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里最受宠的女儿,自是玩高了各种游戏的。
京都那边还有马球可玩,京中小姐们一起骑马蹴鞠,那都是往日的风采了。
她嫁给林如海,仰慕其才华正气,这些年夫妻俩可以说是相敬如宾,没有红过脸,这样说好也好,但多少缺了些亲近。
她在林如海面前,也从来没有展示过那些少女的姿态,基本上都是知书达礼的样子。
以往,只觉人生差不多到头了。
可自从贾蓉来了后,她觉得人生仿佛刚刚开始……
……
一连七日过去。
贾蓉在苏北的盐场也已经开始置办,数千户灶户在天雄军的护送下去了盐场,五百天雄军精锐钉在扬州城外,让整个江南士绅和盐商们都如芒在背。
而此时,京都。
皇宫。
贾蓉和林如海联名的奏折终于到了永历帝的案头,他看完奏折,长长舒了口气,眉角有抑制不住的的欣喜。
“戴权,你看看,这贾蓉当真办了件好事!”
弘历帝将好事与人分享,大太监戴权恭恭敬敬的接过奏折,快速浏览了一遍,当即噗通跪地,高声道:“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
“没有想到这贾奉先取了个吕布的字号,当真有飞将之勇。”
“南下一战,居然生擒了叛军首领。”
“真是天佑我大周啊。”
弘历帝含笑摆了摆手:“什么飞将啊,朕听说他有意练武而已,从贾家庄子里招来了五名退伍的夜不收老兵,又挑选了二十名精壮庄丁南下。”
“有这么一队人在身边,碰到反贼首领袭击,刚好捡了漏罢了。”
“那焦大当年可是把宁国公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虽然老了,但经验还在,有他压阵指挥,才有这场胜仗。”
“至于这奏折里写的贾蓉单枪匹马擒获叛军首领。”
“呵呵,不过是夸大抢功罢了。”
“贾家这些子孙什么样子,朕能不知道?”
戴权连连应是,好一会才说道:“不过老奴瞧那贾蓉,也是个有胆量的,早先为了保护秦氏,还假装醉酒打了那贾珍一顿呢。”
“这奉先的字号,怕也是故意取的。”
听闻贾珍,弘历帝脸色陡然阴沉了几分,哼了声,才说道:“贾珍若是不死,朕也要将他千刀万剐,那贾蓉总是有大功的。”
“先前不好嘉奖他,此次在扬州有了功劳,朕也好一并赏赐了。”
“等他回京,总要安排个合适的官职。”
戴权见状,适时的说道:“贾蓉要想替林如海破解盐政的局面,这天雄军的招安就必不可少,可此事若是放在朝堂中,难免相公们要来回扯皮。”
弘历帝冷笑:“朕的大臣为了给盐政张目,自然要扯皮。”
“此事中枢发令,用朕的谕旨。”
“让贾蓉和林如海放开了办,朕只要银子,今年能给朕弄来四百万两银子,就能稳住辽东的局面,明年再有四百万两,就可以准备反攻了。”
“能维持三年,朕就能平了辽东!”
当年五龙夺嫡的后遗症,弘历帝登基十五年,依旧不能掌握军权,勋贵一直抗拒他,上面又有太上皇压着。
本来以为文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结果文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空有一腔宏图大略,弘历帝却偏偏只能平衡,只能维持,然后看着辽东局面一次又一次的糜烂,看到朝臣和边军你来我往的交锋对抗。
这朝廷上下,就无时无刻不在内斗,实在是让弘历帝憋了好一口恶气。
“等朕平了辽东之乱,这些乱臣贼子,朕一个都不放过!”
他恶狠狠的说着,戴权都被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忙跪地,等弘历帝宣泄一翻后,才踢了戴权一脚,说道:“起来吧,朕又没说你。”
戴权满背冷汗的点了点头,他虽然收了贾家的银子,但毕竟是心向皇帝的。
本着奴才的职责问了句:“陛下,万一贾蓉在江南的天雄军太……”
他没说完,毕竟也不是要害贾家。
弘历帝满不在乎的说道:“能如何尾大不掉?天雄军要是真能打,朕就调他们到辽东便是,朕巴不得有一支精兵呢。”
“江南的灶户造反,是那些盐商在策动。”
“而关中又是地震又是大旱的,来不及赈灾,来年怕是要大疫,到时候,真就要造反了。”
“这大周江山,那才危险了!”
弘历帝说完,便要重新回去批阅奏折,走到一半,忽然顿住了脚步,说道:“传旨后宫,提拔贾元春为才人。”
戴权明白陛下是上了心,这边高兴的应了是。
……
荣国府。
次日,贾元春被敕封为才人的事情,传了过来。
老太太院里,自然是一片喜庆,王夫人那是喜不胜收,终于不是秀女了,终于熬出头了,若是再有陛下宠幸,生下一名龙子……
王夫人已经在畅想未来了,众人的吹捧也让她飘飘然。
但这时贾母却说道:“我听戴公公传话说,这事多亏了蓉儿,是我们沾了蓉儿的光,元春才被封为才人的。”
“蓉儿?”
众人一愣,完全不知道情况。
贾蓉不是送太医南下去看望贾敏了吗?怎么就立功了?
贾母将贾蓉带了许多好手护卫,又恰巧碰到反贼头目,家丁将反贼头目生擒,并将数千反贼招安的事说了。
“这蓉哥儿也太胆大了吧?”
“是啊,他连正经官职都没有,也敢代替朝廷招安?”
“这也太危险了,若是陛下怪罪,就是欺君造反啊。”
“是啊,是啊……”
一连串议论之声,喜庆没有了,一个个都是后怕,贾政更是拱手道:“母亲,此事怕是陛下对我们贾家的敲打。”
“蓉哥儿可能误打误撞,算是办了件好事。可这毕竟僭越了。”
“我们应当去信蓉儿,让他万不可再僭越雷池。”
“倘若被冠上欺君造反的名头,我们整个贾家都要家破人亡啊!”
这位荣国府的老爷,一副官场名宿的样子,表示很懂政治,实际上只是一昧的畏惧胆小,根本担不起事。
平日里只养了一群“名士”高乐,听人吹捧一声“政老”。
听闻贾政这话,老太太虽然觉得要提醒贾蓉,但也感觉不妥,事情是这样办的?
你后怕归后怕,但这不是没有引起不良后果吗?
不是有功吗?
有功不赏,一昧责罚,这不是要让人离心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