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一死,命门自破,元神脱壳。
元神虚幻,凭空显出,浑身充斥蓝光,形状大小,与玄天无差异。
渴欲脱身之际,忽的吃上一记镇压邪祟的金光,情知危险,不敢怠慢,忙缩至尸身,变成“守尸鬼”。
紫禁城乃天子驻跸之所,气运神龙蟠居于此,百邪不侵、诸邪难近。
玄天真人原有官衔,得以客居皇城,无如官职被褫,元神庆云无有官气庇护,又展法术,引来神龙注目,岂能有好?
茅三益所学血遁分身大法,乃左道法门,施展法术需精血、肢体,何如肉身已失,精血枯竭,元神道力不济,无法遁逃,活活一瓮中鳖。
……
江府斗室,鹤轩取出一块空白玉符,催动法力,幻作金粉,戟指绘符,画出《岣嵝秘笈》中的拘魂神符。
金纹白符,上等品质,灵异非凡,口唇翕动:
“黑白无常,听我号令,拘魂拿魂,镇压在此。”
小诸天拘魂法,乃上一世所学法门,旁门妙法+3,凭借灵符可拘束对头元神。
阴阳相对,正反相生,有好必有坏!
施法者元神品数,不可低于受术者,否则元神反噬,轻则损失修为、打落境界,重则神散人亡。
鹤轩自得炼神法门,明悟神花重要性,日日习练,功不可缀。
如今臻至四品夜游,自忖高出茅三益,故用此法,即不成功,亦可重生再来,一次死亡而已。
稍加捻印,法术已施,并无重重阻力,知茅三益神花至多三品阴神,心方大安,继续施法。
茅三益元神吃气运神龙震住,难离肉身,给鹤轩极佳施法环境。
拘魂神符经一口真气激发,临空竖立,兀自自旋,闪放金光,虚空道音阵阵,六丁为仆,领篆受命。
六条无形无质的元炁化身,迁越十里空间,拘住茅三益的蓝色元神,锁至江府斗室。
鹤轩习惯性地左手虚拈,欲喷出“三昧真火”将元神煅为虚无,无奈紫府未辟,元丹未凝,何来纯阳真火?
只得转寻他法。
元神有形无质,同厉魄凶魂的性质几无差别,唯独元神拥有飞升机会。
消鬼灭魂,佛道各有妙法,符咒、法宝、飞剑皆可,元神因有法力保护,欲要消灭,需要特殊法子。
低阶飞剑、法宝、符篆,无法触碰元神,造成损伤。
太乙至宝,斩仙葫芦纵然神异,眼下才得一阶,可斩肉体,却无法斩神魂。
血意杀云仅百亩,未聚千亩无法质变,虽可灭魂伤神,却无法剿灭元神。
……
细忖诸般手段,微觉捉襟见肘!
无可奈何,只得采用最笨法门——“灭运术”。
九州生灵,必有命数、运数,命数是为先天自带,运数乃后天蕴养,两者缺一不可。
凡生灵落地,命数即刻定下,难以更改,运数实为后天气运,影响成败!
好如崇祯虽是皇帝命,可惜大明运数耗尽,落得个吊死煤山,无人埋葬。
行此法者,需以自身气运为凭,消耗自身气运,抵消敌人气运,端是一种“杀敌一千伤己八百”恶毒法门。
何如左道术士茅三益,生死相博,誓成死敌,决不可留隐患!
双目闪烁金光,透视虚空,拘魂符篆中的茅三益元神萎靡不振,半死不活,头顶气运庆云仅尺许方圆。
鹤轩虚拈手指,催展五彩庆云,铺至五十亩,掐印念咒:
“以吾气运消尔福德,急急如律令,疾!”
五彩庆云上云蒸霞蔚,绚丽多彩,丝丝云气悬浮,幻出仙鹤、金莲、仙宫、瑶花琪草的法相。
咒语方毕,仙宫金铜,咚咚缓响,声传天际。
周侧云霞,徐徐移动,如春蚕吐丝般,缓缓分化出一根五彩飞絮丝,跨过虚空,径直冲击茅三益的白色庆云团。
一丝五彩飞絮对上一丝白色飞絮,相互纠缠,激烈搏斗,爆出七彩霞光后,立消为虚无,回归无名。
一次七彩闪烁,蓝色元神跟着闪烁一下,即现即隐,元神缩小一毫。
可怜茅三益受此大难,却因元神被挟制,有苦难言,默默滴泪,暗中懊悔。
一炷檀香燃尽,茅三益头顶庆云消散一空,似若不存。
凡夫俗子所谓,气运低、气运高都是有运数体现,运数一旦空无,死期不远。
后天气运才散,北斗七星闪烁,一缕星光射破罡风层,打在蓝色阴神上!
元神唰的消散,化作先天不灭灵光,回归虚无。
鹤轩头顶五彩庆云,刚刚消散寸许方圆,立有寸方圆红色庆云弥补,再次汇聚为五十亩方圆。
细细分辨,知是梅儿气运反哺,微微一笑,“贤内助,古人诚不欺我!”
道侣分为普通,夫妻两种。
假使夫妻合籍修炼的话,妻子会主动弥补丈夫气运,有一个好仙妻,成仙的路上会少无穷磨难。
九州夫妻合籍甚多,前有刘樊合籍长生,后如南海玄龟殿的易周杨姑婆一家,旁门散仙乙休韩仙子夫妻。
拘魂符篆在玄天真人神魂消散后,跌落在地,化作灰烬,一切似乎未有发生。
“茅三益身陨魂灭,再无生理,可谓一绝祸患!”
元神烛照,法力损耗一成。
左道邪术名不虚传,杀敌千里之外,其阴损隐蔽,堪比飞剑!
自木牌上拔出铁钉,以佛法绵帛裹着法牌,扔进铜缸,倒上神坛香油。
火折子一吹,“嘭”的一声,烈焰熊熊,红红如血,妖异无比。
一团黑气自红光中飘出,带着一股邪异血腥味,不甘心的消散。
左道妖邪一流,素行阴法,专采地煞阴邪之炁,积年修行,身体内蕴含邪力阴煞,如不用特殊法门清理,贻害无穷,如被死党招魂归来,那时才是大谬。
这些经验,都是鹤轩挨打后,方才悟得!
异人就如出生婴儿,哪懂这些看似麻烦、实则“稳”固的门道?
斗室内,鲜血淋漓,血腥恶臭。
“娘希匹的!左道邪术,不仅恶心别人,更恶心自己!”
取来棉布,将地上黑鲜擦干净,扔进铜缸,浇上香油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