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聪慧机灵,怎会不明白刘妈言语,虽能理解,却不认同,
看向自家小姐,想起姑爷叮咛,心内幽叹,自做恶人,恶言恶语:
“不杀贱婢,难道留着?等她同小姐争姑爷?等她骑在本姑娘头上?”
刘妈闻言大惊,顾不得老脸,飞也似往苑外奔去,口中喊着:
“老爷太太,令狐家要败在小姐手中!”
令狐莹闻言大怒,口中冷冷:
“小菊、小柳,将那老货按住,看她侄女怎么死!”
众仆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心中嘀咕:
“小姐管家也太苛刻,还是老夫人来管的好!”
发落完贱婢秦含香,令狐莹唤道:
“青松苑守门林妈何在?”
林妈颤着身子,跪倒在地!
翠儿唱着罪名:
“青松小苑守门林婆子,二等奴仆,偷奸耍滑、玩忽职守、监守自盗!
收秦含香银钱,放人进苑,与秦含香等罪,一律杖毙!”
林婆子也是令狐夫人的配房,资历很大,一听要杖毙她,觉得处罚太重,指着翠儿骂道:
“小贱人,你什么东西?
令狐家几曾有杖毙仆人的规矩?
小贱人那着鸡毛当令箭,拿老婆子开刀?
老婆子是令狐夫人的人,来这里是伺候小姐的,不属小贱人辖制。”
翠儿倒不怒老婆子骂她,而是厌恶老婆子“指桑骂槐”,拱火众扑,架空自己小姐权威,怒斥道:
“老东西,等本姑娘将你的身契取出,看你在那胡搅蛮缠?”
小柳、小菊两人将刘婆子押了回来!
那刘婆子破罐子破摔,同林婆子两人一对眼,开始哭天喊地,
“令狐家要败落了,要败落在小姐身上!夫人啊!你快来看看……”
一干婆子最是见风使舵,齐齐跪在雪地里,倚老卖乖,哭天喊地,口称“令狐世家要败落了!”
剩下男仆个个跪地磕头,掉泪啜泣,“老爷啊!”
青松苑内,近百名男仆女婆哀嚎不止,哭声震天,不知道还以为令狐家主暴毙了!
令狐莹哪有持家经验,被百名刁奴一逼,吓得小脸煞白。
翠儿闻言摇头,即便她素日机灵,未有见过此等场面,没有经验可循,一时不知所措。
那张三、刘五、秦三早被眼前场景吓住,哪敢下手,持着哨棒退至一旁,等待局势变化。
哭将半日,大师兄林弦羽,领着百名外门弟子,急急赶赴青松小苑:
“不得放肆!你们这是干什么?这里是令狐家,你们这是逼家主吗?”
往日,脸皮未有撕破,林弦羽身为大师兄,又是令狐家主心腹,大家都敬他半分,卖他一点脸面。
如今,他等联合逼宫,如不能让令狐少夫人宽宥了秦含香,往后日子才不是他们想预见的。
那些婆子见自家男人被摄住,扭头呵斥:
“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姓什么都忘了?
我等姓令狐,你姓林,你凭什么辖制我等?”
“就是!就是!外姓人,你算什么东西?”
……
林弦羽吃众刁婆言语一激,面红如血,无有言语,黯然地退至门外,领着众多外门弟子防备万一。
哭声盈天,青松无情。
于时,躺在床上的江鹤轩,自“精疲力竭”中苏醒。
闻听外间动静,暗忖:“嗯?敌人打来了?令狐嘉死了?”
一骨碌自床滑下来!
嗯?
本公子怎么躺在翠儿的床上?
拉开帘子,窥伺外间,见一大片男女仆人,或跪或躺,哭声盈天,皱眉蹙额,不知情况。
屈指一弹,一缕真气射着至翠儿的玉枕穴。
翠儿昨日与他亲密接触,感受那先熟悉的先天真力,知姑爷醒转,附在小姐耳畔,低语几句,转身钻入房内。
“姑爷,奴婢服侍你穿衣,你快去看看外面罢!”翠儿取来衣衫。
小半盏茶工夫,翠儿将“含香爬床求欢”、“众仆人联合逼宫”简厄阐述一遍。
听闻差点失身,江鹤轩吓得神魂皆冒,暗忖:
“好一个贪图富贵的贱婢,本公子一定饶不了你!”
套上外衣,舍了皮袍,迈出青松居,蕴气一呵:
“秦含香何在?”
众仆从见姑爷出来,各有表情,
男仆知道林弘文的事,一个个噤若寒蝉,闭口不言,眼泪顿止。
那些婆子,有的畏惧江鹤轩的杀性,止住撒泼,慌忙起身;
有的婆子知道他的手段,擦去眼泪,颤抖身躯,不敢出声;
林婆、刘婆等十多位婆子不肯止啼,撒泼卖刁,口喊老爷夫人。
张三见江鹤轩出来,忙持着棍子领着秦三、刘五站在阵前,将秦含香拖至他跟前。
“干犯家规,法理难饶,情理不从,送官法办!”
江鹤轩简简单单寻个由头,将家务事丢给官府。
刘婆子急道:
“少爷不可,家丑怎能外扬,何况清官难断家务事!这都是祖宗教训,怎么能送官?”
“官府法办不喜,家规杖毙不愿,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老指条明路,教本少爷安家理事!”
江鹤轩拱手作揖,冷冷一笑。
林婆子见少爷可以讨价还价,以为事有回转,嘟囔道:
“少爷是令狐家的下一任家主,总要念着令狐家百年仁善,网开一面,留秦姑娘一条性命。”
那刘婆子见江鹤轩拱手作揖,以为他服软,得寸进尺道:
“少爷,秦侄女既然入了少爷的房,总归是有福的,
少爷何不将她纳入房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她与小姐一起伺候少爷。”
令狐莹气的身子发冷,何曾受过这等恶气,呵道: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小姐并驾齐驱?”
翠儿气的身子发抖,恨不得当场毙了老货。
江鹤轩笑眯眯点头:
“你们谁还有侄女啥的,不用一个个送,现在都退来,本少爷一同纳了,让她们同与秦姨娘一起伺候!”
有眼色的婆子仆人,哪敢言语,无眼色的纷纷介绍自己的闺女、侄女。
“翠儿,去笔墨纸砚,一一登记,本少爷备下聘礼,连夜送了,一同纳了!”江鹤轩继续钓鱼。
令狐莹听他不仅不拒绝,反而大肆选秀,嗔道:
“师弟!你个花心大萝卜……”
江鹤轩淡淡走到令狐莹身旁,强搂着她,帮她疏导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