了这个弟子。待行过拜师礼后就正式成为自己一脉弟子了。
夜常明也认可了这位执法长老实力,忙起身躬身一弯腰道:‘幼子尚在胎腹中受过胎气变动,所以可能导致修为缓慢,也是我教导无方。但求长老不嫌弃,夜常明在此谢过长老’,说着竟要跪下身去。那伍思古见状,连忙拉着未让夜常明跪下。忙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你儿与我有缘,相识一场。我既收他为徒,自当尽心尽力教导。快快请起’。
之后,伍思古安顿一下就开始了收徒之礼。
大殿里伍思古坐在太师椅上。下方的夜千羽端着一茶托恭敬地跪在地上道:“请师父享用茶水”
伍思古接过茶水后,左手托着茶托,右手轻轻拿起茶盖拨了拨茶叶喝了一口放回托盘。从一旁大弟子手里接过另一个放着一套天山弟子服饰的托盘道:‘行拜师礼’
夜千羽行完三个叩头之礼后起身,站在下方静候伍思古讲话。
伍思古看了看夜千羽开口道:‘一叩天地鬼神,二叩祖师先辈,三叩师父授艺。自今日起,夜千羽便是我座下第二弟子。赐予弟子服饰和令牌为证’,说着,便将手里的天山弟子服饰赐予夜千羽。
夜千羽怔怔的看着手里那托盘,那一套白色的服饰上印着缕缕黑色花纹,服饰旁边安静的躺着一块玉制石符。一侧刻着‘执法’二字,另一侧刻着一个羽字代表了他以后的身份。
伍思古起身轻抚了一下夜千羽的头颅道:‘我一生只收了两个弟子。你是我关门弟子了,这位是你大师兄吕汉中,莺儿是我女儿算不得弟子。日后,你不可偷懒。需认真磨练己身,当以修行为主,也不枉你父和马将军一番劳苦心血’
‘弟子谨记师父的教导,定不辱恩师,阿爹与马叔叔’,年幼的夜千羽第一次信誓旦旦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