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一切收拾停当,带上玉蝉和老爸出发了。
连霍高速路因为天气寒冷又这么早的出发,沿途淡淡的有雾气。一路上我全无睡意,说实在的,不紧张完全就是装,人生就那么一次机会,能重头再来的结果都会大打折扣。
老爸难得今天有些亢奋,一路上都在找话题,可我知道他比我还紧张,他心里都明白,今天如果成事了,只要我心态不出问题高考的结果不会比别人差,我心里这么多年来都觉得很愧疚,因为我学习不好,老爸在这个家里也没有地位,十多年来一直苦苦等待我腾飞的那一天,他一直是个表面很佛性的人,但那只玉却让他大动肝火,我很对不住他,都说“母凭子贵”,这些年委屈他了。想到这里,眼泪再次涌了上来,对不起老爸,这一天让你久等了。
到达考试位置以后,开始进行分组,我的号必须要在8点45进入考场待考,可就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我一直联系不上伴奏老师,电话打不进去,短信也不回复,心慌之中我在楼体的外部看到了信号屏蔽仪,我心里暗叫不好,伴奏老师肯定是先进去了,现在是8点23分,8点15分的时候已经进了第一批考生,如果联系不上的话那就只能是在里面了,和老爸简单的商量以后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心里已经做好无伴奏清唱的准备了,排队领取号码抽签,我进入了待考区,在里面虽说没了时间限制,但是每一个对应的教室都有每一组人的总体时间,我如果拖后腿是要下去重来一边的,我万分焦急,拿着手机在走廊上想方设法的联系他,只要把我的位置发出去,他不用回复也一样能受到,可现在问题每一个角落我都试遍了,依然发布出去,楼道里太吵,我走进厕所冷静一下,大脑快速的运转着还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伴奏老师,就在这时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走了进来,他又瘦又高,看着有187差不多,瘦的像个电线杆子,手里提着包夹着用胶带粘着的谱子,他点了一根烟很悠闲的玩手机,看样子是伴奏老师在等学生,我的身高也有181,可因为高中的压力过大,现在的我更像个煤气罐。
我很焦急的来回走着,不知道是嘴里念出了声还是他看出来我的窘迫,
“同学,你怎么了。”
“老师您好,我找不到伴奏老师,位置信息发不出去,就快要到我了。”
“哈哈,没事同学,你别急,你把信息编辑好,手机伸到窗户外面去,就能发送出去了。”
我赶忙照做,虽然还是不比外面,但好歹是发送出去了。我高兴得笑出了声,刚想回头致谢那位老师,可他已经不在了,只留下地上的烟头,我冲出厕所,伴奏老师接到信息找了过来,总算是会师了,说话之余我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不远处一个女孩叫住了那个帅气的背影“二航哥,终于找到你了。”“你着啥急嘛,还让不让人活了,抽个烟冷静一下。”
他的名字应该是叫二航吧,在心里感谢他吧。我笑了笑,反身进入考场。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可以再次相遇,我想当面对他说声谢谢。
考试的过程很轻松,在场下无数遍的排练就为了这一刻。可就在待考的时候,我又一次陷入了卑微感,他们每个人都是门德尔松,肖邦,贝多芬起手,有的还在弹李斯特,可很快我把自己安慰下来,我没有他们下得那么深功夫,没资格要求和他们一样的成果,我曾经几次都出现断档,要说还有这种水平那才是不正常的,或许有一天我会和他们一样走上音乐的道路,但不是今天,面对我的理想我还是有着一线希望,这个艺考只是让我更有底气的去做事罢了。
差不多10点吧,我走出考试楼,旁边挤着众多待考的学生,我一身轻松,计划中的第一环大考就算结束了。天空好蓝,好久没有抬头看看天了,每天都是急吼吼的赶路,很久都没有现在这样轻松地感觉了。简单的和伴奏老师告别之后,我在约定的地方找老爸,老妈也赶过来了,他们两位脸上充满着笑容,很长一段时间,家里的空气都极度压抑,我心如止水他们惶恐,我烦躁他们心里更不安,我知道他们心里的石头算放下了。在回去的路上,我立刻给老姚回了电话。
“老师,好久不见,我是学生刘青阳。”
“哎呀,青阳。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好久都没你消息了。快艺考了吧,心态最近怎么样。”
我哈哈大笑,“老师,我刚考完就马上给您打电话,现在我再往南山赶,一切顺利,您放心。”
“那可以啊,都考完了啊,听你这口气没啥大问题了吧,你这终于是稳定了,我刚还在想,这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心态又出问题了,把我弄得心里咯噔一下。”熟悉的老姚式大笑传入我的耳朵里,很久违的感觉。
“那你现在什么安排,注意安全,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吧,你父母这段时间肯定也累坏了。”
“不用老师,您下午有时间吗,我差不多中午就能赶回南山,我下午想回学校和您谈谈以后的事情,毕竟这是个开始,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
