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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凌虚仙兵

“法名为一,凡夫愚痴,故而才有五重境界划分!
‘形、势、意、相、空’等同于‘金、木、水、火、土’,不偏颇,不瘸腿,均衡相济才是上乘妙法!
道家阴阳五行,或分先天、后天,本门的‘形、势、意、相、空’五重境界,分为有、无二法。
以此划分,入道五重可细分为十等:
有形而形为后天,无形而形是先天;
有势而势为后天,无势而势为先天;
有意而意为后天,无意而意为先天。
……
先天者,收发由心;后天者,以境制人。
猛虎下山所含武道真意,乃无意而意,是为先天。”
“有相而相,无相而相,有空而空,无空而空!先天、后天之论!”
张之极观摩刀痕,喃喃自语,似在体悟境界。
“‘形、势、意、相、空’对于招式而言,好比如人之于五脏,缺一不可!
你的五虎断门刀,能做到‘有形是形’、‘有势是势’,
却未达到‘无形而形’、‘无势而势’,凡中称雄尚可,圣中作仙妄想!”
寒风袭来,江祖师的话宛若两根三尺尖针,插在张之极的心房上,刺的鲜血淋漓,扎的他透心凉。
世界在崩塌,认知再重构!
七年的寒霜酷暑,似乎被江鹤轩一句话否定!
“老师,我……”张之极双目黯淡无光,灰蒙蒙一片。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只知照猫画虎,复制前人招式,不溯根源,不求未来,练武意义又在哪里?
何况,以汝身份,优渥家世,不必劳神案牍,追求利禄!读写经书典籍,明悟大道,蜕后天为先天,证就武道先天才是正理!”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遍书!
江祖师,宝相庄严,暗运禅功,以醍醐灌顶法,将“有无相生”的妙意禅理,传至张之极的心田,种下一朵青莲种,来日再结果。
外间,黑夜沉沉,寒风四起。
张之极心间春暖花开,阳光明媚,雨后彩虹高悬,黄钟大吕齐鸣,箜篌丝竹伴奏,百灵啾啾,小鹿呦呦……
种种自然妙音,黄钟大吕难表其宏,丝竹管弦难演其细,又如一泓清泉,流淌干涸河床,滋润迷茫无助的元神,坚定信念。
玄妙种种,不可言喻,法喜至此,两行清泪。
鹤轩见因他法喜至此,因作偈曰:
本为世间尘,何来有明净;
一朝得法门,方知本原心;
妙音始常存,五音终不闻;
悠悠千古事,尽了三性身。
张之极受鹤轩“法香”一缕,元性开悟,跪地叩首,大礼参拜,额触台墀,心伏法门:
“叩谢师恩!”
言罢,复又三跪九叩。
“法门传汝,道途自抉!往后须于本官府邸服侍三年,了断因果。三年内,每日劈柴做活两个对时,担水做工一个对时,日不可短!
喜、丧自去,他日再补,不可懈怠!三年内,传汝三法以酬今日因果!”
鹤轩背手昂首,双目金光如柱,暗窥紫薇垣星辰运行。
“担水劈柴”百日,鹤轩亲自验证,倘若以毅力计,一旦功成,增长10身法、100臂力、200点体魄,拥有两千钧巨力,岂非战场厮杀的“秘法”?
看似九州人、地球异人有着身份区别,实则法门无二,任何妖魔邪鬼、神仙圣佛皆可修习。
何如,如此“粗鄙”法门,有谁肯习?
修习法术的修炼者,眼高手低、好高骛远,岂肯屈尊纡贵,干这等粗活?
凡妇愚妇,不见益处不撒鹰的性子,岂会干这等活计?
“意识”游戏开启两个九州年,未听闻一异人以此修成“九牛二虎之力”的。
……
张之极,英国公府子弟,资禀不高,成就有限!虽非正式弟子,实为江祖师第一个学生,日后成就,代表江祖师的“儒皮”脸面。
岂有不张脸之理?
岂能让张之极默默无闻、折损庸流手中?
鹤轩暗定基调:记名弟子,认真教!自费生传艺不传法!
……
简单吩咐一声,派张之极唤来徐锡登。
鹤轩摇椅观星,行为轻佻,笑问:
“徐锡登,汝十四年纪阅女不下百次,不说暗亏精血、折损寿元更别提武道成就!本官退尔金银,送汝回府,免得将来丢本官的人,现本官的眼,汝以为如何?”
徐锡登闻言大惊,他自诩偷淫婢女做得极为隐秘,阖府上下,仅有双方心知,一度引以为傲,自称“藏娇子”。
同小兄弟们聊天时,时时吹嘘: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非徐府锡登上将军不可!”
不料江祖师一语道破机密,惊得徐锡登,魂不附体,目瞪口骇,汗珠淌落如雨!
再听江千户遣他回府,回忆父亲叮嘱,喉结耸动,口吞唾沫,一阵冷风席上脊梁骨。
无奈,腹内空空,双眸转坏了也难生出一点计策,真是诸葛亮技穷,只余嗟天叹地!
内怯踌躇半日,憋出一句话:“江大人高抬贵手,勿送学生……”
见他遇事惊慌,忖知此子定力不佳,如不磨炼,难堪大用,遂道:
“既如此!留在江府吃喝玩乐、安度时日,但须听本官挟制!”
“只消不回府,一切听得!听得……”
徐锡登双膝跪伏,劫后余惊,擦拭汗珠,庆幸释然。
“用茶时,本官见汝甚喜传茶丫鬟,不若抬举了她,拔为妾室,全了她阖家老小的富贵,汝以如何?”
鹤轩双目如电,盯着徐锡登脊梁背。
“要得!要得……不不,要不得!江大人饶了学生……”
徐锡登先学小鸡啄米点头,后作拨浪鼓摇头,作揖告饶。
恰是五陵少年,只爱“缠头”初红,一至关键时刻,岂能恩爱长久?
大明奴仆制度虽然完善,却也分明、暗两种:
明面上,官员干犯大罪,子女妻妾贬位官奴,多赏赐勋贵家,冬梅杨妙儿正是此等身份。
暗里,穷苦百姓,家逢变故,为求生存,典卖女儿充作大户婢子,有钱可赎,无钱死当!
奴仆比百姓地位更低贱,大明抄家时,奴仆为主人家的资产!
主人打死奴仆,不过花点银米平了事主的口!民不举官不究,一个死去的奴仆算什么?
对大明百姓而言,嫁入侯门,那就是一入侯门深似海。
无如大明奴仆,那个不想成为侯门妾室?
如论超拔功德,奴婢变为侯门妾室,从不是人,变作人上人,比《灵宝度人经》还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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