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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锋调集了能调动的所有警力,查看易玲小区的监控,在监控内看到易玲是翻越小区的护栏,之后离去,消失在小区外的树林中。在山下的一处监控里,看到易玲上了一辆出租车。韩锋又让人调查出租车,查到易玲是去了一座大厦。通过调取大厦的监控,查到易玲去了地下停车场,之后就没了易玲的踪迹。韩锋召开案情分析会,推断易玲很可能事先将车停在大厦里,之后开车离去。调取停车场出口的监控,未发现易玲的踪迹,黄丽澄推断,易玲很可能进行了变装。韩锋让手下的警力,对监控里出现的车辆,进行逐一核实。尽管已经投入了全部的警力,但核实仍需要时间。
如韩锋所推测的那样,易玲在几周前,为了脱逃,让几名不同的公司员工以员工的名字租了几辆汽车,分别停在不同的地方。她想着万一被警方找到线索,就采取换车的方式,驾驶不同的车辆,先离开普北城再说。易玲来到地下停车场,开车去了另一处的地下停车场,用钥匙打开早已停在这里的一辆轿车的后备箱,后背想里有两个旅行袋,易玲都打开看了看,一袋子里装的是满满的现金和几本护照,还有三部手机和多张手机sim卡。另一袋子里装的是假发和“仿真人脸面庞”和几件衣服。这些东西都是她让福生提前准备好,藏在这里,以备逃跑时用的。护照都是李福生在“黑市”上花高价购买的真实有效的护照。易玲在几本护照中,找出一个和自己脸型肤色比较接近的,随后又将“仿真人脸面庞”套在头上,在车内进行了化妆和变装,随后就开车离去。将车开到某小区,之后从小区出来,又去了商场,用现金购买了两部手机和用护照办理了手机卡。办理好之后,不敢使用APP叫车,招手拦了辆出租,跟司机说去外地。司机拉上易玲,向城外的方向驶去。
易玲所乘坐的轿车,在出市的时候,被“蹲卡”的警察截停,警方对车辆进行查验,并让易玲出示证件,易玲颇为镇定的将护照递给警方,负责查验的警方接过护照看了看,见护照上显示,易玲是美国籍,又对着易玲看了看,未发觉异样,便将护照还给易玲,并放行轿车。易玲乘坐轿车,来到异地,用一个真实的中国身份证,订了一家宾馆,住了进去。在宾馆房间里洗了个热水澡,觉得警察不会追来,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易玲给之前已经联系过的南方的“地下钱庄”的掮客打了几个电话,谋划着先去南方,先想办法将卡里的钱取出来,并通过“地下钱庄”,将钱“洗白”,之后就离开中国。提心吊胆的跑了一天,易玲也累了,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易玲觉得眼前有刺眼的光,接着听到人声,说:“不许动,举起手来。”
易玲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床前站着几人,几人她基本都见过,是穿着防弹衣的黄丽澄等人。黄丽澄看了看易玲放在床头的“仿真头套”,有些得意地说:“你这人皮面具做工一般啊,网上买的便宜货吧?”
