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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铎再次与陆小溪见面,是在一间屋内,屋子里挂着多件衣服。黄丽澄和陆小溪相对而坐,张文铎站在黄丽澄身旁。
张文铎对陆小溪说:“我真的是警察,……就你刚才打我那几下,我真能告你袭警!”
黄丽澄斥责道:“你能不能闭嘴?”
张文铎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黄丽澄简单的说明来意,陆小溪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问:“你们不是为了我爸失踪的事儿来的?”
张文铎说:“是,也不是。我们觉得您父亲的失踪,很可能与易玲有关,所以我们就来问问,看您是否知道些什么?”
陆小溪摇了摇头,说:“该说的,能想起来的,我都跟那个姓王的队长及他的手下说了。上次见周胥青,是他管我借钱,我借给了他三十万,给他还赌债。他说他最近有笔生意,能赚很多钱,能将之前向我借的钱,连本带利的都还我。我不信,还让他不要再去赌,他也答应下来。但他这人,说话向来不靠谱。我前几天左眼皮跳个不停,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他出事了,就给他打电话,打了两天的电话,电话打不通,我又派人去他住的地方找他,也没找到,就报警了。”
黄丽澄问:“那他有没有说,是什么生意?”
陆小溪说:“我没问。”
黄丽澄想了想,又问:“那你认识,或听过易玲这个人嘛?”
陆小溪反问:“谁?”
黄丽澄说:“易玲,——你父亲失踪前,曾去易玲的别墅找过易玲,二人单独聊了很久,聊的内容易玲说跟她的前男友米乐有关。周胥青向你提起过这个人嘛?”
陆小溪想了想,说:“易玲,……我见过几次,是北鸣集团董事长的女儿,我和她在市里和省里的几次演出活动上遇见过。前几天还跟我爸一起,与北鸣集团进行谈判。易北鸣出事后,北鸣集团,现在就是易玲说了算。我和她只是认识,不熟,……周胥青是否认识她,跟她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黄丽澄又问:“你说你打了两天电话,打不通才报警,为什么不立刻报警,而是要等两天才报警?”
陆小溪说:“他滥赌,借了很多钱,也欠了很多钱。经常被债主抓住,在乡下拘禁,逼他还钱。我之前有几次给他打电话,也都没能打通,以为他出事了,正着急呢,他又打电话过来,向我借钱。之前我找不到他,也报过警,警方经过调查,都把人找到了,……至少我知道人在哪儿,这次,……警方都找了一个多礼拜了,还是一点消息没有,我担心,他是真的出事了。”说着话,流露出伤感的神情,虽然陆小溪跟随陆正业生活已久,也早就将陆正业当做父亲,可毕竟周胥青是她的生父,也曾养育过她,陆小溪虽然厌恶周胥青,但父女之间还有有亲情的。
黄丽澄又问了陆小溪几个问题,想了解的已经都了解了,就结束了问询。从楼里出来后,黄丽澄直奔停车场,被张文铎叫住,说:“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下。”
黄丽澄问:“什么事?”
张文铎将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与雨夜所见的那人类似的事情跟黄丽澄说了,并且生命他是为了跟踪那人,才误入女更衣室的。黄丽澄想了想,反问:“要是没人喊,你是不是还在纸壳箱子后面不出来了?”
张文铎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怀疑那人还在这几个棚里。”
黄丽澄问:“你能确定嘛?”
张文铎摇了摇头,说:“不能,只是觉得像。”
黄丽澄想了想,问:“那你想怎样?”
张文铎说:“我想进去再看看,如果没找到,咱们再走!”
黄丽澄点了点头,说:“我陪你,——你虽然被暂时调到刑警队,但你是辅警,没有执法权,有我在,遇到不配合的,能帮你解决。”
张文铎和黄丽澄再次返回,在每个摄影棚里转来转去。每个摄影棚都找遍了,未找到可疑人物,二人从摄影棚里出来,黄丽澄问:“现在怎么办?进去继续找?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张文铎边喝着水,边想着对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说:“只是觉得像,摄影棚内应该有监控,要不,我们找保安去监控室看看。”
黄丽澄和张文铎找到门口的保安,问明监控室的所在,往监控室走,走过一个摄影棚,见有两名穿着清洁制服的人,推着一个垃圾箱,从摄影棚的侧门出来,二人都带着口罩。张文铎从这二人身旁走过,回想着之前所见到过的身形,便叫住二人,让二人站住,二人略停顿片刻,便继续向前走。黄丽澄也意识到不对,喊了一声,让二人站住,二人并不停留,继续向前走,前面就是停车场。
张文铎向黄丽澄使了个眼色,二人从左右两个方向,猛扑向走在后面的推垃圾车的人,将到身前之时,那人猛地转过身来,飞起一脚,踹向张文铎,张文铎有所防备,敏捷地躲过,同时猛扑上去,试图抓住对方。对方也敏捷地闪过,同时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在空中挥舞着。黄丽澄没想到会有警情,并未配枪。见地方掏出匕首,也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向张文铎使了个眼色,二人缓缓地向对方靠近。
前面那人拖着垃圾车,快跑了几步,没注意脚下,被绊倒,垃圾车也倒在地上,盖子打开,里面露出一个人形,虽然里面的人头发散乱,但张文铎还是认出是他刚才才见过的陆小溪。陆小溪蜷缩在垃圾箱内,没任何反应,张文铎转瞬间就想到陆小溪可能是被人“迷晕”了。前面那人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拖拽着垃圾箱,继续向停车场走。
张文铎冲黄丽澄喊着:“我对付他,你先去救人。”
黄丽澄想了想,说:“小心!”随后便绕过手持匕首的男人,奔向停车场的男人。张文铎见对方眼神瞟向黄丽澄的方向,趁着对方分心的时机,猛扑上前,运用在部队学到的“擒拿”手段,和对方交战在一起。对方也没有太多的套路,而是拿着匕首乱挥,张文铎忌惮匕首的威力,几次争夺,未能夺下来,还被对方踹了一脚。黄丽澄跑到拉着垃圾车那人身前,那人身手较为敏捷,运用拳击的技法,将黄丽澄打倒。黄丽澄颇为勇猛地再次站了起来,猛扑上前,抱住对方,对方用肘部猛击黄丽澄的腹部,之后运用摔跤的技法,将黄丽澄摔倒在地。黄丽澄的后背落地,摔的较重,一时无法站起。对方来到一辆车前,打开后备箱,将陆小溪放了进去,之后又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已经上好弦的弩,对着正在和张文铎纠缠的那人喊:“闪开!”
