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得罪了徐介甫?”永历帝激动的抓住戴权,询问着消息的准确性。
戴权笑道:“回禀陛下,千真万确。”
“那徐介甫饭都没吃完就走了,剩下的文官富商也走了一大半,只有一些武勋还留在府上陪贾蓉喝酒。”
“荣国府那边也都震动了。”
“贾蓉觉得这酒也喝不下去,便让水溶他们也都走了。”
“宁国府与徐介甫交恶,接下来陛下能够放心的用贾蓉了。”
永历帝笑呵呵的乐了一阵,随后转身说道:“感念贾蓉有功,晋他母亲尤氏为一品诰命夫人,妻子秦氏为二品诰命夫人。”
“嗯,林如海的夫人作为贾蓉的义母,也升二品诰命夫人吧。”
“去吧。”
贾蓉那是暂时不宜封赏,却也不代表他身边人不行,这种一连多次封赏,极尽殊荣,表示的是皇帝的宠信。
也是对徐介甫释放一个信号。
没错,你徐介甫是跟贾蓉闹掰了,但贾蓉是我的人,接下来要斗,我们就在贾蓉的身上斗,看是你扳倒贾府,还是我用贾蓉对你们这些士大夫发动冲锋。
官场上的门道交锋,自然有他的规矩和凶险。
但事情的变故,也不只是体现在官场上,家长里短的利益纠葛也不会有半点稀少。
去追王子腾的人还没有寻到。
这边王夫人已经派人到保龄侯史鼐府上。
史家这一辈是三兄弟,大哥早亡,留下一个女儿便是史湘云了,史湘云自幼没了父母,在二叔保龄侯史鼐的府上由叔叔婶婶照看长大。
史家如今一门双侯爵,甚至袭爵到第三代人了,都没有降等。
比起贾家来说,似乎正花团锦簇。
实则不然,皇帝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恩宠,史家能够如此“显赫”,一来是当年的尚书令保龄侯史公是文官。
二来史家花了银子。
永历帝缺钱是众所周知,花钱给他,他自然会给恩赏,一门双侯爵,花了大几十万两,如今两个史府都捉襟见肘。
以至于史湘云自幼要跟着婶婶做女红。
若只是如此,过些年史家说不定还能恢复元气,可问题在于,徐介甫为首的这些朝臣,都认为要穷王,让皇帝没有钱,把老虎关进笼子。
你却偏偏要给皇帝钱,给老虎松绑。
这不是与大家作对吗?
这般才是史家运作的最大祸患,所以朝臣们绝对不会看着史家恢复元气起势,有空便也会继续打压史家。
如今的史家又哪里敢沾染贾家这趟浑水?
“不行!”
见到周瑞家的,史湘云的二婶当即一口回绝,说道:“若说我们保龄侯有了变故,湘云到贾府去住着倒也合情合理。”
“哪有你们贾府自己陷着,却把别人也拉进去的道理?”
“纵然是姑奶奶的命令,我们也决计不从的。”
“姑奶奶想湘云没有问题,等你们贾府什么时候清净了,再来请人吧。”
担心史湘云是有的,但不是那么多,史二夫人的意思,更多的是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帮贾家,以免受到徐介甫的波及。
实在是史家如今自身难保。
周瑞家的十分尴尬,没有想到保龄侯府如此不给面子。
只好讪讪应是。
等她回去禀报王夫人后,王夫人却也半点气愤都没有,只是平静的将事情告知了贾母,贾母沉着脸没有说话,只吩咐道:“鸳鸯,你去。”
“就说老身老没死呢,史家来轮不到他一个做媳妇的来忤逆老身!”
该说不愧是老太君。
说话间竟然有几分杀伐果断,王夫人听完只能是仅仅绞着手帕,看着鸳鸯出去办事,最后只能向老太太使了个礼,便回去了。
不多时。
史湘云便乘着马车来到了贾家。
贾宝玉是个没心没肺的,压根不关注贾家遭逢了什么,只知道在依依不舍的送别秦钟后,家里又迎来了新妹妹。
精神一下子好了许多,跟在史湘云左右嘘寒问暖。
……
荣国府都一阵鸡飞狗跳,当事人的宁国府,却没有那么紧张。
今天早上贾蓉将秦钟送到了军营里,顺便把贾琏带了过去,虽然府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但贾琏非但没有敬而远之,反而更加积极了。
没办法,晚一点怕钱兑不了账。
这可是三千两银子的赌本呢。
如此会让贾琏更急,赌性也更大,入套也更深。
而贾蓉自己,则抱着一只猫在院子里晒太阳,他怕林黛玉在家里无聊,特意让人物色的,此猫通体洁白,毛发柔顺,十分漂亮。
好像一只松狮。
所以他的取名就是“松狮”。
林黛玉不喜欢,便另外取了个“夜照玉狮子”,将赵云的坐骑名字,变成了猫名。
家里小姑娘多,猫儿就受喜欢。
惜春是个淡薄性子,来了府上这几个月了,也不与谁亲近,尤氏照顾她也不是多么上心,只觉得这孩子养不熟,就只是尽个长嫂如母的义务。
贾蓉回来了,她若非也是,也不会主动来打招呼,平日里也就与林黛玉走动多一些。
今日见了夜照玉狮子,才显露出一些小女儿态来,站在旁边眼巴巴的望着,显然是很想和猫儿玩耍的。
可等贾蓉将夜照玉狮子递给她,她又接不好。
猫不与她亲近,一蹬脚便跑到了一旁林黛玉的怀里,还讨好的舔着手心,以往那种忧愁的少女,它定然是不会喜欢的,但如今林黛玉也不同了。
多了少女的活泼与娇憨。
贾敏在一旁替贾蓉梳着头发,说道:“便是男子的发丝也需要打理,发为血之余,保养气血才能让发质更好。”
“等你再大两岁,还要注意胡须。”
“女子有许多要打理的妆容,而男子最重就是胡须。”
“以后要有一副美髯才好。”
贾蓉惬意的享受着贾敏手指在发间的梳动,闭目问道:“娘就不担心我交恶了徐阁老,为贾家招惹了祸事?”
贾敏摇了摇头,轻声道:“他们看不懂,才会觉得这是祸事。”
“你如今夹在皇帝与阁老之间,无非是做一个选择罢了。”
“娘觉得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