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师、雨师都不出声,按捺不住的样子,像馋的不行又不让上饭桌的孩崽子,竟有些可笑。
小别扭对地师说道:“堕落之主让我把答案告诉你,但不是现在。他说了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就是那时。”
地师冷笑,“我成了牵线木偶了?荒唐。”
小别扭又对雨师说道:“堕落之主说将亲自告诉你答案。”
雨师苦笑,“随遇而安吧,其实我很怕答案,那一刻还是不要来了。”
地师摆了摆手,“走吧,我带你们看云。”
再次上路。风景翻来覆去的变化不大,不过空气变得热乎乎黏糊糊的,湿气越来越盛,不知不觉到了河边。
前方有一座高大的山,和众山相比是鹤立鸡群,不过没那么坚挺,明显不是雨水滴成的。
他们越走越高,走到齐云的高度,俯视着百山大川,那条河绕着大山而行,来的时候是白色,去的时候是黄色。
“这是灵山,过了灵山,河就是黄泉。”
吕延有些迷惑,“这个灵山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灵山吗?”
地师一笑,“如果这个灵山是一堆米,那个灵山就是一堆屎。”
这话像是说给雨师听的,换来一个白眼。
就在他们不远处,一行行浑浑噩噩的魂魄往山上走,像蚂蚁搬家的队伍。爬到山顶后都会吐出一块晶莹的石头,然后转头下山。
灵山就是晶石堆成的,常年累月,越堆越高。
一个老翁驾着牛车上山,两鬓苍苍十指黑,满面尘灰烟火色,可怜的一身单衣,腰里别着个水壶和破口袋,口袋里有些干粮。那牛也看着可怜,肚子瘪瘪的,有气无力。
牛车停在了一堆松软的晶石旁边,老翁从车上取下铁锹装填起了晶石,装满了一车就下山了。
灵山脚下,黄泉之畔,有个四面漏风破房子,屋里有个破炉子,上面放着一个黑铁锅,老翁往炉子填进晶石,拿个破蒲扇扇着风,嘴里哼着不押韵的调子。
“良心都让狗吃了!这是个什么世道。把这些脏石头都烧干净,把你们也烧了才好。”
越唱扇得越是起劲,好像能把不满都扇出去,火旺了,破铁皮筒子从炉子伸进墙里,屋顶的烟囱往外冒着烟,被风吹的摇摇但是不散,摇摇晃晃到了天上,散开成了云。
地师领着众人进了屋,老翁以白眼剜了他们一眼。
“骨头渣子都被你们榨干了,又来干什么?”
“渴了,讨口水喝。”
“催命鬼。”
老翁从铁锅里舀了一瓢水,倒在几个破碗里。
雨师端起碗一饮而尽,问小别扭:“堕落之主提到这个烧火老头了吗?”还眨了眨眼睛。
“呃……”小别扭欲言又止。
老翁噌地站了起来,“你打开了?快说!”
小别扭还是不说。
老翁扔过来一个手指肚大小的瓷瓶,“这里装的是水精华,快说。”
“他说你是云师,说你将比雨师早得到答案,而且答案由你转达。”
老翁,现在得称之为云师了,脸上快笑出花来了。“好好,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人。”
他先给雨师记上了一账。
小别扭又问:“我还是没明白,云是什么?”
云师说道:
“人死后灵魂玉碎,记忆四分五裂,部分随着三魂到了幽冥鬼界,部分归了爪哇国的三生石,有的记忆必须靠肉体复苏,根本记忆在地魂,归了我们地府。你刚才看见的那些人吐出来的就是灵魄,经冥火炼化后,记忆蒸发成了云,灵魄成了纯灵。”
听不太明白。这时一个声音从远方传来,“灵山如来觐见,请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