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轩三言两语、针砭时弊,将敌方阵营分化,潇洒离去,提着食盒,回到青松小居。
抽出钥匙,捅开金锁,进门闩门。
江鹤轩站在帷帘外,喊道:“师姐、翠儿,我进来啦!”
翠儿正在喝水,听见姑爷进门,吓得魂不附体,赤着身子,一骨碌爬上床去,忙将自己盖在被衾里。
令狐莹见翠儿如此,取笑道:“翠儿,师兄那么好,你也在师兄床上睡啦,将来你给师兄做妾呗!”
闻听小姐允她作妾,虽知夫人早允,却不及小姐允诺来的高兴,无如当下人的,不敢相信如此天降好事,“小姐,你可不要骗奴婢!”
“本小姐允你作妾!谁让那个坏师兄最能讨女儿家欢心,将来本小姐不方便,你就代替本小姐服侍师兄!”令狐莹的算盘打的叮当响。
翠儿默默无声、不置可否。
……
“你们不出声,本少爷就进来了!”说罢撩起帷帘,迈入卧室,先将窗子打开,再将马桶挪出去。
窗送清风,吹动床帘。
那未被掖好的床帘被清风一扯,露出大片旖旎。
江鹤轩转向外厅,用金盆打水,端至卧室,盥洗双手,取出食盒,摆好餐碟。
“师弟,我的身子太重,不能下床,翠儿又无衣衫,你出去罢!我们自用。”令狐莹听江鹤轩摆好餐食,忙道。
呸!本公子怎么放弃如此好的机会?
对付明代女孩子的绝招“大丈夫喂饭术”!
“师姐,你们不用动,我来喂!”
说罢,取出小碗米粥,再用小碟将“丝瓜炒鸡蛋”、“素白菜”、“空心菜”一一捡了,来到床边,撩开床帘。
“师弟,你是男人,怎么能给女子喂饭呢?”令狐莹长受三从四德,虽体会父亲分菜的、母亲喂饭,却没有尝过男子喂饭,十分惊讶。
一旁的侍女翠儿更是震惊,从来只听闻女子服侍男人,哪有英伟大丈夫给女儿家喂饭,忙伸出头来瞧。
“我以前是乞丐,哪懂什么男女尊卑,师姐沾染风寒,身子不方便,我来喂就是!”说着用右手将令狐莹身子扶在床头上靠着。
“来,素炒白菜,用的香油,很香的!”一面说,一面用碟子送菜至令狐莹口边。
令狐莹生平第一次享受英伟男子服侍,心中虽有观念束缚,却因年轻,生性好奇,半推半就地允了,张开小口,将菜含下。
素日吃泥的白菜,再口中散发无尽香气,越嚼越开心,眉开眼笑,看着殷勤服侍的师弟,心中乐出花啦!
一旁的翠儿,惊的目瞪口呆,连胸脯春光泄露都不知!
嘿!
儒家观念好啊!
拥有“三从四德”女子,在本公子的手段下,不堪一击!
只消本公子邪魅一笑,那个女子不是乖乖归心?
喂罢三样小菜,再用小碗汤匙,缓缓喂了些米粥,将令狐莹喂的眉开眼笑。
“师弟,本师姐允许翠儿给你作妾,你可不能忘喂她!”令狐莹拿出一股大房威严,对江鹤轩示意。
“师姐,喂个饭都能让你挑出个理由,翠儿!你斜靠着床上,我来喂你!”江鹤轩白了令狐莹一眼。
“姑爷,奴婢不敢!”翠儿吓得摇头晃脑,头上云鬓散乱。
“本少爷最喜欢宠妾灭妻,他日你将你小姐灭了,本公子给你扶正!”江鹤轩口中玩笑,眼中冷光直冒。
“啊!姑爷,奴婢不敢,小姐救我!”翠儿被江鹤轩眼神盯住,脊背发冷,忙向令狐莹身边靠近。
令狐莹不知江鹤轩话语中的冷意,只当玩笑,努嘴道:“师弟,就算师姐死了,翠儿也是继室,正室永远是我!”
“嘿呦,师姐想的真开!”先用眼睛白了白令狐莹,后转向翠儿,“翠儿,听见没?你家小姐说你可以在他死后作继室!”
“奴婢多谢小姐,多谢姑爷!”得到两人允诺的妾室地位,可以摆脱下人身份,成为半个主子,不住作揖。
“来,吃完这口粥,翠儿就是本少爷的妾室了!”江鹤轩将汤匙舀出一口白粥,端在翠儿嘴边。
那翠儿灵警非常,了解这口粥的含义,张开丹唇秀口,等待江鹤轩喂饭。
江鹤轩点点头,将粥送上,从此名分立定,一口白粥换来一个妾,不要太妙。
恰至此时,屋外听到张非物的哀嚎怒吼声,将翠、莹吓了一条,忙问发生何时。
江鹤轩未有添柴加醋,将苑门前挑衅、龙游帮战事一一说了,听的翠儿直皱眉头。
令狐莹则大声呵斥道:“不知分寸的东西,自己带着十数名弟子莽撞乱冲,害死诸多弟子,还要让令狐家替他了事,张非物没有必要留在令狐家了!”
“小姐,不可以!将来是由姑爷掌家,倘若现在赶走张非物,对姑爷名声不好!”
嗯?想不到翠儿还有这层心思,怪不得能给夫人当秘书!
“翠儿,这种人留在家里只能惹祸,乘早赶了出去!”令狐莹先听翠儿反驳她,心中有些不爽,后来又听翠儿为师兄着想,不爽立扫而光,说出她的意见。
“就算要赶,也不能由小姐赶,必须由外人用正当名义赶!”翠儿见令狐莹拿出当家人的权威,忙顺着口风建议。
“嗯,你说的不错,那个恶心的人怎么能由我赶呢!应该用外人赶,咱们不要动手!”令狐莹定下会议基调。
“小姐,奴婢去想办法!”
一旁的江鹤轩,端着玉瓷粥碗,见两个女的三言两语完成一件事,确定各自在家庭的地位,心道:“令狐莹在智慧上,到底落翠儿一筹,这个翠儿聪明的可怕!”
喂完饭,两女继续休息,江鹤轩继续练功。
又过一日,令狐莹身子渐渐轻了,可以行动,小菊送来汤药时,另外取出一套精美衣衫。
那衣衫精白、素雅,散发淡淡檀香,正是令狐莹的常服。
零花水田衣、素白绸缎褙子、鸳鸯戏水红肚兜,素白真丝短裤,纹理精细、材质上乘,置办如此豪华的衣衫,至少十两白银。
万历朝,一户五口平民之家,食米、食盐两项相加需要14.2两,再加上其他的消费如柴、油、酱、醋、茶,还有祭祀、人情等,一年的开销不低于20两银子,这一套衣衫,岂是凡夫俗子敢享受的?
有了衣衫,又可动弹,自然要各归其本!丫鬟的衣服自然要归丫鬟,小姐的衣衫,岂能给丫鬟穿?
两女借着江鹤轩的卧室“双姝戏水”,折腾两个时辰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