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四月,扬州黄巾围攻舒县,太守羊续会数万人坚守城池、持力应战。佐军司马孙坚奉朝廷诏书,募得淮泗精兵千人,率部下朱治、程普往豫州,会朱儁。孙坚前脚出了徐州,后脚黄巾便于琅玡、东海、彭城、下邳、广陵五郡举事,下邳王刘意弃国而走。徐州刺史巴祇、从事赵昱发州郡兵讨之。
幽州广阳郡,黄巾杀刺史郭勋、太守刘卫于蓟县。朝廷调破虏校尉邹靖讨之,刘备、关羽、张飞从讨。
豫州汝南郡,黄巾大破汝南太守赵谦于召陵,汝南议生袁秘与功曹封观等七人为掩护赵谦,以身悍刃,死于陈县,赵谦得以脱逃。后灵帝诏封七人号曰“七贤”。颍川郡,朱儁轻敌冒进,大败与黄巾波才,只得与皇甫嵩退守长社。全国局势一片糜烂,大汉王朝岌岌可危。
值此危难之际,太尉杨赐却因黄巾的剿抚问题与灵帝争辩而被罢免。司空张济又因病致仕。三公去其二,朝廷忙拜太仆邓盛为太尉,拜大司农张温为司空。而曹操的老爹,大鸿胪曹嵩被拜为大司农,正式接管了东汉朝廷的钱袋子。
话说皖县,那赵高大军休整二日后,便东向往居巢进军。羊安自然也是随军出征,却留了孙陆照顾桥家姐妹。桥家姐妹方刚安定,羊安却要离开,二人都是心中不舍,拽着羊安的衣袖便要同行。可羊安此去却是行军打仗,怎能带着女眷,一番若磨硬泡,终是将二女留下。临行前却不忘关照孙陆:待大军开往居巢,便带着桥家姐妹离了舒县,往桥家祖坟破屋暂避。
赵高自占了皖县便将此处当作据点,那桥家庄也俨然成了他的“行宫”,此番出兵,自然派人留守。羊安此行,无论成败,二女若留在皖县,终是会有危险。羊安本想着让孙陆带着二人回泰山,想到此时烽火四起,只靠孙陆一人将桥家姐妹带往泰山,自是不甚安全,便打住了念头。
大军一路东进,又兵不血刃的占了居巢,沿途又是一番打劫,这军队人数却是不减反增。赵高也不停留,引着大军便往舒县进发。
舒县依山靠水,南面是龙舒水,西南方向便是大别山支脉——霍山。这居巢到舒县要穿过霍山一段,所幸这官道建在两侧山间的谷地,总算平坦。青山幽幽,鸟啼猿鸣,一路上赵高也是意气风发,羊安则与之策马平行。只听赵高道:“此行一路收获颇丰,不但拿下两城获辎重无数,又得新兵千人,淮安可谓居什么功伟。”
“赵帅过誉了,这舒县未下,淮安不敢居功。”羊安说的谦虚,但心中却在想着一会如何在乱军中全身而退。
“淮安莫要谦虚,某得淮安,如虎得翼。哈哈哈”这成语简单,赵高总算是说上一回。羊安也是跟着哈哈一笑。却突见前方一匹快马飞驰而来,老远便听那骑士嘴里拖长音调喊道:“报~~”。待到近前,那骑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禀大帅,前方有兵士来报:十里外,辎重队遭一营汉军袭击,约有近千人,望大帅速派兵救援。”
赵高大惊道:“什么?众将士听令,速随某去救援辎重!”说完便策马狂奔。
羊安心中迟疑:这与原本的自己的计划有些出入。但细想之下便已知其中奥妙,自家叔父为自己寻了逃生的机会。虽然羊安常常提醒自己不要轻视古人的智慧,但人似乎往往最容易轻视自己身边的人。本以为羊续不过是一介书生,然而自家叔父却是数次有惊艳表现。这也难怪,说起来羊续虽年长那曹操近十岁,然两人实为同代人,那曹操现在不过是六百石的议郎,而自家叔父初解党锢便被委以二千石的太守之职,自然说明羊续还是有些本事的。想到这里羊安也不迟疑,双腿一蹬马腹,嘴里喊着“驾,驾”,奈何云里飘年事已高,却是跑不动了。羊安又佯装喊道:“赵帅慢行,等某一等。”
