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长沙的黄忠,正是为关羽而准备。
不觉间,邢道荣想起了当时向黄忠下达任务的时候,黄忠那副惊喜和咬牙切齿的模样。
当初和刘备结盟的时候,关老二一口一个‘老卒’,让黄忠一直耿耿于怀,恨不得一刀砍了丫的。
“呵呵!”
邢道荣笑了起来。
“主公!”
然而,庞统却露出一丝忧虑,看着邢道荣问道:
“我军毕竟水军无力,若程普借助江东水道和我军纠缠,也是一大难题,主公所说的南中藤甲兵,真的可以不借助船只漂浮渡河?”
“士元放心!”
邢道荣笑了笑,向庞统解释道:
“吾在南中时,特意了解过,那藤甲兵是乌戈国所特有,由当地奇特藤甲炼制而成!”
“其藤生于山涧之中,盘于石壁之上,国人采取,浸于油中,半年方取出晒之;晒干复浸,凡十余遍,却才造成铠甲!”
“此甲极为神奇!”
看着庞统,邢道荣笑道:
“身穿此藤甲,渡江不沉,经水不湿,刀箭皆不能入,防御不下精铁护甲,却轻似无物!”
“藤甲兵过河勿需乘船,即使是长江大河,亦可直接涉水而过,有此精兵,更胜江东训练多年的水军!”
“没想到还有这等奇物!”
听了邢道荣的讲述,庞统手抚颌下短须,啧啧称叹。
“吾归来时,曾吩咐乌戈国国主领三万藤甲精兵前来,料想最多三月,便能抵达!”
邢道荣笑道:
“到时候,任他江东水道繁密,也挡不住我军锋锐,周瑜想依托水道阻挡我军,痴人说梦也,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当初,他之所以命令兀刺凶带三万藤甲兵前来报到,主要因为藤甲兵是精锐兵种,可培养成仅次于‘天罡斧卫’的精锐。
但在定下荆南军方略候,讨论如何对付江东水军时,邢道荣却想起了《三国演义》中的一段描述。
‘魏延复回,赶到桃花渡口,只见蛮兵带甲渡水而去;内有困乏者,将甲脱下,放在水面,以身坐其上而渡。’
于是乎,邢道荣立刻将藤甲兵的这个特点利用了起来。
“有此三万藤甲兵,江东之地,必入我等之手也!”
庞统满意的点头说道。
“嘿嘿!”
邢道荣也自得的笑了起来。
此次大战,在长沙的时候,他和庞统,蒋琬多人多次讨论,研讨,定下了最终策略。
首先是拿下江夏,然后拖延时间,尽早将战马和牛羊拿到手,如果能拖到把骑兵队伍训练出来,自然最好。
当自己的图谋再也无法遮掩的时候,自然就是跟江东和南郡开战的时刻。
根据南郡关羽部的兵力和人员,邢道荣将黄忠和蒋琬留了下来。
黄忠对关羽,蒋琬对马良,刘磐和陈应对关平和周仓,不管是兵力,还是军师,亦或战将,都足以将关羽部抵挡在外。
如此,南郡方面的威胁就不存在了。
然后是程普和黄盖。
邢道荣亲率十一万人马前来江夏,自然就是为了对付这十五万大军。
虽然人少,但以荆南军之精锐,邢道荣,沙摩柯之武勇,还有庞统这位顶尖军师在,程普必然不是对手。
不过,在邢道荣和庞统的预料中,程普应该不会和自己正面对决,大概率会据鄱阳湖而守,和荆南军周旋。
因为没有强力水军,对一心防守的程普大军,邢道荣也无可奈何,甚至不敢离开江夏。
因为,如果他离开江夏,比如去攻打江东核心之地丹阳郡和吴郡,程普自然可以趁机而入,占领夏口,甚至直指长沙,配合关羽歼灭黄忠部。
到时候,就算拿下丹阳郡和吴郡,自己的长沙也丢了,甚至回荆南的路也被断了,完全得不偿失!
所以,邢道荣这十一万人,来了江夏就基本走不了,除非歼灭程普大军。
这个时候,魏延那五万人就很重要了。
庞统的建议,是让邢道荣牵制程普主力,由魏延绕过赣江,渡过信河,信江,走临川郡,鄱阳郡,新都郡,攻打丹阳郡和吴郡。
如果得手,自然可以把长江以南部分尽数收入掌中,同时断了孙权和周瑜的后勤补给。
到那时候,固守鄱阳郡的程普,也就成了一支孤军,迟早被荆南军拿下。
但是,这么一来,就要面临一个难题,即魏延部必须在水道繁多的江东腹地作战,没有水军不可能做的到。
鄱阳湖占地,虽然只有方圆百里左右,但却延伸出许多支流,数不胜数。
最大的支流,有赣江、修河、鄱江、信江、抚河五条,加上每一条支流的分支,可谓密密麻麻,逐一分布在魏延的进军路线上。
面对这么多水道,魏延部想通过近千里的路,攻打到丹阳郡和吴郡,难度可想而知。
而且,一旦程普军退守鄱阳湖,就用不着十五万人马了,向外分出数万,照样可将邢道荣牵制在江夏不能动弹。
水路繁多,还要面对数万江东水军,魏延虽勇,也很难完成任务。
不过,如果魏延军多出三万可带甲渡水的藤甲精兵,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主公,藤甲兵既然是以油反复浸泡而成,恐怕会怕火!”
