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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天下表哥皆坑爹

农村里长大的孩子,时常在外玩耍,身子骨自然也就比较硬朗。郭嘉虽然看着瘦弱,但精力出奇的旺盛,特别是到晚上。但饶是如此,他又怎么可能跑过每日早晚两练的羊安?
眼看着羊安慢慢追近,郭嘉喊道:“大外甥,你莫要追了,我这喘不上气了,要出人命了。”他虽嘴里说着,脚下可不敢减速。
“你不跑我便不追。”羊安见距离慢慢拉近,脚下一个加速,眼看的就要拽住郭嘉,不想他一个闪身,躲到一旁的树干后。两人便饶着大树干纠缠。
郭嘉见此时自己跑无可跑,当下孤注一掷,理直气壮道:“我说,大外甥,你追啥哟?”
“你做了甚,你心中没底嘛?”
“我真不知你追我作甚。”
“你这登徒子,休想装傻抵赖,看我怎么收拾你。”
“着啊,大外甥,我思前想后,没弄明白,你莫不是喜欢我媛姐儿吧?”郭嘉见此刻二人纠缠,逃跑无望,却也不想低头认错,把心一横,便想了这法子,本想着泄了羊安的怒气。不想羊安却愈发愤怒,嘶吼道:“狗贼!莫要污我媛娘名声。”
“那你如何这般激动?这父妻子继可是逆天当诛的,你若还穷追不舍,便是认了!”
羊安方才怒火中烧,追的锲而不舍,本来若郭嘉低头认错,此事或能善了,然他却仍煽风点火,不依不饶。羊安也不与他费话,虚晃一枪,又逆向一个侧身,一把便按住郭嘉肩膀。郭嘉肩头吃痛,“哎哟”直叫。羊安也不管这许多,脚下一扫,顺势一推,便把郭嘉按在地上。
“莫要动手,莫要动手,我是你舅父。”郭嘉已是驴穷技黔,确仍负隅顽抗,却见羊安目入凶光,似欲杀人,情急之下,慌忙用双臂挡面。
“可她是我娘。”羊安说完便是一拳打在郭嘉腹部。
“哎哟,你可真打啊!”羊安这一拳只打得他腹部发烫,只觉得甜的,酸的,咸的仿佛瞬间便要涌出来,又化做苦味,疼的双手捂肚。
“这拳,便是你污我母亲名声。”说着,又是一拳打向郭嘉面门,霎时间,那白净的脸上泛出红的,紫的,青的,便像开了花一样。
再看郭嘉,一手捂肚,一手捂脸,在地上打着滚,嘴里却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羊安却淡淡的说道:“这拳,便是偷窥我娘洗澡!”......
羊安此时正跪在堂下,郭仁站在他面前训斥。郭嘉则像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站在一旁,他本来就是挨打的,郭仁又是老来得子,对他宝贝的很,教训几句也就完事了。郭媛则满腹心事的站在郭仁身后,她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偷窥之事,此时,只怕是替羊安担心。
羊安不晓得自己对于郭媛的感情到底是纯粹的占有欲,还是因为种种原因而产生的禁忌的爱慕,他此时内心复杂,很想搞明白,却又不敢搞明白,因为正如郭嘉所说:这不是唐朝,父妻子继,是大逆不道,天地不容的。对于长辈的训诫他倒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一方面因为长辈的训诫很多无关对错,只是为了维护家庭的和睦以及长辈自身的地位,有道理的便听,没道理的权当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便是了。所以面对郭仁的态度,他只是不停的重复着:“孩儿知错。”
郭仁却不似羊儒这般好糊弄,古代重男,这嫡孙和外孙自然是不能比的。那郭仁见羊安说不出个是非曲直,却是不停认错反而越训越气,大声道:“竖子,居然行这外甥打舅,大逆不道之事,置宗族礼法于何故,今日便要执行家法!”手中不知何时却已拿出了根竹棍。
“爹,安儿由女儿从小抚养长大,女儿素知他为人,断不是无辜行凶之人,此间定有难言之隐,爹,您就饶他这一回吧。”郭媛见郭仁要行家法,忙拉着郭仁上前求情。虽说羊安在羊府也未少受责罚,但羊儒终究还是宠溺他的,凡犯事,不过吓唬几下了事,可自己父亲是什么样的为人,别人不知,她还能不知吗?
“爹,此事孩儿也有错,您就饶了大外甥这一回吧。”郭嘉虽挨了打,心中也是委屈,但见羊安仗义,死活未供出自己偷窥,心下感激,便一同求情。他哪里晓得,羊少爷平时就没那打小报告的习惯,况且,底牌这东西,拿在手里的叫把柄,亮出来,那这用处也就小了不少。
“你们走开。”
“爹,你要打便打女儿罢”
“滚开!”