易玲临危不乱,用被子捂住胸口,大声嚷嚷着英语,黄丽澄蹲在床前,说:“易大小姐,你就别装了,我们能找到你,就能确定是你。”
易玲望着黄丽澄,无奈地叹了口气。屋里的男人都退了出去,易玲在黄丽澄的监视下穿好衣服,随后被戴上手铐,被押下楼,押上了警车。两辆警车在高速上飞驰,易玲看着窗外的夜色,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反倒是平静下来,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黄丽澄说:“你逃走后往外拨打过几个电话吧?你的电话卡是那个韩国人给你的吧?我们在他藏匿的地方的后山,搜到两张被废弃的电话卡,用技术手段恢复了卡号,随后也就知道了卡号相对应的手机号码,然后根据这个号码,查到他是在网上买的非实名手机卡,我们就联系了卖家,卖家供述他同时卖出多张电话卡给同一人,我们就根据卖家所说,对他卖出的手机号进行了监控,插卡开机,就算你不打电话,电信部门也能帮我们锁定大概的位置,然后我们再根据大概的位置,挨家挨户的排查,尽管你化了妆,还带了人皮面具,但我们还是找到你了。”
易玲望着窗外,思忖着脱身之策和接下来怎样面对警方的询问,想着怎样能将自己的罪责都退给李福生,腹诽着怎样的说辞能将自己坐牢的可能性降至最低,甚至还想到,如果自己就抵死不认,咬定自己就是易玲,DNA、指纹、声纹、笔迹都能通过警方的验证,就算警方拿出“牙片”的证据,自己可以说是嫌之前的牙齿不好看,做了整形。况且,为了能更好地假扮易玲,自己的牙齿也做过手术,在外形上与易玲的牙齿完全相同,只是牙齿的磨损程度不同。如果警方只有“牙片”的证据,属于“孤证”,她可以编造出各种理由,应付警方的调查。警方要是再找不到能够证明她身份的物证,也拿她没办法。易玲腹诽着用一切办法,扰乱警方的视线,争取更多的时间,然后再想办法联系老板,让老板想办法帮自己脱罪,毕竟自己知道的太多,如果都说出来,老板这几年就白忙活了。笃定要想办法争取更多的时间,与警方周旋。
黄丽澄又问:“易大小姐,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嘛?你到底是谁?是怎么通过DNA,指纹,笔迹,声纹鉴定的?”
易玲望着窗外,笑了笑,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易玲。因为我爸妈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受了很大的刺激,我得抑郁症了,喜欢扮成别人,喜欢住外地的宾馆,不行嘛?”
黄丽澄也笑了笑,说:“行,等到了警局,警方会给你请医生。除了治疗抑郁症的医生,还会有整形医生、法医、牙医。”
易玲又说:“我之前牙齿不好看,在国外旅行的时候,做了牙齿整形,不行吗?这也犯法嘛?”
黄丽澄说:“犯不犯法,不是我说了算的,是法官说了算的。”
易玲转头望向窗外,继续盘算着。警车下了高速,驶入市区,在市区行驶了一段路,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前等红灯。红灯亮起,前面的车却没走,司机按了几下喇叭,前面的车仍然没动。黄丽澄察觉出异常,对司机说:“我下去看看。”
黄丽澄从车上下来,同时将枪从枪套里抽了出来,缓缓地走向前面的轿车,将到轿车之时,轿车左右两侧的车门突然打开,有二人从车上下来,手持自动步枪,向黄丽澄和他身后的车辆射击。黄丽澄见对方举起枪,在刹那间冲着对方连开数枪,边开枪边向后退,猫腰上了车。司机想发动汽车,车胎被对方打爆,前车厢也冒起了烟。黄丽澄猫着腰,手伸出窗外,向外连开数枪,同时对车后座的易玲喊着:“趴好!”。
后面的车也停下,韩锋和何冲从车上下来,带着两名刑警,借助车辆的掩护,开枪还击。对方所持是自动步枪,杀伤力大,距离也近,一轮开枪扫射,一名警员也中枪倒地。对方也有一人中枪,但仍持枪射击,此时,路旁的树林里,也传来枪响,又有一名警察中枪倒地,幸好穿了防弹衣,虽中枪但不致命,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韩锋冲着一旁的树林,连开数枪,此时已经接近午夜时分,韩锋看不清树林里有多少人,也看不清人在哪儿,只是对着树林开枪,想震慑住对方。韩锋换了弹夹,之后冲黄丽澄喊:“带着人先走。”
黄丽澄在韩锋等人的掩护下,打开车门,从车上将易玲拽了下来,想将易玲拖拽到车的另一侧,恰在此时,树林里射来一颗子弹,正中易玲胸口,易玲猝然倒地。几名枪手见易玲倒地,又开了几枪之后,就交替掩护跑入树林,韩锋带人去追,怎奈对方火力明显强于警方火力,韩锋等人被打退,何冲后腰部被子弹击中,倒在地上。韩锋来到何冲身前,想问问何冲怎么样?何冲吐出几口血来,已经说不出话,却指着枪手逃跑的方向,之后就昏迷过去。这么一耽搁,韩锋再想追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在夜幕下的树林中。
韩锋回到警车旁,见两名警员倒在血泊中,易玲同样也倒在血泊中,胸口是一片鲜红,黄丽澄正在紧急处置易玲胸口处的伤口。韩锋懊恼地一脚踢在一旁的一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