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大明勋戚
“商兄,你莫拿我打趣了,在下都已是定亲之人。”
沈忆宸笑着回了一句,他还真没想到商辂有开玩笑的这面。
以往对于商辂的了解,都是出自于史书的那几行文字,记载他性格平粹简重、宽厚有容,仿佛被固定住脸谱化了。
如今沈忆宸面对的不是那几行文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不能再用刻板的映像去审视了。
听到沈忆宸这话,轮到商辂满脸惊讶了。
因为他也听说过沈忆宸与泰宁侯独女定亲的传闻,只不过商辂并没有当真,毕竟泰宁侯择婿标准甚高,非公爵王侯子弟不入法眼。
沈忆宸很优秀,但身份地位还是与泰宁侯的要求差了点。
只是现在当沈忆宸亲口说出他定亲了,那么大概率就是坐实了坊间传言,女方真就是泰宁侯的独女?
“沈兄,你说的定亲对象,莫非是泰宁侯独女?”
商辂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本不是爱打听闲事之人。不过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如今当事人又在现场,干脆确认一下为好。
“嗯,会试放榜那日,成国公作主替我与泰宁侯府定下了亲事。”
当沈忆宸亲口确认,在场领取进士巾服的新科进士们,流露出一片惊叹之声。
什么叫做人生赢家,这就是啊!
年少成名荣登皇榜,还与勋戚之女达成联姻,不但抱得了美人归,日后仕途上还增添了一大助力。
真是羡煞旁人!
孙绍宗等人听得众人的感慨惊叹,一张脸简直都绿了。
那日在成国公府婚宴上,就已经被沈忆宸的放榜定亲给打击过一遍,结果没想到今日还要再重温一遍。
不就是娶了个侯爵之女吗?哪日等老子大魁天下,定然得圣上亲自赐婚王公之女,总有压你一头的时候!
当然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几兄弟目前都不知,大魁天下也将是沈忆宸的了……
就在沈忆宸准备把衣服给换回去的时候,从屋外浩浩荡荡的进来一群人。他们并不是乙丑科的新科进士,相反屋内这群新科进士们,见到来者还要纷纷行礼。
因为这群人是以祭酒李时勉为首的国子监官员!
“晚生拜见大司氏!”
旁人行礼声音也是提醒了沈忆宸,他赶忙停下脚步,拱手鞠躬行礼道:“晚生拜见大司氏。”
“诸生毋需多礼。”
李时勉抬了抬手,示意新科进士们可以起身。
然后加快脚步,直接来到了沈忆宸面前,朝他拱手道:“会元郎,请受老夫一拜!”
“那日如若不是沈会元挺身而出,恐后果不堪设想!”
李时勉嘴中的这个后果,并不是单独指他们几人的安危。而是身处于“风暴”的最中心,他亲眼见证了当时场面的混乱,有多少学生士子摔倒在人群之中,被践踏的无法起身。
如果不是沈忆宸站了出来高呼主持大局,今日的国子监,恐怕要多了一片文人冢!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沈忆宸都当得起自己这一拜!
看着国子监祭酒向自己行礼,沈忆宸连忙侧身躲过,然后一把扶住了李时勉的手臂。
大司氏乃天下文人宗师领袖,自己要是坦然受了这一礼,恐怕要被唾沫给淹死。而且之前积攒的什么谦逊恭谨、谨小慎微的口碑,也将发生很大的逆转,实在划不来啊。
“大司氏真是折煞晚生,受之不起!”
沈忆宸身为下位者,不敢受这一礼,但李时勉却不这么认为。
“老夫心中,沈会元高义当之为愧!”
见到这一幕,在场很多没有参与过叩阙鸣冤的新科进士,简直都惊呆了。
号称天下文人宗师的大司氏,居然反转过来向沈忆宸行礼,这得多大的排面才能做到如此?
“大司氏还望莫为难晚生,真不敢当。”
沈忆宸都有些无奈了,他一直知道李时勉的性格耿直无比,嫌少变通。
当年李时勉入仕还是个小官的时候,面对明成祖朱棣这等猛人迁都京师的想法,就敢洋洋洒洒写了十来条谏言反驳,为此还吃了一年牢饭。
对于这番经历李时勉毫不在乎,等到明仁宗朱高炽继位,又开始作死上疏。并且皇帝宣他殿前问话了,还是强硬无比一点不认怂,当朝跟皇帝开始对喷!
以明仁宗的宽厚性格都忍不住,气的叫御前侍卫拿金瓜锤他,这一顿揍打断了三根肋骨。
按理说这么惨了,李时勉该低调些了吧?
