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阳峰之巅,庐山最高处,一个人在环望四方。
此人的身姿如松,更如那烈烈战旗,任你东西南北风,兀立不倒。
此人的双目之间有一道竖纹,好像闭上的第三只眼,一旦睁开,就会夺人心魄。
在此人眼中,山有形,水有形,气也有形;刹那之间,山无形,水无形,气也无形,剩下的只有势。
不只是看而已,他的眼耳鼻舌身意全都感知周围,最后归结为一些符号。
此人叫李海望,是一名望气师。
一只鹰飞来了,围着汉阳峰盘旋,从李海望头上过了几次,似乎不敢打扰他,直到他招了招手,鹰才落到他身旁。
他看着鹰的眼睛,说道:“来吧,不来我就走了。”
鹰点了点头。
山下传来一声低吼,吓得鸟兽四散,一只山魈一样的可怕野兽飞速上了山峰,山魈的头顶盘坐一人,王四。
到了山顶,山魈匍匐在地,王四走下坐骑,对李海望拱了拱手,面带假笑说道:
“海望兄,华夏第一望气师,可看出什么不寻常?”
李海望冷笑:
“来过八百遍了,庐山的气还是那么杂乱,乱七八糟。”
王四脸上的失望一闪而逝,故作平静地说道:
“一山藏五教,岂会不杂乱。”
“但是,”李海望话锋一转,“天师座就在庐山。”
“真的?!”王四又惊又喜,“海望兄此话当真?”
李海望冷冷瞥了王四一眼,很是不喜,没人敢质疑他的能力。
王四当然明白,急忙转移话题道:
“还请海望兄明示!”
李海望摇摇头,“现在不行,它在和我捉迷藏。”
王四压制住心中焦急,恭维道:
“再好的老鼠也不是猫的对手。”
李海望再度冷笑,“当然,我又不着急。别忘了你的条件。”
“那是当然。”王四拱了拱手,“我还有事要处理,海望兄不嫌弃的话,可乘我的坐骑,省得下山之苦。”
李海望嘴角一撇,轻蔑地说道:
“不必了,我们望气师只会望气,手段上弱了一些,不过下山还是没问题的。”
说罢,向天空一指,一朵小白云降落山头,旋转成了一个圈,李海望走进圈里,云散,人不见。
王四心中大惊,看来低估了望气师。
手机响起,有人汇报工作,王四听后说道:
“此事不得马虎,金陵那件事让衍圣一族声名更胜,我们要以礼待之,一旦失礼,不管谁出了错,严肃追责!”
…………
出门的时候,吕延偷偷瞄了一眼小板凳,它就在角落里静静地趴着。吕延有些不放心,可是带着它就有些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算了。
庐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处处不同,各美其美。看水有秀峰瀑布三叠泉,还有如琴湖;看山有乱云飞渡仙人洞,还有五老峰;看建筑有牯岭镇;看花则有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花径。虽然如今商业化严重,有些变了味,不过要是静下心来游玩,还是盛名不虚的。
只是吕延的心不静,风景很美,意兴阑珊。
疯子又在旁边絮絮叨叨地开解他,更加心烦了。
一架直升机轰轰隆隆从上空飞过,必然是来了贵客,因为天师座,庐山成了风云际会之地。
疯子嗅了嗅空气,眼睛一亮,对吕延说道:
“我觉得你和孟盼能复合。”
吕延嗤之以鼻。
疯子又道:
“要不,我来帮你实现愿望,你欠我一个人情如何?”
吕延想了想,明白了,幸亏没有被感情冲昏头脑,他冷冷看着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