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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山奇景

三峰并起插云寒,四壁横陈绕涧盘。雪岭界天人不到,冰池耀日俗难观。
岩深可避刀兵害,水众能滋稼穑乾。名镇北方为第一,无人写向画图看。
昔年全真教主丘处机与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相会于雪岭之巅,长春真人见此雪山美景兴致勃发,咏叹出了这首诗句。两百多年过去了,当年站在江湖和世俗王朝顶端的二人早已化作枯骨,只余这天山的美景依旧。
韩彦跟随张凤阳等人走了一天的山路后终于到达了天山派脚下,抬眼望去只见前方的一处峭壁高耸入云两边延展开来似乎看不到边界,壁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寒冰光滑如镜。韩彦看着眼前光亮的山壁,瞠目结舌道:“不是说已经到门户附近了吗,可这分明是条死路,入口在哪啊?”
“唉...”苏放哀叹一声一副惋惜少年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扬了扬眉示意韩彦往上看,只见刑天赐吹响了手中一枚特制的竹哨,云端之中一座悬梯从天而降。悬梯整个用玄铁打造,只有顶部采用了些木制结构,四角连接着粗大的铁链延伸向空中看不到尽头。
“这...”韩彦此刻已是惊的合不拢下巴,苏妍眼中神采奕奕对天山派的期许又增添了几分。
张凤阳道:“悬云梯一次最多只能搭载七人,我和鸿羽带着几个小辈先行,天赐、四弟和五妹你们和其余人在下边等待片刻。”
众人对此没有异议,张凤阳便带着韩彦、苏妍等人登上了悬梯。悬梯缓缓升起穿过云雾缭绕的山间,看着山脚下的人群渐渐小如微芥,韩彦胸中顿生豪情仿佛自己成了那传说中羽化登仙的仙人一般。悬梯停在了半山腰的悬崖处,韩彦望去只见悬梯是被一个巨大的钩锁悬吊在空中,钩锁的另一头几根巨大的滑轮和铰链缠绕在一起,连接在崖边几个巨大的磨盘上,几个浑身筋肉的昆仑奴正奋力推动着磨盘。
韩彦心道:“这悬梯设置的如此巧妙,却不知是那位能工巧匠所作,要是在大明定是工部大匠级才有的能耐。”
下了悬梯没走多远众人便来到了一处山谷,此地才是天山派真正的落户之所。和谷外冰天雪地、寒风凛冽的风貌相反,山谷内部居然是一副温暖如春、生机盎然的景象,一条山顶积雪融化而成的小溪从幽谷中央穿过,溪水两岸一片片茵茵的绿色草地上到处充满了鸟语花香。山谷的深处几座古色古香的木制建筑鳞次栉比的坐落其中,飞阁流丹于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宛如神话中的仙境一般。
韩彦自从置身于此世外桃源后双眼就没有停歇过,他四处张望恨不得把所有美景都尽收眼底。苏妍小嘴微张,感叹道:真是太美了!”
常林亦有同感,他虽拜入张凤阳门下多年,可由于路途遥远一直都是在京城的府上暗自修炼,本人这也是第一次来到山门所在地。他深吸一口幽谷中清新的空气,回想到从京城起这一路上的奔波劳碌,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几分,感觉连胸中那股郁结之气都被随之冲淡。
待到后边刑天赐、苏红缨等人也乘坐悬梯上山后,一行人蹬上了石梯缓缓向山谷深处走去,台阶的尽头一位身着灰袍头戴楠木冠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多时,他的身边一位身披银色锦袍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年轻侠士双臂环胸伫立在旁,手上还拿着把一看便不是凡品的玉鞘宝剑。二人的两侧几名身背长剑一袭白衣的天山派弟子昂然挺立,当真又几分名门子弟的风貌,随着一步步的靠近韩彦发现在台阶尽头两个拇指般形状的巨石上刻有两行大字,上书“凌霄一气,剑出云来!”
“师兄你们这一路上旅途劳顿实在是辛苦了!”灰衣男子在张凤阳距阶顶还有七八步远的距离就走下身来握住他的手道。
“我这算什么,不过是多跑点路罢了。掌门你管理着门内大大小小的事物,上百口人眼巴巴的望着,那才叫辛苦。”张凤阳摇摇头道。
原来此人正是现任天山派掌门,主脉弟子中排行第二的张天佑,旁边的年轻男子乃是他的独子张弘周,张凤阳与这位天山掌门不仅师出同门更是堂兄弟的关系。天山派的创立时间相较于中原地区的少林、峨眉、华山等大派确实不长,大约是元朝末年的时候,相传是一位来自中原张姓豪侠与他的妻子结庐于此创立了天山剑派。此后数十年他们的后代弟子们在西域一带行侠仗义,到了永乐朝时期已有了不小的声望,三十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当时的天山派掌门张凤阳之父张继宗技惊四座,从此确立了天山派在中原武林的名门地位。
只可惜后来张继宗英年早逝,他的儿子张凤阳虽然同样天资出众,但年轻的时候为情所困年近四十了还没有娶妻。由于天山掌门的位置只能是张氏子孙继承,门派中的长老没有办法只能让同是张氏宗族的张天佑继承了掌门之位。
此刻这位天山掌门正一脸苦笑道:“有时候我真想回到当初,带着四弟、五妹他们快意江湖的时候。”
“掌门师兄您可不能有这撂担子的想法,否则二师伯发起火来谁都受不了。”苏红缨赶忙说道。
几人大笑起来,那白衣少掌门张弘周上前拱手道:“大伯您可算回来了,我这些日子可是心心念念着让您指点我新学的剑法!”
