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月光的怀抱里,下意识的摸摸脸,那一次是真的疼啊,都感觉来快被老爸手上的硬茧磨破了。
好安静啊!只要是我想听到的声音,耳朵都能分辨出来放大化,老妈已经不再有哭腔了,相反老爸却感叹道:“现在已经不是那会打他的时候了,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让他去吧!这么些年阳阳也付出牺牲了,很少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只要大方向没什么问题,只要他身体好好的,就让他去,对吧。”
老妈擦擦泪痕,“你装什么大尾巴狼,那次也是,你也不怕把阳阳打坏了,直接往脸上整啊,你知不知道他脸肿了多少天,你再气那怕朝腿朝胳膊教训呢,也不能冲脸去啊。我也不是惯着他,那山里跟监狱有什么区别,你知道不知道好多次那家长群都能看到老师偷拍的,凌晨一两点阳阳站那路灯底下背书,刮风下大雪的那老师偶尔才拍,保不齐阳阳天天都那样呢,你看他回来一进门那气色,坐那里又木又呆,和咱们说话越来越客气,跟别人家似的,我肯定心疼啊,这是我儿子啊,他就是再不行我养他,遭这罪干嘛啊。”
听到这,我淡淡地笑了,以前我只是不想输给别人,现在我明白自己有这一份责任,对这个家的责任。我很感谢老爸那一巴掌,算是彻底让我长大了,18岁生日对我来说只是象征性带上成人标签,而那一天,我学会了成人式的思考,思考我的得失、决策和责任。
“呜呜呜……”是真冷啊,我也是脑子有病,光顾着回忆了,浑身上下就一套秋衣秋裤,外面可还下着雪呢。算了赶紧睡吧,明天一大早就要体检,可别因为熬夜检查出点毛病。
“手抓饼喽!同学,放多少辣椒啊!那什么,你把那袋子撑着点……”
我站在远处,看着学校大坡下熟悉的一切,包子铺王姨被蒸汽笼罩着,一冷一热后手被冻得通红,奶茶店挤满紧张上学的同学,还有慢慢悠悠的一对对小鸳鸯。最让我熟悉的就是手抓饼张哥,可以说我们是老熟人了,我初中时期他就在校门外做起买卖,高一报道惊奇发现他也来到这个片区,说他陪了我六年是不夸张的,长时间的相处我们之间甚至都有了默契,有时候起晚了来不及排队,他早早的做好顺手给我,事后付钱那都是妥妥的。
“老哥,给咱来个手抓饼,加个火腿、鸡蛋,不要辣子嘞。”我熟练的用秦西话点单。
可他太忙了,没功夫抬头看看我,“对,莫马达,小伙子,你把歪塑料袋子给叔撑一哈,直接给你一装。”
“咋啦吗,才多长时间,这辈份一哈涨了,前面还是哥,这咋还成叔嘞。”我忍着没笑出声。
他这才抬起头,惊讶的发现是我,“好我的老天爷呀,咋是你嘞,好家伙你多久没来了,我还以为毕业了。”
“哈哈哈哈,好我哥嘞,谁家冬天毕业呢,你说的歪叫开除。”
“那你不可能,你是乖娃嘞,开除谁都不能开除你呢,对了对了,要啥钱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不收你钱了。”
我把钱强塞给他,“一码归一码,你挣钱也不容易,心意领了。”
“对了,你之前干撒去了,遇到你几个伙计都不知道你去那了,你娃不会真遇到撒事了吧。”
我笑笑,“是遇到一点,等高考完就回来了。”
“对对对,好好努力,马上高考了吧,今个回来时体检呢?”
“是呢,行了哥,先不说嘞,我忙完哈来寻你谝。”
“对,那你先忙,咱回头谝。”
就在我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后面被人咣矶猛拍一下,差点就是一个狗啃泥。“哎呀,还真是你呀刘青阳,不对!应该喊你肥蛟龙,哈哈哈哈哈,谁给你起这么中二外号啊。”我回头一脸幽怨的看着他,“不是,怎么了,你这什么眼神啊。”
“没事,我本来是要开饭的,一点东西都没吃啊,你差点给我拍过去了。”我没好气的看着来人,是的!没错,正是好久不见的老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