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傅让出价,一旁的公子哥也是心中暗恨,他断然不可能让傅让专美于前,他直接出价道:“小爷我出六百两!”
出完价,他还不忘挑衅似的瞪了瞪傅让。
傅让却轻蔑一笑,跟本懒得理他。
此刻又有豪客将价钱出到了六百五十两,傅让也是赶紧出价:“我出六百六十六两,就是图个吉利。”
岂知傅让话音刚落,公子哥已经开口道:“我出八百八十八两,就是图个发财!”
这是直接跟傅让别上了,傅让皱皱眉头,却自恃身份没有发作。
此刻下面又有豪客出价,直接将价格提到了九百两。
傅让也跟着出价道:“我出一千两。”
一千两别说是当个入幕之宾,都不知能买下多少青楼女子了,如今出到了这个价格,已经足够令绝大多数豪客望而却步。
老鸨自然是扭着腰肢喜笑颜开,朝着傅让不住地挥舞着手中的手绢,“哎呦,三少爷还真是年少多金呐,能有您这样的主顾,我们松竹馆也是蓬荜生辉呀!三少爷您千金为红颜,传出去也不失为佳话呀。”
只是老鸨这话才刚刚说完,一旁的公子哥也开始出价了:“都说金陵富庶,权贵豪商遍地,我看也不尽然,不过才一千两又有什么值得吹捧?这金陵城算个球的富庶,小爷今天兴致高,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豪绰!小爷我出一千三百两!”
公子哥这话无异是得罪了在场的不少人,这是赤裸裸的看不起在场的所有人,狠狠地拉了一波仇恨。其中就有豪商颇为不忿,开口说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如此高调也不怕惹出祸事?”
公子哥面对如此言语,却显得很是无所谓,他看着那豪商,说道:“小爷就是有钱,你能奈我何?反正我一千三百两已经出了,有本事你也继续出价啊?”
豪商的脸都被气成了猪肝色,银子他当然还有不少,但他是个商人,若说投资做生意花个几千两,那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要花费上千两在青楼睡一觉,那豪商觉得一定是脑子被驴踢过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眼睛豪商呐呐不再言语,公子哥却更是得意,他朝着老鸨催促道:“赶紧的,问问还有没有出价的,小爷我赶着和琉璃姑娘拜堂,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老鸨同样不喜欢这个公子哥,但松竹馆开门迎客做生意,自然不会将到手的银钱往外推。只见老鸨堆了一脸笑意,说道:“还有没有哪位金主出价啊?”
“我出一千五百两。”
开口说话的是傅让,他此话一出,立刻让现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鼓掌叫好起来。
公子哥却是一脸怨毒之色,朝着傅让问道:“你跟小爷杠上了是不是?”
傅让却是冷冷一笑,道:“不是你先跟我们杠上的吗?”
公子哥一脸轻蔑,说道:“小爷劝你们最好识相些,这世间可不是什么人你们都能得罪的起的!”
一旁的张辂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上前说道:“怎么?想义权压人?这的规矩可是看谁出价高。”
公子哥恶狠狠地看了张辂一眼,说道:“你算什么臭鱼烂虾?你一个乡巴佬也配跟小爷说话?不怕告诉你们!小爷名叫李英,我爷爷乃是前任左丞相,陛下亲封的宣国公!小爷我今次入京,也是打算在京中供职,今天你们惹到了我,改日我必将你们剥皮抽筋!”
前任左丞相,陛下亲封的宣国公,这话张辂在屠门的时候已经听李茂说过,张辂也是暗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不知道他们老李家哪来的这般底气?
傅让的老子傅友德那可是颖国公,现任征南大将军,太子太傅,傅让平日行事尚不敢如此招摇狠厉,你一个前任左丞相的孙子,哪来的自信?
张辂微微一笑,朝着李英开口问道:“你叫李英?你可认识李茂?”
李英却是哈哈一笑,道:“想来你们是听过我二哥,不错,巡城司值曹李茂正是家兄。”
张辂说道:“那就好,你回去给李茂带个话,我跟他的账还没算,让他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张辂说着,还不忘在脖子处比划一下。
一旁的傅让却是不解,朝着张辂轻声问道:“你跟李茂有过节?”
张辂摆摆手轻声道:“锦衣卫要拿他问案。”
涉及锦衣卫,傅让自然也不好多问。
李英此刻也是怒极,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狠话,谁知傅让却不惯着他,直接瞪了他一眼,说道:“有钱就出价!没钱就滚!”
这话可是把李英气得不轻,他此番进京,确实从家乡带来了不少钱财,只不过这些钱都是要交到他爷爷手上的,他本还想着花个上千两也问题不大,谁曾想今日却跟傅让别上了矛头。
李英可不想失了颜面,前面自己的狠话已经放出去了,若此刻收手,那让他的脸往哪搁?李英终是咬了咬牙,出价道:“三千两!小爷我出三千两!”
三千两已经是一笔巨款,已经可以在金陵城最好的地段买一处公侯级别的府邸,或者可以在秦淮河畔开一间规模不小的青楼。这三千两,已经是李英带过来的所有钱财,他此刻已经不会想要如何跟自己爷爷交代了,他今天就是要争一争面子。
三千两,已经完全超出了傅让所能承受的范畴,他虽然心中憋屈,但也只能将这口闷气咽下。
一旁的张辂却是一脸笑意拍了拍傅让肩膀,傅让不解,问道:“辂弟,为兄心中憋闷,你为何还笑?”
张辂却开口道:“傅三哥!三千两啊,你想想吧!足足三千两啊!李英这小子花了三千两在青楼睡一觉,他说到底就是为了争个面子,你猜他明早起来会不会后悔的吐血?”
傅让思索片刻,说道:“依我看不知吐血,恐怕连上吊的心都有了。”
李英那边却像是一只胜利的雄鸡,他觉得自己高出傅让和张辂已经不止一等,他冷哼一声,朝着老鸨道:“这下是不是没人跟小爷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