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林夫人......”高衙内一看林娘子居然坐在屋里,竟然破天荒的做了个揖:“小生特来请罪。”
林娘子哼了一声,别过了脸。
张教头则是大咧咧的坐在一旁。
高衙内赶紧把礼物递了上去:“一点心意,一点心意。”
张教头接过礼物,二话不说,直接朝高衙内劈头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
高衙内顿觉脸上火-辣辣的,心里的怒火也腾的蹿了起来,浑然忘了梁玮的“妙计”,指着张教头、林娘子,恶狠狠的说:“老东西!给脸不要脸!本衙内今天还就要霸王硬上弓,当着你个糟老头子的面,把你的女儿......”
猛然间,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高衙内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奇怪的是,张教头依然站在身前,张教头的手上,没有任何兵刃。
“你做什么!快放开衙......”
纷纷暴喝的亲随们,猛然间也都成了哑巴。
屋子里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高衙内尝试一点点的转过头去,毕竟,那把凉飕飕的短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唯恐转头的幅度稍微大一些,就立即丢了小命。
“你......”高衙内惊骇之余,连声音都结巴了:“梁......”
阮氏三雄满脸诧异的看着梁玮。
梁玮满脸玩味的看着高衙内。
而那四名亲随,也已被阮氏三雄、索超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梁......梁......兄......”高衙内拼命镇定心神:“你......你开什么......玩笑......”
梁玮讥嘲一笑:“你看我像是跟你开玩笑吗?”
“你......你究竟是谁......”高衙内颤声问道。
“我叫宋玮......”梁玮淡淡的说。
阮氏三雄听了,都想:“原来宋巡检哄骗高衙内,说自己姓梁......”
“张大伯,劳烦你把林夫人领到别的地方歇息。”梁玮忽然说道。
张教头会意,便领着林娘子出了屋。
梁玮一手握住短剑,另一只手伸下,腿往上一抬,将自己的裹脚布扯下,不容分说,一把塞进了高衙内的嘴里。
刚才大意了,险些让高衙内喊破自己的真实身份,接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乱说话了。
“把这四个狗腿子都捆上,堵上他们的嘴!”梁玮下令。
索超略微迟疑了下,阮氏三雄却毫不含糊,直接动手绑人。
索超见了,也不甘落后,赶紧按照梁玮的吩咐去做了。
“把他也给我捆上!”梁玮下令。
阮氏兄弟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将高衙内捆成了一个大粽子。
这时候,张教头却也进来了。
梁玮也不理会,指了指那四人,满脸的杀气:“这四个狗腿子,这些年来,肯定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
索超愣了愣,诧异的望了望梁玮。
阮氏兄弟毫不含糊,一人一个,结果了三人。
眼见索超还在犹豫,阮小七直接代劳,拿着短剑,上去一剑刺入了那人的心窝。
四名亲随嘴里被塞得满满的,闷哼一声,便咽了气。
高衙内见梁玮真的动手杀人,不由得吓得魂飞魄散。
梁玮等人猛然间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满脸鄙夷的看了看高衙内。
梁玮看着拼命要说话,却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的高衙内,忽然对索超、阮氏兄弟说道:“你们先出去,我跟他好好谈谈。”
索超会意,与阮氏兄弟一起出去了。
梁玮蹲在高衙内跟前,伸手扯下裹脚布。
“我爹是高俅,你真敢杀我......”生死关头,高衙内也不结巴了。
梁玮阴沉沉一笑:“林冲是我的大哥,你得罪了他,就必须付出代价!”
“你......”高衙内瞪大了眼睛,忽然间拼命把脑袋朝身后的桌案撞去,一边撞,一边哭求:“梁兄,哦不,宋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饶我一条狗命吧!求求你了!”
梁玮只是静静的把玩着手中的短剑。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数不清的珠宝。哦,你想见李师师是吧?我帮你想办法,让李师师陪你一晚上,哦不,陪你一个月。让她做你的妾都行!”
高衙内是真的急了,拼了命的向梁玮许愿,哪怕,这些条件他根本做不到。
“宋大哥,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倒是说说啊......呜呜呜......”
“我要什么,你都肯给?”梁玮忽然淡淡的问。
“我都给你,我都给你......”高衙内拼命点头。
梁玮把玩短剑的手,忽然停住,右手握住剑柄。
“如果,我要这个呢?”说着,剑尖已经斜斜朝下。
空气顿时凝滞住了。
高衙内顺着剑尖,缓缓地低头看了过去。
“不......呜......”
高衙内刚刚发出嘶吼,梁玮猛地把裹脚布又塞了回去。
“呜......”
随着一声沉闷的惨呼声,一股鲜血顿时浸染出来,高衙内也昏厥过去了。
梁玮也瘫坐在地上,手上的短剑落在一旁,鲜血顺着短剑,流淌到了地上。
如果不算上次纵马踏死刘唐,这次可是他第一次动手伤人。
当鲜血与高衙内那痛得扭曲的肌肉,这两幅画面交相辉映,从梁玮的眼球映射入他的脑海里的时候,梁玮顿觉阵阵反胃。
这时候,张教头却伸出脚,朝高衙内的脸上猛踢了起来。
梁玮双手撑着地,拼命喘息着。
高衙内剧痛之下,悠悠醒转了过来。
入目所及,便是梁玮这个半个时辰之前还勾肩搭背的兄弟。
但如今,这所谓的臭味相投的兄弟,分明是索命恶鬼!
高衙内愤恨之余,更多的是恐惧。
“呜呜......”
梁玮暗暗吸了口气,右手捡起短剑,再次凑了过去。
高衙内的目光,由梁玮移到短剑,又从短剑移到梁玮。
此时,他早已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钻心的疼痛浑然不觉。
“去......死......吧......”
梁玮的短剑,狠狠地刺落。
高衙内的眼睛依旧鼓鼓的,但头却已偏到了一旁。
梁玮将短剑丢下,瘫坐在地上,呼呼的喘了好几口气,双臂用力一撑,扶着桌案,费力的站了起来。
满屋刺鼻的血腥味,刺-激得他阵阵反胃,当即扶住桌案,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第一次杀人?”张教头忽然问道。
梁玮抬起头,点了点头。
刚才剧烈的咳嗽,使他的一张脸也已涨得通红。
张教头忽然跪了下去。
梁玮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扶住张教头:“老伯,千万别这样,我可受不起!”
顿了顿,梁玮忙说:“你女婿林冲,是我的大哥,咱们都是自家人!”
张教头听了,满脸震惊的望着梁玮:“你......你真有我女婿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