庞统心细,很快就发现了藤甲兵的隐患。
“的确如此,士元说的没错!”
邢道荣点头,说道:
“不过,文长此行,面对的是水路,没有深山峡谷,敌人想施展火攻,也无济于事!”
藤甲兵怕火,邢道荣自然清楚,早在当初视察庐陵军马的时候,就向魏延反复交代,料想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且先等到曹仁送来战马!”
邢道荣说道:
“战马到手后,以我军‘锐士’精兵的身手,料想一二个月,就能拥有一支骑兵,到时候交给汉升,灭灭关老二的威风!”
“呵呵!”
闻言,庞统胡须而笑。
“对了!”
邢道荣突然想起一事,问道:
“程普乃孙家三代老将,据说为人颇为倨傲,他会不会自认不弱于吾,和我正面交手?”
……
柴桑。
江东中军帅帐。
程普和黄盖,吕蒙,陆逊等人聚集一堂,商议军务。
“快一个月了,江夏还是严密封锁,细作难以探到消息,邢道荣到底在做什么?”
主位上,程普眉头紧皱。
余下黄盖、吕蒙等人,同样皱眉不止,苦苦思索。
但没有可靠信息可供参考,众人一无所得。
“罢了!”
良久无所得,程普抬头,说道:
“不管邢道荣如何打算,吾欲将大军迁徙至鄱阳郡,诸位以为如何?”
“万万不可!”
此言一出,下首坐着的陆逊就面色大变,急忙拱手说道:
“老将军,如果邢道荣不欲北上,反要攻打我江东,我军远离鄱阳湖水道,必为其所乘!”
“伯言所说有理!”
吕蒙也拱手说道:
“老将军,荆南军精锐,邢道荣勇猛,吾军虽众,怕亦是不敌,当尊周都督之言,以鄱阳湖为据点,用水军抗衡荆南军为上!”
“尔等所言,吾何尝不知!”
面对两人的反对,程普说道:
“可尔等莫非忘了,庐陵郡尚有魏延的五万人乎?”
“吾等若在柴桑,虽有鄱阳湖可做依据,但邢道荣一旦翻脸,庐陵魏延军将无人抵挡!”
“届时,魏延过临川,鄱阳,将直接威胁丹阳郡、吴郡之地,岂不断了主公和公瑾的后勤补给?”
“反之,只要我军驻扎在鄱阳郡……!”
抬头向众人看去,程普说道:
“有抚河阻隔,亦可阻挡江夏邢道荣,同时也能挡住魏延之路,后方丹阳、吴郡无忧也!”
“如此,方为万全之策!”
“非也!”
陆逊拱手说道:
“抚河河道狭小,远不如鄱阳湖,荆南军可轻易架浮桥而过,以邢道荣之勇,我军难敌也,唯有据守鄱阳湖,才能真正将其牵制住!”
“至于庐陵魏延……”
顿了一下,陆逊继续说道:
“鄱阳湖占地百里方圆,我方水军精熟,即使只有十万人,也足以牵制邢道荣,完全可分兵五万,抵挡魏延!”
“反之,若离开鄱阳湖,不仅无法抵挡邢道荣,还不能分兵,情势危亦!”
“笑话!”
闻言,程普面色不虞,说道:
“我军纵然不及荆南军精锐,然有抚河相隔,还不能抵挡乎?”
“邢道荣固然骁勇,难道我江东就无善战之将?”
“抚河可同时阻隔邢道荣和魏延,正是一劳永逸,将荆南军尽数挡在外的绝佳天险!”
“汝所说的分兵之策,乃兵家大忌,极易被分而击之,不可取也!”
“不可!”
陆逊大惊,急忙说道:
“我军唯有依托鄱阳湖,才能挡住邢道荣,区区抚河,毫无意义,老将军三思啊!”
“好了!”
程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
“吾意已决,汝休得多言!”
他乃征战多年的老将,经验丰富,自认绝非陆逊这等没怎么经历过战阵之人可比,是以并不在意。
再说,他上战场的时候,陆逊还没出生呢!
区区黄口小儿,能懂多少?
翌日。
屯于柴桑的江东大军,向鄱阳郡开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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