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哗啦,雷鸣电舞,乌云黑压,雨幕泛白,水雾溟濛,两岸一片黛绿,或有一二扁舟蓑衣,独行鹦鹉洲江畔,愈显天地孤寂。
往日平淌如镜的江面,吃那凶急暴雨猛砸,震荡不休,万千雨点如鼓面绿豆也似弹起,波纹互激,噼里啪啦,宛如沸汤,又有两只野凫徘徊江中,更彰乾坤阴沉至暗。
沉吟半晌,鹤轩袍袖一甩,挥出一泓精白雨水,心神略慌,一点斗牛垂脊兽,纵下飞檐,盘坐舺板,正对孟月卿,冷语诘问:
“缘何寻任某结亲?”
孟月卿见他这般,心中忽喜,摸至鹤轩身旁,盘膝对坐,任由鱼水淋湿纱衣,尽展玲珑娇躯,无奈一笑:
“月卿出生在京城的戏曲世家,少时受祖父教养,初涉京戏,略显才华,往日最羡慕长辈登台演唱,奈何地球时间少有,乍见九州世界比地球时间多上四倍,不免心动,一入九州,日日练习,戏曲成长愈发增多,自此痴迷,意欲借此世界,超越前辈,成为一代戏曲宗师。”
“那京剧乃清代大火,明代不受皇帝喜爱,因无生存基础,恰因武昌是九省通衢,各地商客最多,便在此地落塌,时日一久,各省戏曲名伶见到此地优势,皆迁此府,并组协会,一位团结全国戏种,二位帮助戏曲异人在九州谋生。”
“戏园并不反对他人来武昌谋生,但戏园不能离开武昌,可百兽岭派人传来通牒,要戏园献出五位戏曲女儿,分别嫁给五位峰主,联为姻亲,我等因为招惹阁下,实力折损,无力抗横百兽岭,姐妹们自是不肯,奈何无力破局,月卿不忍戏园解散,遂来献身任郎,渴求庇护。”
孟月卿伶俐非常,最后改口“任郎”,意在亲近,又见鹤轩眉头一皱,含泪抿雨,桃眸哀怜,嗣说:
“姻亲虽为交易,但月卿看上任郎,只要任郎能让月卿同这般戏曲女儿日日登台唱戏,一畅生平夙愿,一切要求,皆可答应。”
“就算是为任郎……”
诸天万界,万法生灭,根性善恶,终伴人心。
鹤轩见孟月卿为圆“艺术”梦,向“强权”献身,从她那求存的角度,无可厚非,可鹤轩修行《坛经》,顿觉恶臭扑鼻,实在难闻,急催“法华”,方觉神清气爽。
“孟班主,在下因口舌与你结下姻缘,如今不得不应,须得纳为妾室,庇护戏园,自无不可,但在下不行周公之礼,等寻到合离之法,你我再行解缘,此间你若败坏任某家风,少不得做过一场。”
适逢天降大雨,孟月卿见两人衣衫尽湿,以那“圈”中规矩,村度鹤轩不会答应,思忖今夜使用一二魅惑伎俩、主动交欢,然后再求“庇护”,不料鹤轩一口答应,又喜又惊,再听鹤轩不肯“周公”,思绪万千:
“难道他天生阉人,不举?”
“天下竟有不好美色的男人?”
“本姑娘日夜练艺,身段柔软,声喉绝佳,性情不差,多少纨绔公子砸金求爱,怎的他这般冷漠?”
……
乌云密聚,雨势如山。
鹤轩见她不应,未去管她,转往雅阁,自顾自的脱衣换衫。
孟月卿于外间淋了一会,忽的灵光一闪,悲悯的脸上又现出狐笑,起身往雅阁猫去。
雅阁原无单间,全用推拉阁扇一一隔断,划为房间。
鹤轩将湿衣一一脱下,欲换丝衣,忽的有一双纤细柔夷于背后探出,将其扒去。
“嗯?孟班主要做什么?”
孟月卿吃这一问,满脸羞红,不顾三七二十一用胸膛趴在鹤轩的虎背上,颤声低诉:
“家乡那边,女子献身后才有庇护,任郎如不要了月卿,月卿心中实在惶恐!”
感受香滑娇躯,鹤轩心中嗤之以鼻:
“家乡是家乡,九州世界对元贞男女有着极高待遇,只要保持真阳,混元道果亦非不可!本座修行金丹大法,区区美色,怎能诱惑?”
月卿贱他不应,探手急抓金门,胆大妄为,骇的鹤轩浑身激灵,暗骂“桃花煞”,双臂灌注巨力,猛地一挣,脱离那双粉嫩藕臂的束缚,转身一把推开孟月卿。
“嘶……”
玉峰被推,月卿惊慌,语无伦次:
“任郎,月卿仍是元英之身,初红尚在,并非淫贱之女……”
“我只想求您保护戏园,保护那些女儿家……”
说至最后,月卿心气忽如烟花爆散,心神恍惚,加上方才淋沐淫雨,又因情急,大失方寸,忘催内家罡罩,吃那寒邪之气一侵,渗至心脉,不觉头重脚轻,两眼一闭,竟是晕厥。
“咚”
玉体硬生生摔倒,眠卧锦榻。
鹤轩回头谛视:
酥嫩娇躯犹如九天暖玉,肌如凝脂,光泽万千;藕腿纤长,肌体紧致,可知戏台功夫不俗;勾股弯弯,曼妙如柳;纤小玉足,底平如敛,美妍如玉;玲珑水蛇腰,葱白纤细指,雪脂玉琼鼻……
微微一嗅,幽淡丁香涌至鼻内,头脑为之一醒,神清气爽,如闻薄荷,那唯一的浴火立被掐灭。
“天生尤物,谁见谁爱!”
“成人之美乃菩萨至德,本座托汝一把,看汝未来际遇如何。”
先且不管孟月卿如何,转身穿衣。
鹤轩做贼也似,猫着腰把月卿的外衣、亵裤、肚兜一一拣好,取来干布擦拭玉体,再催动纯正阳刚的佛家真气,点在大椎穴上,灌注阳气,引导《素女功》自行运转,生出热力,祛除体内寒意。
夜半三更。
孟月卿口干舌燥,双臂伸出锦被,虚空乱抓:
“水……水……好渴!”
打坐吐纳的鹤轩忽的睁开双目:
“真会给本座寻麻烦,现今气运勾连,气运虽厚一些,却多了一份责任,一啄一饮,倒显累赘,不如单身一人!”
“彼其娘之!”
“左道之术再怎么改,也有弊病,难怪玄门正宗瞧他不上!”
一念至此,起身服侍,真气一摄,取来茶壶瓷碗。
“来,快点喝!”,
鹤轩托举孟月卿香肩,小心喂下。
孟月卿迷迷糊糊,双唇沾水,犹如棕熊瞅见蜂蜜,一双纤细玉臂不自觉抱着瓷碗不停的灌。
“咕咕”。
瞧见孟月卿的倒霉模样,鹤轩眸光闪烁,邪魅一笑:
“明天解决完她的事,她自己愿意留在戏园唱戏,本座借机抽身,从此两人分居两地,互不相干,岂非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