没错,这个时候我没有想着怎么休息,就在刚刚老爸开着车说道:“这现在还有啥难的,不用有啥压力,回去该吃该喝该睡就睡,稳住就对了。”
我想了想就反驳老爸的意见:“还没有完全结束,这是个开始,没到最后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您二位可别忘了,我学的可是理工科。”
老妈出于关心我的心里状态:“有心是好事,但也不用这么紧绷着弦,先回去休息休息吧,心里这么绷着会出问题的。”
我没有理会,现在还不是松气的时候:“咱们快回去吧,下午我要和老师聊聊,节奏一刻都不能停。”
老姚沉默了一会:“好,我下午一直在学校,你随时来,我在办公室等你。路上注意安全。”
我望着窗外快速过往的车流,回想起有一次和老姚的谈话。
“青阳,你的理想是什么。”
当时的我还很木讷,想了想就说:“老师,不怕您笑话,我想学法律,我想考政法大学,我想尽我的能力去帮助别人,或者是伸张正义。”
“挺好的,可你知道吗,这几年就要你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三国时期曹操曾经说过,为理想而死的人是幸福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没到最后一刻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前,你要时刻紧绷着,不能松一口气。”对啊,现在的我就应该这样做啊,我太想赢一次了,虽说没有绝对的赢,不应该太注重结果,其实这是一句很混蛋的话,人们只记住了前半句,它的后半句是“没有绝对的赢,但有相对的输。”在一切等平线下的结果都是输。没有相对,公平而言。但反过来说,我想的不是赢,我只是不想输。
高速堵了一段路耽误了一会时间,回到家的时候老爸老妈因为精神松懈开始犯困,辛苦他们这一段时间精神紧绷,看到他们睡过去以后,时间才12;30,我想了想干脆去等老姚算了,拿起钥匙就出门了。
中午午休的班级,还是有一些同学的,我看到了李俊,李俊蹦跳着向我冲过来:“好伙计哩,你咋就失踪这么长时间了,都以为你是不是涉及国家机密被带走了。”
我微笑着告诉他真实情况。他一脸惊讶:“我去,你这消息也太严实了吧,一点风都不透,你好歹说一声啊,你这一弄啥嘞啊,考的怎么样啊。”他边说边在我身上练拳,我是疼的一阵躲。
“应该没什么大情况,反正都是彩排过的。”和他简单说了两句我就回我的班了,进班之后我看到了寥寥几个同学在午休,对于我的突然出现所有人都表现的特别惊讶。
“我去,刘青阳,你这段时间干啥去了,感觉好久没见你人了。”
“班上都有说你回家养病去了。”
“你今天回来是上课吗。”
等他们叽叽喳喳的问完,我淡定的笑了笑:“没有,我身体情况没什么问题的,这一段时间回去备考了,今天刚从音乐学院回来,刚一考完,至于会不会来上课,还要和咱们班主任聊一聊之后决定。”
这是我的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么的让人感到讨厌:“哎呦,班主任现在就在办公室,你赶紧去吧,桌子都给你留着呢。”
我回头微笑着告诉来人:“我说的是姚鹏班主任。”
“怎么地,离开这才多长时间,就把班级领导忘了,这次又回来干啥,取东西就一次性取完,跑这几次都够好好复习做两道题了。”
“那倒不劳你费心,我的班主任就只有姚老师,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再有,我回来是因为就在今天早上我已经参加完艺考了,我回来是汇报战果的。”我看到老党和傲天,老三他们回来了,我就和他们打招呼走向他们,错开身后回敬了他一句:“还有,我跑这么几次你才研究两道题,就凭你这个效率,考大学还是应该好好商榷一下吧,有来怼我的时间,两个单词都记住了。”
今天我没有再感到心里虚弱,可能是因为多少心在心里有点底气了吧,对付这种杂鱼小喽啰还是可以的,可面对到这正的幕后现在的我还是不行的,我迅速的脱开身走向老党,目的已经达到了,刚刚那些话势必会传回那些人的耳朵里,匹夫竖子不相与谋,这就是我反攻的号角。
也是好久没看到我了,老党他们都很高兴,围着我问各种问题,我也一一解答,互相调侃着“呦,刘大哥,你看我这个段位能不能去参加个艺考,有没有相声专业的。哈哈哈”
我也只能尴尬的笑笑“这个好像还真的没有,相声艺考,你只能去京城的德云社,那个仅此一家。”
老党突然打趣道:“要不我去考哪个电竞专业吧,成天打游戏,岂不是很爽。”
“呵呵呵,你要去打电竞,一级硬钢拆塔,大龙,奶妈线上养爹。”面对老党的开团,傲天也是丝毫不虚,反手拿下老党。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二丫开口说道:“那你现在岂不是很轻松了,到底是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压力都大死了。”
刚刚看到老党和傲天缠打在一起,我还哈哈大笑,听到她这么一说迅速就变了脸,老党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赶忙转移话题:“对了,伙计,你这考完了回来是有什么要安排的吗?”