张凤阳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好小子!有几分你爷爷当年的风范。”
张弘周的爷爷张耀宗与张凤阳的父亲是亲兄弟,张继宗死后是他出任代掌门肩负起来当时风雨飘摇的天山派。而且此人嫉恶如仇当年为阻‘西域四魔’东进中原,在居庸关一带戮战四魔力竭而亡,入葬之时‘儒侠’李隋林更是亲自登山拜谒,并在天山问剑台张耀宗的墓前刻下了“侠肝义胆”四字,乃是张凤阳此生最为敬佩之人。
石梯上张凤阳侧开身子对张天佑父子引荐道:“掌门这几位便是我信上提到的忠良之后,今后都将拜入我们天山派。”
韩彦、常林、苏妍三人各自上前行礼并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张天佑看着常林眼中一亮道:“这位便是常大人的公子吧,令尊的贤名张某远在天山都素有耳闻,今日得见常公子果然亦是仪表堂堂。”
常林单漆跪地抱拳一礼道:“掌门谬赞了,常林如今已是天山派弟子,往昔之事不用再提。从今往后弟子定会勤学苦练不负师傅的教诲,扬我天山派的威名!”
“好、好!”张天佑满面春风赶忙相扶道。
张弘周则是见了苏妍后脸上神采飞扬,他上前一礼道:“这位师妹,在下天山张弘周,今后同在山上修行便和自家兄妹一般,若有什么疑难可随时来问弘周。”
苏妍还礼一福身道:“多谢张师兄了!”
少掌门听了她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心肝儿又是一颤,暗道:“这姑娘生得明眸皓齿、端庄秀丽,可比咱们山上的女子都要强上数倍。”
韩彦在一旁看着心下微沉,三人当中只有他被张天佑父子有意无意的无视,他默然不语跟随着众人往谷内走去。
众人走入一间木制建筑中,只见大堂上三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端坐于内,只见天山掌门张天佑当先一礼道:“三位长老,大师兄此去关内成功救得忠良之后,今后我们天山又多了几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弟子。”
三位老者中坐在最中间的老人轻抚长须,欣慰道:“平安回来就好!”
张凤阳一拜道:“师傅,弟子幸不辱命!”
这位老者正是张凤阳的授业恩师,如今天山派中辈分最高‘天山三老’中排行老一的‘松阳剑’顾维君,听了得意弟子的话后老人只是微笑。他的左手边一位同样满头白发只有鬓角微黑的老人哈哈一笑,道:“凤阳不愧为我张氏一脉当代翘楚,连江湖上成名多年,东厂二档头秦连海都拿你没办法。老三我早就说过只要凤阳出马保管手到擒来,就你还在那杞人忧天。”
“你用不着什么都往张家贴金,凤阳是你们张家人不错但他更是我天山一派的大师兄,是所有门下弟子的表率。他的所作所为弟子们都看在眼里,那秦连海绝非浪得虚名,凤阳此去若真出了什么意外你张老二担得起吗!”顾维君的右边‘天山三老’中的老三祖庭光粗声粗气道。
“哈哈哈!正所谓玉不琢不争气,我天山弟子什么时候怕过人。如今本派外有凤阳内有天佑,何愁有朝一日不能像祖师那般独步武林。”顾维君放声笑道,算是给两位师弟的争论划上句号。
他转过头对还跪在堂前的张凤阳道:“傻徒儿你还跪着干嘛,快起来吧!听说这回你们又新带上来几个弟子现在何处?让为师瞧瞧看。”
“他们正在堂外候着。”说罢张凤阳赶忙起身,转过头对常林、苏妍、韩彦三人道:“还不快进来拜见祖师!”
三人同时进入堂内,异口同声道:“弟子...”
“常林”
“苏妍”
“韩彦”
“拜见三位祖师!”
“好、都是好孩子!”顾维君满面荣光的伸手虚扶,接着看向常林道:“你便是大明兵部侍郎常景的独子常林?我虽远在西域你父亲的官声却也略有耳闻,都说他是明廷中枢少有的好官。不过你既已入我天山派,曾经的身份自然不再重要,我这徒儿虽然谦逊可眼光却是不低,他能收你为嫡传让我对你可是相当期待啊!”
常林叩首道:“承蒙师傅错爱,常林定会勤修苦练不负众望,早日光耀我天山门楣。”
大长老听后暗自点头,却见他身旁的‘老二’丹圣张怀远道:“你师父一直对我说你天资不凡,不知他传你的《凌霄真诀》修炼得如何了?”
《凌霄真诀》是天山主脉核心弟子修行完‘三三诀’后才能被传授的秘传内功,相传乃是立派祖师张复周所创。修行到最高处可有一股‘凌霄真气’凝聚不散,出手间之皆有风起云涌之势,这也是进山的石道上“凌霄一气,剑出云来!”的出处。
只见常林有些惭愧道:“弟子愚钝修行了五年只还练到了第四重通幽之境,不过此后弟子定会加倍修炼,绝不会给天山派丢脸。”
他不知道高坐堂上的二长老此刻正暗自乍舌道:“难怪凤阳这小子当初宁可舍了侄儿弘周也要收他为入室弟子,小子的天赋果然惊人。这《凌霄真诀》乃是极为正统的道家内功,最是讲究循序渐进很是难学。弘周的天分在上山弟子中已经是最好的了,可随他父亲修行了十年也才不过四重境界,这小子短短五年居然就...只可惜他不姓张啊!”
不远处站在一众天山弟子中的少掌门张弘周脸色阴沉,他望了眼跪在堂中的常林,手中的玉剑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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