赵高回头见此情形,不疑其他,却也不减速说到:“军情紧急,某先行一步,淮安稍安勿躁,待下了舒县,定赏你好马。”赵高一路策马,又接连有兵士求援,心中焦急越发焦急。
高进一部在官道一侧山中扎营,借着山林掩护,他自觉万无一失。却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此处遇袭。按道理来说,庐江众黄巾正围攻舒县,舒县兵员吃紧,此时此地不该有官军出现。所以,当手下来报之时,他是完全不信的,只当是来舒县避难的百姓。但当他看到不远处飞舞的旌旗时,他只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忙揉了揉眼睛,一下不成两下,两下不成三下,可任他如何的揉,眼前还是那般模样。他慌了,他不晓得周淮安的计划哪里出了问题,但前次晚宴之时分明便说那舒县兵少。难道围攻舒县的义军已经败了?
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一切都是那姓周的诡计?不可能,庐江众义军齐攻舒县,这是本就约定好的。自己和那赵高也是在去舒县的路上偶然遇到那周淮安。那么问题出在哪呢?官军如何知晓自己的动向?又哪里找来如此多军士来攻打自己?他想不明白。而眼前的局势也不容他去想明白。
眼看着旌旗越来越近,那官军也露出尊容。只见那兵士具头戴帻冠,身披扎甲。前排的清一色的环首刀、钩镶盾,后排则是手持长戈、圆盾。高进当下便猜出这可不是一般的官军,或是郡兵,庐江长备郡兵不过数百这他是知道的。难道这庐江的郡兵都在此处?
他不急细想,却是嘶吼道:“把辎车全都给老子挡在前头。”接着,又连遣人去求援。赵高部军备简陋,营寨也是草草了事。高进如此安排,倒也算有些急智。黄巾慌乱中总算依着地利搭好了临时工事。山谷之中,易守难攻,官军却也不急冲阵,而是缓缓将辎重队包围。待围攻之势已成,后排张弓搭箭便是一轮齐射,十数黄巾应声倒下。那官军却是山呼海啸般的喊着:“汉军威武,汉军威武。”又有将校策马而出说道:“只诛首恶,降者不杀。”众官军也是呼应道:“只诛首恶,降者不杀。”那黄巾哪见过这等威势,具是心中胆怯。
高进见状,心道:这般汉军装备精良,许是舒县主力。若汉军此时冲阵,自家怕坚持不了多久。然此时彼却围而不攻,正合了自己心意。自己只需坚持到那赵高主力,便可里应外合,中心开花。若将此处官军尽歼,那舒县或可手到擒来。可他转念又想,都怨那周淮安出的鬼主意,害的自己这般狼狈。那赵高也是,亏得自己将他视为兄长,鞍前马后,尽心尽力。谁知好事尽让别人占了,自个儿却总是接这苦差事。他心中积怨羊安,却也顺带着把赵高也恨上了,心中早不似先前这般尊敬。
然而此时形式却不容多做他想,只听那高进喊道:“都给某稳住了,莫要慌乱。赵帅已在此处不远,大军杀到定可将此处汉军杀灭。待夺了舒县,自然吃香的喝辣的。但哪个若是怯战,莫怪某刀下无情。”
众黄巾听到援军将至,又怯于高进威迫,士气有所回升。高进却又喊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前排树盾,后排弓箭给我还击,也让那官军晓得我等的厉害!”
众黄巾得令,也是一阵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