我再次笑起来:“对,回来和老姚聊聊,看后面怎么安排。”
老党想了想:“也是,要不就别回来了,你不是都报了全日制了嘛,那边的学习状态肯定比学校好,你看傲天跟你一块报了名,二丫也是前几天报名了,再就是隔壁班的李俊,你们几个一块有个照应。”老党转头拍了傲天一下:“儿子,你这到了那边,要把你青阳叔照顾好呢,不要让他瘦了。”
“我反手给你个嘴锤,我是你爹,他这样还用我照顾,都煤气罐成精了。”傲天翻身骂的引起我们哈哈大笑。
我明白老党是在帮我说话,我和他很多时候都不用多说什么就知道对方的意思,这可能就是默契吧,虽然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但这种默契依然存在。
听他们互相怼,我看了看表告别走向老姚的办公室,因为快要上课了,我不能在班里久留,在过道上和陈晶晶相遇,她看到我同样很高兴,此时已经打了上课铃,我给她做用手指地面的手势让她快回去上课,目送她回到教室我喊了报告,进入办公室又是老姚宽大的背影。
“哎呀,青阳,好久不见,怎么样怎么样,结果什么情况?”
“哈哈,老师您别急,这成绩出来得有一段时间的,不过从效果上来看没有问题。”我回想起早上考完太兴奋,就去厕所冷静冷静,我当时高兴地想联系老姚,拨弄了半天才发现没信号,此时进来两个老师“你不知道,我这个考场刚来了个学生,快笑死我了,把娃娃紧张的,唱歌的时候就跟个熊一样嗷嗷叫,钢琴项目的时候往哪里一坐,背影更像熊了,我这个考场有个女老师给娃起了个号,小笨熊,笑死我了。”很显然,这是说我的,那位老师是我们这个考场的主考官,趁着他没发现我,我赶紧就溜走了。
“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本来还想着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还是不行啊老师,不能休息,您不说过嘛,没到最后一刻不能松懈,我想立刻投入复习。”
“你有这样的心态我很欣慰,很听话,我的想法就是,你不要回班里了,首先是进度问题,现在差不多都快开始二轮复习了,我怕你会赶不上心态出问题,你心里很上进,又着急,怕你心态受不了。再就是人际关系问题我就不多再说了,你回来只怕会在这方面心态有影响,要不你去外面的艺考生文化课培训班或者是全日制班吧,节奏也不会断档,这个时候独特的复习模式说不定还对你有着奇效。”
“明白了,我马上去办。”我坚定地回应着,果然,按照一开始的计划还是走到这一步了,我就可以顺着老姚的意思,也算是出师有名了。
随后我们进入了闲聊模式,最后他说道:“哎呀,太好了,你这个大问题解决了,我这心也就放下一半了,后面这半年你要稳住心态,切记不忘初心。”
“您放心老师,我走到哪都不会忘了咱姚家班的班训,您就瞧好吧。”说完我和老姚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我就起身告别。
此时刚好下课,陈晶晶在门口笑着等我,我明白她应该是看懂我那个手势:“你怎么回事啊,难得今天早放学放饭又没晚自习,还不回家在这里等谁啊?”她莞尔一笑:“是啊,也不知道那个缺货给我这个手势,我在等缺货呢。”我无语的甩甩手,唉,人啊,有时候还是别给自己挖坑。我们不约而同的走向操场,聊着相互最近没来得及倾诉的事。
“我是知道你艺考的,也一直在关注艺考的时间,想着联系你,怕你心里有压力,叔叔阿姨忙也没人陪你说说话,又害怕我会打扰到你。”
“哈哈哈。没事,谢谢关心啊,我还行,心态虽然时不时炸一下,但你来到还不至于没了。”
“嗯嗯,你平安回来就好,看你这轻松的感觉,应该是稳了吧。”
“还不知道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尽力了。雷霆雨露具是天恩,老姚说的嘛。”我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点了点头:“感觉你现在,有一种说不出的稳,活像个小老头。”
我淡淡的笑了,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做什么是说什么话都变得谨慎起来,少做一步怕不够,多走一步怕多余,的确是比以前稳得多了。