答案是生命不息,硬刚皇帝不止,李时勉很好的继承了文人的战斗风范。
面对再下一任皇帝明宣宗朱瞻基,依旧强硬直言。只不过当年他一条亲近太子的建议,某种意义上帮了朱瞻基,所以宣德一朝就没太为难,并且还官复原职了。
到了明英宗朱祁镇,可能是年纪大了,加上身为国子监祭酒主管教育,不太接触时政。李时勉低调了许多,至少没有再出现什么硬刚皇帝的事情。
但是不硬刚皇帝了,骨子里面的强硬耿直依旧还在,于是就发生了得罪王振的事情……
可能说李时勉的一生,就是抗争的一生。
不过刚归刚,李时勉的学识品行,还是受到了朝臣跟国子监学子的尊敬。
正统十二年致仕回乡,朝臣跟国子监学子足足有接近三千人为他践行,这等规模档次很多一品大员都不可得。
也算是对于他大司氏身份,最好的认可了。
望着沈忆宸再三推辞,李时勉也明白以自己的身份跟人望,继续行礼道谢下去,恐怕会造成反面效果。
于是没有再坚持,收回手道:“会元郎年纪轻轻却高风亮节,老夫深感钦佩。”
“今日沈会元来到国子监领取进士巾服,按理老夫当尽地主之谊好好道谢一番。不过考虑到明日金殿传胪马虎不得,只能遗憾作罢了。”
“来日若有时间,老夫期望能邀会元郎到国子监讲学一场,不知可否如愿?”
国子监讲学?
听到这几个字出来,全场可谓是一片哗然。
要知道国子监讲学可不是后世大学那种,随随便便请个讲师过来高谈阔论一番,什么牛牛马马只要有点小名气都能上。
古代国子监的讲学分两种,其一是自己上去讲,要达到这个标准非当朝大儒宗师不可得。
沈忆宸就算目前高中会元,也只能代表他在应试科举上的成功,并不能代表钻研儒家经典有所成就。
更何况沈忆宸过于年轻资历不够,登堂讲经论道的话,很难让人信服。
其二就是皇帝视察国子监,会安排国子监的官员讲学一场,类似于御前讲席。这种对于学识成就要求低一些,不过对于内容限制却很严格,人员安排主导权就在国子监祭酒的手中。
正统九年,也就是去年,朱祁镇视察京师国子监,李时勉为他讲解了《尚书》。因为讲得透彻清楚,让皇帝很高兴,赏赐了许多奖励。
如若不是李时勉年纪大了上疏请辞,恐怕还有升迁之喜。
由此可见,国子监讲学无论是哪一种,对于沈忆宸声望跟仕途的帮助都无比巨大。
李时勉这番举动,简直就是帮沈忆宸搭建青云梯,如何能不让在场众新科进士震惊?
“大司氏,晚生才疏学浅,恐担当不起……”
说实话,听到国子监讲学这种好事,沈忆宸也很心动。
不过他还算没有完全迷失,明白自己几斤几两,科举上成就那都是应试教育,与文学上开宗立派的讲学大相径庭。
不讲以自己目前功名,好歹还有一个才华横溢的美名。万一没讲好玩脱了,那真的是搞了一波反向操作,怕不得血亏。
“沈会元,请勿推辞,老夫这点识人眼光还是有的!”
李时勉提出让沈忆宸讲学,一方面是有报答感谢的意思,另外一方面,他也确实欣赏沈忆宸的才华。
无论是乡试、会试的文章,还是流传出来的几首诗词,无一不是名扬天下的经典佳作。
就算此等能力不足以讲经论道,当个陪讲为圣上讲学一场也足矣了,要是沈忆宸因此而得到圣上赏识,也算自己为国挖掘了一名贤臣,问心无愧!
“既然大司氏如此看重,那晚生就只好却之不恭了。”
沈忆宸硬着头皮拱手称是,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万一自己能得到“帝王师”的美名,仕途上就不用在翰林院蹲几年空闲衙门了。
见到沈忆宸答应,李时勉捋须满脸笑意,又与他闲谈了几句,然后就率领众人离开了。
“沈兄,能得到大司氏的如此赏识,在下真是敬佩不已。”
萧彝看着李时勉走远后,满脸羡慕敬仰的朝着沈忆宸说了一句。
大司氏为人刚正不阿,不畏权贵,能得到他的看重赏识,先不说国子监讲学这种实打实的好处,单单在文人清流中赢得美名,就受益匪浅了。
可不要小看这些笔杆子的作用,关键时候言论可以逆转局势。很多功名并不高的清流领袖,为何能做到一呼百应,号令群雄?
