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早晨,行人寥寥,尤其北方的早晨更加清冷。
小别扭还是劝王胖子不要跟着,后面会遇到恐怖的事物,王胖子硬是要跟着。
老头孤零零地站在区政府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陈旧的白铝盘,上面打了一圈的孔,挂着各种钥匙,加起来有三四十把的样子。
吕延背着小别扭来了,王胖子亦步亦趋地跟着。老头不发一言,转身向办公大楼走去。
大楼的门朝南开,由四扇单向门组合而成,高大气派而又冷漠,现在是紧闭的,似乎永远不会打开。
老头在大门上轻轻一点,整个门变成了一体的旋转门,开出了两人宽的空间。
大厅里昏暗压抑,让人生出敬畏之心,老头扶着楼梯走上了二楼,一条幽深的走廊,两边是一间间的办公室,密密麻麻的像监狱。他们走到档案室的门口,老头挨个扒拉着钥匙,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你们应该用哪个钥匙呢?”
哗啦呼啦地挨个选择着,终于确定了一把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里面不大,贴着墙放着一个书架,书架上摆满了索引目录。
老头走到书架跟前,轻轻地一推,书架向右侧滑动,露出了后面的门。
门里苍白的迷雾绰绰,露出了站台,门口站着检票员,手里拿着铁钳子。
老头从兜里拿出三张硬卡纸的车票,给每人发了一个,说道:
“能不能回来,就看你们自己了。”
吕延看着车票上的字,起点站写的是“今天”,终点站写的是“故乡”。
小别扭又问了王胖子:“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王胖子被这不可置信的场景转换惊呆了,他犹豫在胆怯和好奇之间,最终还是咬着牙说道:“一起。”
检票员逐个地验票,用铁钳子在票上掐出个缺口,没有感情地说道:“进去吧。”
月台上立着白漆的方牌,上面是“今天”两个字,漆已经斑驳了,是岁月的痕迹。
汽笛声响起,一辆绿皮火车进站了,列车员下了车,冲他们招招手,让他们抓紧上车。
吕延看了看车票,上面没有车厢号和座位号,三人便上了车,车上人很多,但谁也不说话,静悄悄的。
火车开了,三人寻找着空座,吕延发现了规律,就是车上绝大多数是老人,偶尔有几个孩童,中年人极少,所有人都是迷惘的表情。王胖子很低声地说道:
“怎么这么瘆得慌?”
小别扭说道:“都是回家的人,不要怕。”
很快就找到了空座,小别扭靠着窗户坐下,面向前进的方向,吕延坐在她对面。
火车从白天开进了黑夜,从秋天开进了冬天,王胖子呼呼睡着了。窗外本来是荒凉的原野,现在是皑皑的雪原。
“快到了。”小别扭指着前方说道。
吕延看向窗外,隐约浮现出一个小镇,小镇蒙在红光里,应该是家家户户的红灯笼,很温馨,让人想到了过年。
喇叭里传来了列车员冷冰冰的声音:“故乡马上到了,提前做好准备,有序下车。”
到站了,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