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已经不见踪影了,真秀拿着地契呆愣了一会儿,看了看这已经毫无人气的院落,不禁叹了口气,然后把地契收进了黎侯虎内。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地契才好,奉天城他是无法久待的,但若随意处理了这地方,也没办法安心。毕竟这里承载着一家人的回忆,不该被如此随意的对待。“唉,以后再说吧。”真秀一时之间也没个好办法,只好先把这里的门关好,之后再做打算。他将顾小青送回了家里,完成了顾氏之间的约定,虽然结果与他料想的大有不同,但也算圆满了。接下来,只要保证参与作恶的人员都受到应有的惩罚,也就能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了。真秀想了想,便准备会回到那庄园的后山,去汇合乔震等人,看看他们那里还有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此外,还要将从顾小青那里听说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仔细些审问卢大海,兴许还能救下几个幸存者。想清楚这些,他当即就往城外而去,结果来到街市口,突然发现这里围了不少人。人们兴奋的围观着什么,甚至有些人在激动的出言辱骂。“这里是怎么了?”真秀好奇之余,便走了过去,结果在人群里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吴成和小青居然也在这里,此外还有昨晚在酒肆见到的许多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吗?”真秀来到他们的身后,不禁皱眉问道。吴成等人回头一看,发现是真秀,纷纷高兴的说道:“大师,你回来了。”他们马上就围了过来,个个兴高采烈。“大师,你还不知道吧?”“卢大海他被知府老爷定罪了,直接判了他当街凌迟处死,现在就在刮他呢,实在是太解气了!”有人开口解释道。“你说什么!?”真秀眼睛一瞪,当即分开了人群往前挤去。吴成看他的反应有些不对,挠了挠头,带着女儿也跟了过去。这时小青不解的问道:“爸爸,怎么感觉真秀哥哥听了那坏蛋被处死,反倒不高兴,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爸爸也不清楚,但真秀大师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们赶紧跟上去吧。”吴成说罢就带着女儿跟上了真秀的背影。以真秀的力量,很轻松的就挤到了人群的前面。发现这里果然架起了一个台子,台子上用类似渔网的东西绑缚着一个人,那人的头上用黑布罩着,让人看不清身形。另外还有一个精瘦的老者,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从那人身上不断片下一张张薄薄的血肉。一看那手艺,就知道是其中的行家里手了。可等真秀凭借这五感探查一番,结果发现那台上绑着的人早就没了气息,早就不知道咽气多久了。从身上的衣物和体型来看,确实是卢大海无误。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直接一步跨到了台子上。那正在操刀的精瘦老者见有人打扰自己行刑,本想喝退来人,维持现场的衙役则是默不吱声,就好像没看见一样,只是横着手上的兵刃,拦在围观的百姓面前。他们几个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和尚,在城里翻天覆地。从昨晚起的热闹,都是他一人闹起来的。大家都在衙门里讨活,谁也不聋不瞎,对于这和尚的能耐都有几分了解,哪个敢上前去找他的麻烦。可惜台上这行刑的精瘦老者不一样,他是专门负责凌迟的刽子手,平日里无事都不上衙门呆着,所以到还真不知道眼前的真秀是个什么身份。凌迟是个费心费力的精细活,容不得别人打搅。按规矩,他得在今天剐够一千两百刀,否则必将血煞缠身,不得善终。在人身上割这么多刀,还要让人不死,本就不是常人能干的事情。以往自己行刑一次,就要歇大半个月才能缓过来。这行刑的精瘦老者生怕真秀误了自己的正事,心急之余便要张嘴呵斥。可一对上真秀的眼睛,一只嘴只顾傻傻的张着,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因为职业的特殊,这老者练出了一股异于常人的直觉。在真秀面前,他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僵在了原地,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这才让老者有了如此剧烈的反应。真秀看他张着嘴,呆呆的看着自己,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便直接从一旁走过去,然后一把撤下了那人头上的黑布。结果发现绑在这里受刑的还真是卢大海本人。只不过他此时面色青白,双目圆睁,毫无光彩,已经是死了。围观的百姓看到卢大海这个模样,也是纷纷唾骂。“他这么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干了那么多恶事,才吃了这么几刀,到死了都耍滑头。”“那刽子手怎么行的刑,手艺也太糙了。”“呸,这王八蛋……”骂声此起彼伏,让这里更加热闹了。真秀看着卢大海的死状,不禁露出思索之色。卢大海这个样子,不像是流血过多而死,而且脸色也不太对,更像是中毒而死。“可恶!”卢大海的身上肯定还有不少秘密,就是那些被带走的女孩的下落,也只有他知道,他这一死可就麻烦了。而且昨天才抓的人,今天就拉出来,这裴彪到底在搞什么?真秀气不过,当即撇下了手上的黑布,然后便奔着府衙的方向而去,要去问个明白。等到真秀离去,台上的精瘦老者才松了口气,这才敢继续行动。他看着早已死去的卢大海,一眼就看出此人死的蹊跷。而且,他先前开始行刑时,人可是还活着的。“也就是说,此人应该是毒发不久。”刽子手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马上把地上的黑布捡了起来,重新给卢大海带上,接着开始行刑。知府大人亲自给他下令要剐够三千六百刀,一刀都不能少。现在刽子手看人死得蹊跷,哪里敢自作主张,赶紧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老实的干自己的活。他能活到这个岁数,自然拎的清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