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的时候,周正的夫人一看周正没有回来,想起早晨周正种种反常之处,愈发心慌,便派人来找周正。
县衙众人顿觉蹊跷。
有人便说:“中午的时候,看见周知县领着李林、刘海他们出去了!”
“那还不快快去找!”
“这等事,没有武都头哪里能行!”
“武都头呢?”
“中午的时候,不是被那赵员外约到宴宾阁吃酒去了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完事?”
“反正我是没看到武都头回来!”
“那咱们先去宴宾阁看看!”
一行人先赶去宴宾阁。
到了一楼一问,店老板说:“武都头喝的高兴,还在楼上呢!”
众人面面相觑,随着那店老板上楼,走到包间里面,果然看见赵员外等一干人正陪着武松说笑。
桌上的菜肴,却有好几样都是新鲜的。
显然,是赵员外又吩咐店老板添的新菜。
武松斜着醉眼,红光满面的与众人说笑着。
等到看见众人来了,武松这才转过身:“什么事?”
“都头,周大人不见了!”
武松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还在县衙坐堂呢!中午的时候,有人看见他领着那李林、刘海二人出去,此后再也没有看见他们三个人了!”
武松沉吟片刻:“是不是周大人要办一件十分机密的事情,一时半刻回不来?李林、刘海都是多年的捕快了,经验老到,有他们两个在,周大人不会有事的!”
众人听了武松的话,略略心安了些。
哪知,这时候,却见一人迅速跑进了包间。
“不好了!”
众人一愣,心里陡然涌起不祥的预感。
“刚才城门那边派人传话,城南有个村民看见树林里有四具尸体,好像是周大人他们!”
武松听了,猛地站了起来,酒也瞬间醒了。
“走!快去看看!”武松说着,拎着朴刀便走。
众人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都头慢走!”赵员外等人招呼着。
武松等人打着火把,到了南城门,早有把门的官兵看押一个村民在那里等着。
武松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村民吓得不轻,脸色依旧煞白:“小的是那边的村民,刚才从山上砍柴回来的时候,觉得那边的树林有些不对劲,便钻进去瞧了瞧,谁想......谁想却看见四具尸体!其中一个人,好像是县太爷周大人!”
“你带路!”武松喝道。
那村民赶紧在前面领路,一行人直奔那树林而去。
到了以后,果然看见地上躺着四具尸体。
地上,却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些纸张。
“是西门庆!”有人惊呼一声。
武松转过去,打着火把低头辨认了一下。
“真是西门庆!”旁边的人说着。
“他怎么也在这里?”
“谁知道呢!”
武松猛地抽出朴刀,就要朝西门庆的面部挥落。
“都头......”旁边官差忍不住叫住。
武松朴刀忽然收住,凝视了西门庆片刻,徐徐把朴刀收起。
“仔细查勘一下!”武松沉声说道。
“啊......这纸上......”有人惊呼一声,忽然住口不说了。
众人一看,却见那人拿着一个火把,正在看一张纸。
显然,那张纸是从地上捡起来的。
众人好奇,纷纷就近在地上捡纸来看。
这一看去,一个个顿时神情古怪。
武松顺手拿起一张纸来,草草一看,不由得勃然变色。
众人都看着武松的脸色。
武松沉声说道:“这等事,不得乱嚼舌头!”
众人听了,都缩了缩舌头。
“我等明白!”众人应着。
第二天一大早,此案便报送到了府衙。
东平知府陈文昭一听光天化日之下阳谷知县竟被人杀了,震惊之下,立即喝令把相关卷宗拿来,要亲自查阅。
幕僚杨举领命,先详细询问了阳谷县的来人,便把卷宗送到陈文昭这边。
陈文昭坐在案前,仔细翻阅了一遍卷宗,然后合上卷宗,闭目沉吟片刻,又打开卷宗,重新过了一遍。
杨举老老实实站在一侧。
陈文昭合上卷宗,沉声说道:“此案十分蹊跷,朝廷命官死于非命,要是没有个说法,难以交代!阳谷县那边怎么说?”
“回恩相!”杨举忙道:“阳谷县那边初步的意见,是西门庆嫉恨周知县给他定罪抄家的事,因此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周知县诓骗到了城外,然后趁机用匕首刺死了周知县。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西门庆又被别人一刀杀死!”
“就凭周知县死于匕首,那西门庆握着一把匕首,便把西门庆认定为杀死周知县的凶手?”陈文昭摇了摇头。
“杨举!”陈文昭忽然说道。
“恩相请吩咐!”
“你辛苦一下,亲自查访一下个中因由,不论如何,也要搞个明白!”陈文昭沉声说道。
杨举领命去了。
陈文昭权衡许久,先给朝廷报个情况,至于周正的死因等情况,却推说正在全力查办。
接下来连续五天,陈文昭都是心不在焉,反复推敲此事。
每有空闲,尤其是碰见知道些阳谷县掌故的人,便忍不住询问一番,与对方交流一下。
但就这么闭门空想,能有什么结果?
好在第五天晚上,杨举回来复命了。
“怎么样?”
两人才一见面,陈文昭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此事十分蹊跷,学生也难以定夺。”
“怎么说?”陈文昭问。
“以学生之见,事已至此,阳谷县衙武松都头的认定,很有见地!此案,不妨便以西门庆为了报仇,把周知县诓骗出城,报复杀人定案好了!”杨举徐徐的说。
“那又是谁杀死的西门庆?”陈文昭问。
“西门庆这个人,平时举止不端,专好四处勾搭良家女子,早已惹得天-怒人怨!他的仇人众多!要不然,前段时间他也不会被人劫持!难保,是哪个组织严密的帮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西门庆又给算计了!”
陈文昭默然不语。
许久,陈文昭忽然问道:“案发当日,武松在做什么?”
杨举忙道:“恩相是怀疑那武松干的?”
“本官听说,那西门庆当街纵马踏死了武松的胞兄武大郎,两个人可谓是不共戴天之仇!”
杨举忙道:“属下当时也有这个怀疑!在阳谷县的时候,曾专门秘密查访此事。但是,经过属下一番查证,案发那日,武松从中午便与阳谷县的赵员外等人在宴宾阁吃酒,一直吃到了晚上!这件事,整个酒店的人都能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