“对了,刘青阳,我也报名那个全日制了。”我猛然错愕的看着她“其实之前看到你妈妈到基地去,我就猜到可能你最后不会回班里复习,所以在前两天我就报名了全日制班,后面的春节营我暂时不会去,春节营后面的开学我就会去报道了。”
我顿了顿,看着她笑嘻嘻的脸:“不是,叔叔阿姨在XZ工作多年,你后面就会去XZ高考,本来题简单,况且你还有家属加分,高考对你很容易的呀,你把自己送那个地方遭那个罪干嘛呀,你疯啦。”
“你管我,我愿意去。”她假装生气,扭头就往车库走。
我快步追上:“行行行,我不吐槽了,你这为什么呀,我去那里是为了双保险计划,你图什么呀。”
她越走越快“就不告诉你,保密,略略略,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告诉你。”
“得,姑奶奶,您开心就好,可............”
她突然停下来了,情绪突然低落下来,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在班里本来就没几个能说上话的人,你要走了,我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了。”
我也稍稍冷静冷静。不对,这话里有话,它想表达的绝不是表面这些个意思,我就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担心你去XZ那边考三卷,再有叔叔阿姨的加分还不是很稳。”她突然看我,想看个傻子一样,我继续低头说道“也对,还是把稳一点好。老姚语录,没到最后一刻都不算结束。”
我很正经的看着她,就看到她眼睛里划过一丝奇怪的眼光,“没事了走吧。”她快步的离开,留我一个人在寒风中凌乱。
我觉得我没说错话呀,这也脾气太大了吧,我这还没说完的,按照安排,我们大年初一到大年初六是春节营,适应全日制节奏,初七初八放两天假,能适应的人留下,害群之马离开,虽然说的很绝对,但就是这个道理,你无法适应这里的节奏必然在同学中会产生负能量,高考的压力面前容不得半点负能量,老姚有句至理名言“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所以,我认为老大的做法是合理的。陈晶晶如果不参加春节营,就怕她适应不了节奏,到时候,只能我来安慰她了。
回到家以后,我看到陈晶晶给我发了三个字“大笨蛋”,我当时还有点想骂娘,至于嘛,不就是猜错她心里在想什么,至于就骂我笨嘛,年纪轻轻挺漂亮的怎么就骂街了啊,我心里正嘀咕着,进门就看到老爸老妈正襟危坐在客厅里。“怎么滴,您二位这就歇够了?这才那到那啊,劳累几个月就歇仨小时不到,我还以为您二位得睡到明天呢。”我哈哈大笑调侃着他们,可慢慢的我的笑容就消失了,我感觉到气氛有一丝冷场,应该是有事情发生了。这个时候,我也就不敢坐了,站在沙发旁面对着他们两个等着训话。“别站在那了,坐吧。”老妈率先打破尴尬。
“算了,我还是站着吧,站着心里踏实,有什么情况你们就说吧,这么多难都过来了,我还没个心里准备了。”我苦笑着
“就在刚刚,你乔老师打来电话问你考的怎么样,我和你爸如实的说了具体情况,你老师挺开心的,说你既然发挥没什么问题。可紧接着,你老师说,马老师这一次再见到你,还有你乔老师在旁边对你的多加解释,马老师想给你个考音乐学院的机会,现在就是原来的曲子你不用变,在艺考成绩出来以前,去简单的学一学形体,准备校考。”老妈说到这里就停顿了,我知道为什么,原本以为这一仗结束就不会再有,接下来就是收缩战线对付高考就行,可现在面对这么个机会,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我们三个人沉默了很长时间,老爸看到我有点打盹,就说:“要不让阳阳先去休息休息吧,心里也绷这么长时间了。”听到这里,我就回自己的房间了,又要陷入一个不知所以然的漩涡了。一边是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可以认真干自己喜欢的事,另一边是来之不易的机会,就总体来说,真有走音乐的那一天音乐学院相对更能培养出我的价值,我到底该作什么样的选择呢........
