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往门口看去。最先看到的是一个英俊的年轻小伙子,后面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人。“哎,赵大夫回来了。”“哎呀,赵焕章终于回来了!”排队的病人纷纷激动。就差把自己塞到桌子底下去的刘三全赶紧站了起来,看见两人,他先喊了一声:“高大夫你回来了啊。”本来还跟斗鸡一样的李胜利和沈丛云,见高源回来,两人立刻老实了。“高……高大夫。”李胜利有些尴尬。“高大夫回来了。”沈丛云也不敢再摆出那样蔫生蔫气作死模样了,老老实实站好,讪讪地笑了笑。旁边挤着求诊的人,看的一脸迷惑,怎么诊所里这些大夫的画风跟他们不一样呢?他们都是主动跟赵焕章打招呼,可这些大夫没理赵焕章,反而主动跟这个年轻人打招呼,这年轻人是谁啊?大家都在看高源,窃窃私语起来。“源,你回来了啊。”高母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高源看了一眼母亲,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宽心,而后迈步走了进来。杨德贵见高源回来了,他撇了撇嘴,然后很不屑地把头转到一边去,但又不敢让高源看到他这么不屑的样子。高源朝着李胜利和沈丛云走去。赵焕章就跟在他后面。高源一句话都没说,就皱着眉盯着两人。两人被高源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最后,高源轻叹一声,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就这一下,让两人大为尴尬。一个是人民子弟,一个是说好要洗心革面。结果为了一点破事,放着这么多病人不管,在这里吵架顶牛。李胜利一脸悻悻然,低着头对高源说:“高大夫,我错了,我不吵了,我去干活了。”说完,李胜利赶紧回到座位上。沈丛云悄悄看了一眼高源,尴尬地讪笑着:“高大夫,那……这个病人就交给你了,我去治病,现在就去,马上就去。”沈丛云也赶紧小跑回座位了。至于刘三全,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又开始工作了。高源进来一句话没说,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正在置气的两个人不敢再犯倔了。赵焕章也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高源一眼。平常碰上这两个刺头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别看他是所长,可没人把他放眼里。来求诊的这些病人都好奇地看着高源,他们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但都觉得这人很厉害。诊所这些大夫怎么看起来都很怕他?这人是谁啊?大家更好奇了。连跟高源同村的这些人也呆了一下。杨德贵嘴巴撅起老高,心里更不爽了。杨爸见赵焕章终于回来了,他赶紧上前拉住赵焕章,对他道:“赵大夫,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我们村里现在病了很多人,他们走不了这么远的山路,你们能不能尽快去村子巡诊啊?”“啊?”赵焕章正被眼前这人挤人的求诊场面弄得脑袋一懵呢,突然又被杨爸这样一问,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就下意识转头询问高源:“高大夫,你觉得呢?”杨爸也是一愣,怎么还问上高源了?杨德贵直接说:“赵大夫,你问他干嘛呀?你才是联合诊所的所长!”赵焕章这才回过味来:“诶,对哦。”杨德贵无语了:“什么呀,我不说你还忘了啊?”“啊这……”赵焕章不知该怎么答,他自己还纳闷呢,这两天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混成跟班了?关键是,他心态上还挺适应的。还是高源说话,他道:“叔,你在旁边坐一会儿,我先给魏叔看一下病,等下我再跟你商量。”“啊?啊,啊……”杨爸反应了好一会儿,然后他又回头看高母,见高母也是呆呆的模样,他才转过头,应道:“哦。”高源看了一眼魏婶,又看向魏叔,问:“怎么了,病多久了?”魏婶回答:“三天了,就前天下雨给淋湿了,晚上回去就发烧了,昨天一天都没缓过来,今天就更厉害了。正好德贵还有书记要来诊所,就让他们帮着一起把人带来了。”魏叔看看高源,神色难掩焦虑和烦躁,他又看向赵焕章,说:“我好难受,头好疼,胸口好难过。赵大夫,你快来帮我看看吧。”赵焕章奇怪地问:“高源大夫不是在给你治吗?”魏婶对高源露出了一个歉意的表情,然后对赵焕章道:“赵大夫,高源毕竟还年轻。我男人是重病,刚才吃的那服药都没什么用,要你出手才行。”赵焕章却道:“高大夫是很擅长治疗重症的。”“啊?”魏叔魏婶齐齐一愣。这时候,李胜利扭过头说:“你们可别小瞧高大夫,刚几天前,霍乡有对夫妻抱着孩子走了一天跑到我们这里救命,那个孩子眼瞅着就不行了,高大夫一出手,半天时间不仅给救活了,还把人给治好了。”大家齐齐一愣。赵焕章扭头问:“他上次也救了一个?”李胜利一愣:“怎么?他这次又救了一个?”这会,原本热闹的跟赶集似的联合诊所,竟一下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高源身上。杨德贵大为不满道:“你们一唱一和唱戏呢?上次一个,这次又一个,拿起死回生当饭吃?你们把阎王爷放在眼里了吗?”这话一出,诊所里面吵杂声顿时又起来了。不是他们不相信李胜利和赵焕章,关键你说的太夸张了,把救命当成稀松平常的事情,谁能相信啊?“真的啊?”魏婶小心地询问高源。高源微微笑了笑,平淡地说:“治个病而已,不用大惊小怪。”魏叔和魏婶眼睛瞪大,听得有点懵。高源问魏叔:“那魏叔,你是要赵大夫帮你看,还是我帮你看。要是找赵大夫的话,那我就去给其他人看病了。”“啊?”魏叔还懵着呢。魏婶为难道:“高源啊,你叔病挺重的,前面是德贵跟书记背了他走这么远的。我们在乡里没地方住,他得多久才能治好啊,不然他病成这样也走不回去啊?”高源上前稍稍检查一下,说:“放心吧,病的不是很重,吃个一剂药就可以了,等下就可以自己走回去了。”“啊?”魏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魏叔又看向了赵焕章,露出询问之色。赵焕章跟被蛇咬一样了,连摆手:“别看我,别看我,你看他就行了,我没他这么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