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经江府教养,脾性高傲,比千金小姐不差。
生来身材玲珑,双腿高挑如玉,加以性情高绝,容不得外人窥伺,因见五位浪荡子弟眼光邪淫,恶心至极,衫袖一挥,抚出一缕金黄幽香,吹翻五人。
张之极吃一缕香风拂面,暗自惊醒,念着“求师”机缘,顾不得公府嗣子身份,屈膝一跪,高呼:
“小子张之极,恳请杀神收小子为徒!”
春、秋、冬三女大吃一惊,神情错愕。
翠、梅、莹三女一样吃惊,紧皱眉头,沉吟不语,等待鹤轩表态。
鹤轩元神烛照,内外皆明,因此面如常色,淡淡拨茶。
“汝等是谁?缘何至此?为何求法?”
接连三问,看似寻常,实则动用佛力,话语蕴含“心香”,奥妙无尽。
受此问者,倘无宿慧,又无上等根性,真个机缘未至,好如枯木难春、顽石难明。
春、秋、冬三丫鬟,资质浅薄,至多“苗而不秀”,疑窦丛生:
“少爷,要收纨绔膏粱?”
翠儿资质稍薄,秀皱颦颦,疑窦百生,却因儒礼,缄口不言。
令狐莹好如一猢狲,抓耳挠腮,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似遇难题。
梅红蕊资禀奇高,又习《坛经》,对此三问,微笑颔首,同鹤轩心灵相同,领悟最高。
紫竹阁外,璎珞朱帘,映光彩芒,耀目生辉。
樟木油板,五位公侯子弟锦衣华服,五体投地,神色迥异,口中低求。
鹤轩略运禅功,双目法眼荧光一闪,黑眸幻作金瞳,一一扫视五人,将资禀尽收心底。
张之极的先天五维最优:
根骨:金肌玉骨;福缘:时来运转;资质:问牛知马;力道:一军之将;五行:五行齐备……
唯独先天定力奇差,七情炽盛,日后情孽重重,以公侯身份而言,自然开枝散叶,难得一副奇佳资禀,唯独修道飞仙极难。
……
九五观材法,先天五维乃命数,后天运数尤为重要。
气运庆云、五亩方圆,紫红相杂,修习丹道,终其一生,可证真人。
庆云紫气,占却八斗,全仗大明国公继嗣者得来;其余红气,全乃前世福德积修。
这种身份修仙,隐患极深,他日大明灭亡,气运相互勾连,顷刻打落业位,轻则修为倒退,重则走火入魔,甚至身死道消。
张之极闻听三声喝问,如闻禅音黄钟,神魂呆呆,茫茫不知所措,好似掉落无底深渊,额头渗出黄豆大小的汗珠,珍珠落玉盘也似滴落。
余下四位膏粱,皆肉眼凡胎、八苦不弃、福祸相依之辈,至多证就大宗师,生来沉湎酒色财气,长沦世事轮回,岂能明悟三句意?
一个个恍若无事人一样!
徐锡登素来机灵,因见小公爷张之极未答话,未敢开口!
郑之傻呆呆急急,抢白道:
“杀神师父在上,弟子武安侯府郑之傻,想求杀人法!”
梅儿阖闭双目,淡淡一笑;
翠儿神情纳罕,暗笑郑之傻卖乖讨巧。
……
鹤轩端茶淡饮,未有言语,不置可否。
邓文明资禀几同郑之傻,因恐拜师不成,惨遭老父毒打,开口:
“江师父在上,弟子定远侯嫡子邓文明,为求杀人法而来!来日得嗣侯位,必定倾邓府财力供养师父!”
春、秋、冬三个丫鬟,看着满口许诺的邓文明,嗤笑连连。
令狐莹闻言啐上一口,教江鹤轩莫信。
……
鹤轩无有言语,不置可否!
又三弹指,李开先禁不住气氛,开口嚼舌:
“现今,朝廷乃多事之秋,弟子李开先身为勋贵子弟,欲拜杀神门下,习得杀人法,将来保卫家国,安疆护民。”
三丫鬟含笑颔首,似乎很满意李开心的“直白”。
可惜,阁内并无声音传出,李开先的畅意悉数沉入谷底。
邓、郑二人闻言,暗恨口舌不利,追悔莫及,让李开先得了先筹。
又一弹指,徐锡登神情肃穆,拱手跪直:“在下徐锡登,为求无惧法门而来!”
阁内忽的传一句:“何为无惧法门?”
徐锡登听的发问,欣喜若狂!却又不敢表露,收敛喜意:
“大则,疆场对敌,无惧百万大军;小则江湖厮杀,无惧血腥杀意!”
紫竹阁再次沉寂,徐锡登求法,似乎失败。
……
张之极面临禅问,泥丸宫中的魂魄上下窜动,无法安定。
四个弹指,出将一身冷汗,浸透衣衫,身颤如筛豆,牙抖似卧冰,眼珠转动,仿佛梦寐。
……
幽幽三刻,樟木油板上淌满汗水,张之极生魂醒转,气力全失,终究瘫软倒地,元气损伤,好似大病才愈。
鹤轩气机感知,淡淡一笑,再启三问:
“汝是谁?缘何至此?为何求法?”
张之极虚弱之极,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不懂……”
嗯?以他的资禀怎会说出这般话?难不成……
不好!
心念一动,五十亩五彩庆云,电掣般铺展开,布满泥丸宫上空。
金光佛陀,嗖的升出三尺,金霞异彩,上映庆云,相辅相成,幻出无量神光,夹以禅音阵阵,暮钟重重,拂开气机迷云。
以《连山易》法门,掐算法诀,法力涌动,上灌双目,一抹无比璀璨的金光闪烁,上窥命运长河,清查前后因果。
张之极五人,前后一月的经历,如放电影,于眼前掠过。
默运玄功,来回清查三次,竟未发现异常痕迹,真个机缘至此?
缘聚缘散,不必执着。
因而开口:
“天意难为,张之极可为记名弟子,学吾法门,汝等四人机缘浅薄,不可传法,独可传艺!”
徐锡登、郑之傻、李开先、邓文明惊喜交加,却因分不出“法”与“艺”的区别,急的抓耳挠腮,好似猢狲。
“多谢师父!”张之极五体投地,大礼参半。
想叫我师父?让我给你擦屁股?门都没有!
“师父两字不可用!你我二人,只得称呼‘老师’!”鹤轩言辞淡淡。
“多谢……老师!”张之极拱手作揖。
“徐锡登、郑之傻、李开先、邓文明,汝等四人每周学艺需缴白银1万两,每日传艺半个对时,每七日传艺2次!”
“是!老师!”四人冷不丁一个寒颤。
“老师字眼不适合你们,日后称呼江大人!”鹤轩冷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