那人听到呼喊,回头看了眼,之后急忙弯腰,张文铎见对方冲着他射出了弩箭,急忙弯腰,之后顺势一滚,躲在一辆车后。和张文铎纠缠那人转身向射出弩箭那人跑去,张文铎猛跑两步,之后猛地一扑,将对方扑倒在地,二人在地面纠缠,翻滚,混乱中那人的口罩也掉落。持弩箭那人一时不好瞄准,瞄了瞄,冲着张文铎射出一支弩箭,张文铎见那人抬手,便眼疾手快的抓住对方的衣领,挡在自己身前,同时窝在那人的身下,弩箭射中那人的后腰。那人先是眉头一皱,之后回手摸了摸。张文铎趁此工夫,一脚踢开那人,刚从地上爬起来,又一支弩箭射来,只能急忙躲在一辆车后。手持弩箭那人前进几步,抓住躺在地上被弩箭射中那人的衣服,将其往汽车的方向拖拽。此时,黄丽澄缓过劲儿来,从地上爬起来,再次猛扑上前,想要争夺那人手中的弩箭,那人一手握住弩箭,另一只手松开拖拽,挥拳还击。双方打斗中,那人的口罩被黄丽澄撕扯下来,张文铎清楚地看到,手持弩箭那人,就是那天与他一起救易玲与米乐一起打斗那人。
那人瞅准空隙,向黄丽澄射出一支弩箭,近在咫尺,黄丽澄急忙向后弯腰,躲过弩箭,但未躲过对方随后的一脚,黄丽澄被踹中腹部,腾空向后摔去。落在地上,急忙翻滚着爬起来,担心对方再次射出弩箭,躲在一辆车后。被弩箭射中那人,踉跄着打开车门,趴在了汽车后座,手持弩箭那人,向张文铎和黄丽澄躲避的地方瞄了瞄,随后拉开车门,上车发动汽车驶离。黄丽澄不甘心让疑犯就此逃走,从地上爬起来,紧追不舍,看到前面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喊着:“关门,别让他跑了。”张文铎也从车后闪出,和黄丽澄一起紧追。那人开车,与前面一辆正要驶入的汽车相撞,随后猛地向后倒车,黄丽澄距离汽车也就三、五米的距离,想要躲避,已然来不及,危急时刻,张文铎在一旁猛地一扑,随后一滚,抱着黄丽澄翻滚到路边,那人向后急速倒车,来到一处路口,踩下刹车,并利用惯性,使汽车旋转,在车门对着张文铎的时候,从车窗里伸出胳膊,手持弩箭再次射向张文铎。张文铎是背对着弩箭的方向,不知道身后的事情,黄丽澄喊了一声:“小心!”
张文铎回头看了一眼,见对方正举止弩箭对着自己,转瞬间有很多想法在张文铎的脑子里闪过,也就是在转瞬间,张文铎下意识地抱紧了黄丽澄,用自己的后背对着对方。由于汽车的惯性,对方也来不及瞄准,弩箭射偏,箭头扎入张文铎身旁的柏油路面。开车那人再次调整方向,驾车驶离停车场。张文铎还趴在黄丽澄身上,紧紧地抱着黄丽澄。
黄丽澄推了推张文铎,说:“你起开!”
张文铎向后看了眼,见汽车已经驶离,才松开手,缓缓地站起身。黄丽澄急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让韩队布置警力,对市区道路进行封锁,随后又到保安室查看了监控,将疑犯所开车辆的车牌号告诉韩锋。韩锋那边几分钟之后就有了回复,说是已经跟交警联系好,会对市区道理进行封锁,但黄丽澄所提供的车号是假的,韩锋判断应该是“套牌”,让二人留在当地,先进行走访勘查。
黄丽澄买了两瓶水,递给张文铎一瓶,打开自己那瓶,喝了口水,说:“谢谢啊!”
张文铎也喝了口水,明知故问地反问:“谢啥?”
黄丽澄说:“谢谢你,方才给我当肉盾!”
刚历经了生死攸关的危险,张文铎的心情也平复下来,又开起了玩笑,说:“谢啥啊?老公救媳妇不是应该的嘛?”
黄丽澄责骂道:“你能不能有点正经?”
张文铎仍旧戏谑着说:“还挺软乎的啊!”
黄丽澄瞪了张文铎一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不再言语,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