就这样昏昏睡去,醒来全家一片寂静,已经是凌晨了,整整一天没进米水,可我没有感觉到一丝的不适,呆呆地望向窗外,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给陈晶晶打了电话,又快速挂掉,心里一阵骂自己,这二半夜的不是扰民嘛,人家明天还要上课的呀。叮咚一声,她秒回电话。
“怎么了,还没睡吗?”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废话,你二半夜一个电话,问我睡没睡。说呀,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挺烦的,也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就打到你那里去了,这都凌晨了,就挂了,怕打扰你。”
“想什么呢,这个点谁睡啊,高考不香吗。”她哈哈大笑起来,也许是察觉到我状态不对就停止了笑声“怎么了,感觉你不在状态啊,能和我说说吗。”
我沉沉的叹口气“我原本以为结束了,我可以做我喜欢的事了,我承认我笨,做什么事都做不好,可好不容易在最后找到我喜欢干的事,我知道物理难,数学难,可我就是想去坚持。本来因为我耍性子差点丢掉机会,又峰回路转拿到联考机会,联考考好不容易结束,现在又我一个校考机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说完,我再也管不住眼泪了。说的毫无逻辑,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电话的的那边停顿了一会“还是和阿姨多沟通沟通吧,看你这个意思,叔叔阿姨应该还没有表态,你大概知道校考的时间吗?你一直教我遇事要冷静,你先冷静的想想,想想老姚平时嘱咐你的。”
我冷静了一下,仔细的想了想“按照校考的时间,应该会很晚,差不多要在联考成绩出来以后。”
“嗯嗯,你想想,这个校考值不值得你去争,你学的是理工科,需要远比文科生更长的复习周期,才能完成你一开始双保险的构想,对吗?”
“你说得对,时间差来不及,而且音乐学院是双轨审查,校考线一定比例,文化课也要看,如果有一个大项分数过低,也是不行的,还是会淘汰。”
“对啊,所以遇事别老悲观,你就是太悲观,自信一点好不好。”
“可我拿什么自信啊,我什么都没有,文化课现在是个半吊子,联考倒是安全着陆,可现在又掰出一个问题,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拿什么自信啊。”
“你太自卑了,也对,听你也说起过你家里的情况,你太需要这一场胜利了。不过我想说,既然已经有一个安全着陆,还是在最后这段时间按照原有计划来吧,推倒重来,现实也许不会给你重建的时间,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说呢?还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吧,你这样的状态,很难把所有的事情做好。”
她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打在极具发热的物体上,迅速冷静下来以后,我反思了所有路线下的优劣。最终,我认为现在最好的就是放弃校考,马上恢复文化课复习状态,把这一段拉下的课程想办法补回来,进入全日制基地,用剩下的时间压缩文化课,四个月把双保险的最后一环做好。
早晨六点,我保持这个时间起床已经很久了,同时间段我的朋友们也已经在路上了,我的敌人们也在做事,不能输给他们。我开始打包艺考相关的书,把高考相关书重新摆在桌子的C位,老爸早起看到我的一举一动,我们对视了三秒,“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嗯嗯,是的。”我没有思考,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说完也没有后续,就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我感受得到,那一股暗潮涌动,他们那两个人应该也是没怎么睡吧,我在想他们会用什么途径来劝我,是诱降还是逼降,我在猜他们会用什么理由来策反我,我要用怎样的理由反击,慢慢的我的脑海里就开始模拟我们三个人的辩论赛,我要最大程度的预判他们二位的出招,老妈是一个不能忽视的点,她可以在正面失去优势的情况下,在我得意忘形露出破绽的时候后手出招也能一招制敌,我真正应该防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