就是因为他们掌控了舆论权,才能成为无冕之王。
“沈兄,当年冬至诗会在下就觉得你不凡,如今看来注定要一飞冲天。”
商辂也是附和了一句,语气中颇为感慨。
毕竟当年的沈忆宸坐在末席是那么的不打眼,现在却光芒万丈让人无法忽视。
“两位仁兄,你们就别来这套恭维了。现在时日已晚,还是把身上巾服换下来,早早回府准备明日传胪大典吧。”
沈忆宸笑着回了一句,就去到小房间把自己衣服换了回来。然后就与萧彝、商辂二人拱手道别,准备趁着夕阳余晖返回成国公府。
望着沈忆宸离去的背影,剩下的新科进士内心情绪无比复杂,为何同样高中进士,差距就这么大呢?
正统十年三月十八日,三天的阅卷填榜工作已经完毕,到了三年一度的传胪大典时刻。
传胪大典乃国之大事,皇帝亲自主持,文武百官如无特殊事件,一律不缺缺席。伴随着日出前的星光,无数辆马车朝着紫禁城方向驶去,扬起来一片尘土。
沈忆宸今日出发的很早,因为这种朝堂大型盛典,到场的人数会非常众多。哪怕天还未亮,可能前往紫禁城的道路就已经变得拥堵不堪。
明朝有着严格的上下尊卑制度,下官见到上官必须行礼避让。也就是说两辆马车同行,级别较低的那一辆,得为高级别的让行。
新科进士还未授官,不管未来前途有多么广大,现在都没有真正的官身。所以见到任何级别的官员,都得给对方让行,路上花费的时间就要比正常情况多出许多。
传胪大典要是迟到了,后果可想而知,沈忆宸可不敢玩什么卡点的花样。
伴随着摇晃跟“吱嘎”声音,马车一路缓缓前行避让不断。停下来后沈忆宸掀开车帘一看,此刻城门口已经黑压压一片站满了人。
不过还是能明显看出分成了两个群体,一拨是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另外一拨自然就是身穿进士巾服的新科进士了。
本来沈忆宸认为自己已经来得够早了,结果放眼这一看,新科进士们不说全员到齐了吧,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自己还是那个“后进”之人。
卧槽,中进士都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至于还这么内卷吗?
带着些许无奈,沈忆宸跳下马车,朝着新科进士群体中走去。
经历过会试的宫门前等待,现在沈忆宸这个会元郎,已经在众新科进士眼中算是熟脸了。
堪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他一走过来,很多人都朝着他拱手相迎道:“沈会元,幸会。”
“沈兄,晨安。”
“沈会元,还望今日连捷。”
面对众人招呼,沈忆宸也是一一还礼,然后找到了萧彝跟商辂两人,互相客套了几句。
可能是即将面临金殿传胪的激动与紧张,今日二人话都不多,静静带着入宫。
不过沈忆宸几人不说话,不代表着别人不说话,等候无聊除了客套外,自然得聊点东西。
现在这种情况下,大家最关注的事情是什么,毫无疑问是状元归属问题,猜测着今日传胪谁将大魁天下!
“你们说今日沈会元会不会连魁,达成三元六首的盛举?”
其中一名新科进士在看到沈忆宸到来后,朝着身旁众人问了一句。
理论上这届乙丑科殿试,沈忆宸中状元的几率最大,能见证三元及第的诞生,也算是一种荣幸了。
“在下认为很有可能,毕竟沈会元学识、名望、家世处处不差,其他人很难与之比肩!”
本来这句话很合理,却没想到旁边一人故作高深道:“诸位仁兄,你们这只看其表,不看其里啊。”
“噢,这位兄台莫非有什么内幕消息?”
“内幕谈不上,但在下猜测沈忆宸很难连魁。”
“兄台,吾等愿闻其详!”
这般有爆料的架势,立马吸引了身旁众人的好奇心,纷纷围过来打算听听理由如何。
“那日拜见座师,在下恰好与沈忆宸一同进入官厅,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这人开始神神秘秘的卖起来关子,引得众人更是心痒痒。
“你快说啊,听到了什么?”
“在下听到了钱掌院说如若不是他力争,可能沈忆宸这个会元头衔都另有其人。”
听到这话,许多新科进士脸上流露出震惊表情,他们还以为沈忆宸是力压群雄高居榜首,没想到还有这番波折。
“这也就意味着沈忆宸学识并无领先,至于名望这东西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家世恐怕也很难称得上优势。”
“这点又何解?”
旁边一人满脸疑惑,沈忆宸就算没入宗谱,但成国公如今力挺,与庶子无异,有国公靠山这还不算优势?
