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三月三节日,又正值是婆婆的生日,田阳买了一些水果,跟着莹莹来给她祝寿,路上两人还特意在野外采了一束杜鹃花,红红火火象征着婆婆健康长寿。
来到家门外,婆婆就像今天那样站在大门口等着,等着她唯一的亲人——莹莹的回来。
当见到莹莹还带着田阳同学前来,更是喜出望外笑得合不拢嘴,她老人家知道,自己的外孙女能找到一个家境好的男孩,将来若能成夫妻,也是外孙女前世修来的姻缘。
一样,田阳走近婆婆身旁时,被她一把拉着手就往屋里走去,嘴里也叨着,买这些水果来干嘛?又花钱了!她看了看田阳另一只手捧着杜鹃花,忽然羞涩地说:“哎呦……,拿着红花来,羞死我了。”
转眼脸上微微作红,婆婆想她从做姑娘到如今的老太婆,还没有人给她送过这玩意儿,不好意思了。她低下头放开田阳的手直往家里去。
走在后面的莹莹看到她外婆的样子,噗嗤的一声笑了。田阳明白婆婆这把年纪的人,是不兴也不惯这种礼节的。那时婆婆脸上的皱纹还没有现在的多且深,她还蛮有精神的。
也是在厅屋里,也是在这张四方台,婆婆将她煮好的饭菜从厨房里端出来,田阳看见马上走去帮忙,莹莹则拿起碗来盛饭,外婆一碗,田阳一碗,她自己一碗。
开始吃饭了,一大碟油光嫩黄的白斩鸡,在台中间特别显眼,周围还有蛋瓤,茄子瓤、辣椒瓤,还有一大碗春笋焖猪肉。莹莹知道这是除过年之外,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餐。
笋是自家种在池塘边的那竹蔸长出,平日里不舍得去砍来吃,因要让它长成竹子再砍来围菜园,一年到头是靠着种菜卖,来维系生活和莹莹读书的。早两天婆婆听莹莹说田阳也来吃节饭,她老人家这才砍下两根用来焖猪肉,据说那味道甜香可吃还带着清脆,妙极了。
田阳和莹莹望见,口水欲出就想着尝!婆婆坐在台的正位,左右两边就是他两人坐了。
婆婆用她那粗糙的手给田阳招了招,“来,来,我们吃饭了!”然后也示意莹莹拿筷子,就这样这节饭这婆婆的生日饭开始了。
莹莹和田阳不管这么多,拿着筷子伸去就夹那笋焖猪肉,好解嘴里的馋,免得一不留神口水就流出。
婆婆看见笑笑,“慢些,别急,一大碗的今天让你俩吃个够!”
田阳嚼着甜香脆的笋一下不好意思了,忙说:“婆婆,您也夹来吃啊!”
“哎……,我有这碟白斩鸡就够了,这是我的最爱!”她老人家说着笑着夹了一块鸡肋肉来吃,她说这块不露外的鸡肋,虽名声不好听,可味道堪称一绝!她咀嚼着美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哦的一声站了起来,说,“我,我差点忘了,还有一道美味没端出来!”
她老人家离开台子朝着房间走去,田阳和莹莹愣愣地看着她。不一会儿只见她捧着一只陶罐走出来,然后摁着盖子将陶罐摇晃了几下,放在了台面。她一边掀开盖子,一边叫莹莹去厨房拿三只坭碗来。
哇啊,一股幽幽的醇香气飘进了鼻孔,田阳目不转睛地望着陶罐,这是烧酒?
婆婆看出了田阳的猜测,说:“这是我酿制的糯米甜酒,也是我的最爱。今天我们祖孙三人不但要吃个够,还要饮个够!”
田阳开口就嘻嘻笑着,莹莹拿来了坭碗,三只又大又糙的开口碗,一字摆在了陶罐前,站着的婆婆一把端起,将罐口对准坭碗,哗哗盛满了三大碗。
婆婆说:“我酿制的甜酒,不要煮连酒带糟一起舀来吃喝,那味那劲真是叫人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