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城中村的喧闹才刚刚开始。季蝉溪还在苦恼下午的胡闹。推开门,客厅的光线很暗,父亲独自一人看着新闻。少女扫了眼卧室,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冰箱里还有菠萝”季父淡淡道。“爸爸,很晚了,你早点睡”她很懂事的没有多问。“系统,兑换梦境”洗漱完毕,季蝉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另一边,许安收到了今天的低保,出乎意料,竟然有五千点奖励。果然装逼使人幸福。难道以后要多多人前显圣?许安叹了口气,原来就算是咸鱼,也会有装逼的渴求。算上白天的点数,今天的目标已经超额完成,达到了一万四千点之多。并且,因为下午睡了几个小时,他的真气值已经回满。“或许可以趁着这次折扣,再升级一下练气等级”许安有点飘了。他再次来到了梦幻空间,并且踏上了疯狂刷奖励点的旅途。第一场梦,梦的主人坠入了幽深的海底,身体在不断的往下沉,她拼命的挣扎,但根本无济于事。四周死寂,幽暗,唯有头顶的一丝丝光亮。许安化作了一只海豚,将她拖出了海底。梦很快就破碎了。有的时候梦境消失并不意味着入梦者就醒来了,也有可能是进入了更深层次的睡眠,没有做再做梦了。这次,许安耗费了200点真气,仅仅得到了300点的馈赠。入梦就像是在开盲盒,他只能挑选梦,却没办法挑选人。等等!忽然,许安闪现出许多想法。“可以建立一个档案库”“但什么样的入梦者适合长期观察?”“噩梦,稳定?”“当然,不一定要是噩梦”他自问自答。大梦春秋的能力远比想象中强大,只是自己咸鱼惯了,一直没有去开发。思忖良久,他来到了梦幻空间。只见许安轻轻挥手,数不尽的光团被驱散,在他身前,瞬间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下一秒,一团灰色的雾气升起。雾气慢慢流转,逐渐有了脸的轮廓,最后化成了一个青年的模样。他正是白天做了诡异复苏噩梦的入梦者。许安满意的点点头。他决定建立一座档案馆,由迷雾构筑出的形象将会替代光团,这样自己就能分辨一眼分辨出梦境的归属。这是大梦春秋Lv3的附带效果。现在整个区域很空旷,只有一道身影,并且是灰色的,想来那个唤作李涛的青年应该是个夜猫子,昼夜颠倒。很快,一个个活灵活现的身影出现。陈锦儿,琪琪,季蝉溪。蓦地,许安一怔,看向了属于季蝉溪的形象,她的梦竟然呈现出少见的深蓝色,蓝色代表悲伤。他还从来没见过季蝉溪悲伤的样子。梦境中,浩瀚的星空,宛如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数不尽的星星点缀其中。画布的正中央,是一轮圆月。一处农家小院,院子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季蝉溪呆坐在板凳上,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只有八九岁,扎着两只可爱的小羊角辫,十分有趣。班长的梦总是稀奇古怪。许安叹了口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季蝉溪一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脸微红,声音越来越低。这个剧本,明明没有许安才对,难道是系统又出了差错。“这是哪儿?”许安没有回答她,而是搬了一张凳子,坐下。“我家呀”她的声音都变得稚嫩了许多。“老家?”“嗯,山沟沟里边”“很漂亮”许安赞道。在院子的不远处是一片稻田,虫鸣蛙叫十分喧闹。前世,他出生的地方也是这样,山清水秀,但从某种程度上说,等价于穷乡僻壤。“想家了?”许安问道。季蝉溪点点头。“自从奶奶去世后,家里都没人了,爸爸妈妈,还有伯伯都好多年没回去了”“大概回去不方便,要转很多趟车”她想了很合理的理由。“要不等高考结束后,喊上琳琳一起来玩玩?”许安突发奇想。季蝉溪眨了眨眼,有些心动,但可惜这只是梦,系统怎么感觉越来越智能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安南?”许安问道。“初一,奶奶去世后,我就转学过去了”季蝉溪低下头。许安其实听肖琳琳说过。“以前在老家,总是盼着快点过年,那样爸爸妈妈就能回来了”“后来到了大城市,也想着过年,那样就能回老家”今晚的季蝉溪有些伤春悲秋。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安静的坐在少女身边,两人一起看星星。乡村的夜景,美丽异常。许安惊讶于班长的梦竟然如此真实。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主动开口:“今天爸爸妈妈好像又吵架了”“我觉得等我高考结束,他们可能会离婚”许安惊讶皱眉。原来这才是班长伤心的原因。“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但其实我什么都知道”“自从爸爸投资失利,整个人都变了样,好像还在外面欠了钱”“妈妈就整天板着脸,有一次我回来,看到她在偷偷收拾东西”季蝉溪把头埋进膝盖,轻微的啜泣声传来。原来自己对她一无所知。许安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对方。悲伤的梦,远比噩梦讨厌。所以,他一直回避蓝色的梦,当然也包括其他颜色。不知道过了多久,季蝉溪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眼睛通红。“我们的差距是不是越来越大了”她呢喃细语。家庭条件的悬殊并没有让季蝉溪退缩,或者说,她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而自卑,但现在,她可能连一个完整的家都没有了。许安认真的看着少女,摇了摇头,他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道:“那就是你”“月亮?”“白月光”许安淡淡的道。少女一怔,目光闪烁,最后撇了撇嘴。“白月光哪有青梅竹马合适”“再说我们有这么疏远吗?”这些话,季蝉溪也只敢在梦里说。许安笑了笑。不知道过了多久,梦境破碎了。“叮,恭喜宿主获得入梦者的馈赠,一万点幸福值”许安愣了愣,没有欣喜,他只希望对方以后再也不要做这么悲伤的梦。第二天,一切照旧。“早”季蝉溪嘴角挂着浅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早”许安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