“成国公虽贵为国公,但勋戚武将出身,吾等乃文人士子,读卷官更是文官翘楚,真的是一家人吗?”
此名新科进士言尽于此,就面带笑容的走开了,后续话不能讲得太明白,否着会惹祸上身。
可以说明朝前中期文官集团独掌大权的最大障碍,并不是什么专权宦官,而是屹立不倒的勋戚集团。
只不过双方利益争斗没那么激烈,想要打到对面就目前局势而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维持了一种相对的平衡。
但是想要独掌大权,就必然得一步步削弱对方的力量,沈忆宸身为勋戚子弟就算走文官之道,也很难获得百分之百的信任。
文官领袖们有的选前提下,还会选择沈忆宸这个有可能背刺的“二五仔”吗?
想明白这点,很多人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前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朝堂争夺见识还是太少了。
日后得好好补上这块短板,否则在尔虞我诈的官场里面,恐怕得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新科士子这边议论状元归属,朝廷文武百官那边同样也是如此。
毕竟这种三年一度的盛会,哪怕见多识广的朝官们,也很难保持局外人的状态。
成国公朱勇的儿子贵为会元,自然也是受到了众多勋戚大臣们的关注,不少人朝着他拱手道贺。
“成国公虎父无犬子,今日恐怕得开创我大明三元六首的盛举了。”
“生子当如沈忆宸,真是光耀门楣啊。”
“公爷有如此麒麟儿,真是令旁人羡慕不已!”
不单单是成国公得到了恭维,那日朱佶婚宴到场的勋戚官员们,也有不少向泰宁侯陈瀛道贺。
“泰宁侯喜得佳婿,今日定当连中三元!”
“泰宁侯择婿目光真是如炬,本侯佩服!”
“日后泰宁侯你也不用再为小女担忧了,沈忆宸此子必将前途无量。”
听到这些恭维道贺之声,成国公朱勇跟泰宁侯陈瀛都满面笑容,看来那日硬点的鸳鸯谱,还真没点错!
交谈间,朱勇把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沈忆宸,眼神中满满的欣慰跟骄傲。
也许在这一刻,他摆在首位的不再是为成国公府添砖加瓦,而是父亲对于儿子成就的自豪吧。
辰时,宫门大开,文武百官先行入内,新科进士们依旧在外等候。
己时,当文武百官们全部入宫准备就绪后,在承天门外等候的新科进士们才入宫。站位顺序与殿试时候并无二致,传胪大典的举办场地,依旧在承天殿。
伴随着朝阳的晨曦,沈忆宸踱步前行在紫禁城的砖石之上,此刻心情与殿试时候完全不同。
他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放松,无论今日传胪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到自己心中的理念,那就是以天下为己任!
当新科进士们来到奉天殿广场前,百官们已经按照文武职划分,站立于丹陛之内的两侧。而进士们如同殿试那样,分成两列站立于下方的丹墀两旁。
此时的华盖殿内,执事官把皇榜卷好交付给内阁大臣,捧至奉天殿前再转交给礼部尚书,陈于丹陛正中黄案上。
所有新科进士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卷皇榜,内心里面激动不已。上面所书写的文字,将决定着自己这一生苦读的命运!
很快礼乐声音响起,并且伴随着三声鞭响,导驾官领着明英宗朱祁镇,也从华盖殿来到奉天殿升殿。文武百官以及众新科进士,对着皇帝行五拜三叩礼。
礼毕起身,只见一名鸿胪寺官员从队列中走出,站到了放置皇榜的黄案前。还没等新科进士们反应过来要做什么,就听到传制官高唱一声:“有制!”
听到这声呼喊,新科贡士们齐刷刷的跪倒一片,此刻他们心中已经明白,传胪最重要的时刻即将来临。
见到新科进士们都已经跪好,传制官继续宣读制诰:“大明正统十年三月十五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说罢,就朝着身后的鸿胪寺官员点了点头。
见状,鸿胪寺官员捧起黄案上的皇榜,缓缓摊开。
这个动作放在新科进士都眼中,心脏都为之暂停!
传胪唱名与乡试会试不同,并不是从后面开始,而是直接喊出状元的名号。
“会是我儿子吗?”
望着鸿胪寺官员手中那张皇榜,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朱勇,此刻感觉自己身形都有些颤抖。
“会是我吗?”
沈忆宸同样目光所至,心中情绪却复杂万分,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
只见鸿胪寺官员清了清嗓子,然后高声唱名道。
“正统十年乙丑科殿试第一甲第一名……”
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的喊了出来:“沈忆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