一阵混乱后,羊安这顿打,还是挨了。他自然不可能让郭媛替自己受罚,自己也确实有错,方才他怒火攻心,打了郭嘉,虽然他只是想教训下郭嘉,也只是打两拳便收了手,但错终究还是在自己这边。
今日,舅甥俩都受了伤,羊安趴在榻上,只觉得屁股上一阵火辣,郭嘉则和他对头而卧。两人都沉默了一会,郭嘉先开了口:“大外甥?”
“嗯。”
“睡了吗?”
“还没。”
“气消了吗?”
“没。”羊安知道,郭嘉开口便是想示好,但有时候生气,只是为了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线。
“今日之事......”
“都过去了。”
“那可是你说的。”郭嘉听他这么说突然便来了劲一下子坐了起来,“我说大外甥,今天你这几下得劲的很,要不改天也教教你舅父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就这么慢慢睡去了。
郭嘉醒来的时,早已是日上三竿,见羊安正在用功,随口问道:“大外甥,这么早便在用功?”
“早?舅父,这都快午时了。”
“你这是在干嘛?”
“抄书,家中无兵书,机会难得,便抄了带回去。”
“你这竹简哪里来的?”
“今日早起去阳翟县城里买的。”
“你半日便能来回?”
“今日早上,我托了护院陈师骑着我的云里飘去县城里买的,我说,小舅,你还有何问题。”羊安被郭嘉问烦了。
“有。”郭嘉托着腮帮,仿佛在想着什么。
羊安见他这摸样,怕他又动了什么歪心思,忙说:“这马可不能给你!”
谁知郭嘉志不在此,而是突然两眼冒光的问道“你可有钱?”
“自然是有,你问这做甚”
“午食过后带你出去玩耍可好?”
羊安见郭嘉问的殷勤,心下略感不安,却又好奇他又有什么鬼主意,便答应下来。说起来,郭嘉这人性格开朗,做事风风火火,不拘小节,却又率性自然,自己在他面前总会受他影响,难怪曹老板这么喜欢他。当然,偷窥的事除外。
午食一过,郭嘉便拉着羊安出门,手里还抱着一直公鸡,那公鸡身材纤细,双目有神,金喙鹰爪,好是雄壮,两人却来到一户人家外。郭嘉也不客气,大剌剌便往里走,嘴里还喊着:“郭图,出来!”
却见一中年农妇含笑道:“叔叔来啦。”
“嫂嫂,郭图可在?”
“在屋里温书呢。”那妇人说着,又喊到:“图儿,你郭嘉叔父来了!”
“你就说我不在!”屋里传出了个人声,料想便是郭图。
羊安有些错愕,郭图,不就是那个坑了袁绍的谋士嘛?郭嘉却把手中的公鸡塞到羊安怀里,自个儿推门便进,嘴里说道:“你个憨货,如何说自己不在?”
羊安见状,跟那农妇点头示意,便跟了进去,却听那郭图说道:“叔父,你找我何事?”
“明知故问,自然是替你报仇雪恨。”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金喙大将军和我那紫冠郎将本就是旗鼓相当,我可不想再去自取其辱了,咦?小叔,你这脸上怎么回事?”郭图说到最后,才注意到郭嘉脸上青了一块。
“此事不提也罢。”
“哦,你身后是何人?”
“此乃我甥子,姓羊名安。”郭嘉介绍完羊安,又指着郭图道:“大外甥,这是我从兄之子,郭图,说起来你俩也算是外(表)兄弟了。”
“久仰,久仰。”
“失敬,失敬。”那郭图说久仰那自然是客套,可羊安失敬决计是真的,他此时双手抱鸡,可腾不出手来施礼。心下却是在想:郭家的基因果然都是瘦弱型的,不过那郭图小头、鼠目、尖脸,看着就难免有些尖嘴猴腮的味道。等等,这郭图看着比我和郭嘉要大了几岁,那他岂不是我表哥,我靠,果然天下表哥皆坑爹啊。
“我说,你俩既是外兄弟,这般客套做甚。”郭嘉说着便拉着郭图往外走,还一边说道:“大侄儿,放心,为叔已有万全之计,定让那辛氏兄弟有来无回,你跟着便是。”
“叔父,咱现在去哪?”三人沿着村道行了数里,却来到一片桑树林,郭图不知其意,便问郭嘉。
“莫问,到了便知。”郭嘉故作神秘。
众人又行片刻,却见桑林深处有一户农家,郭嘉老远便喊道:“司马徽,司马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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