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琪,能将我晕倒之后的经过说说吗?”他又很虚弱的问道。
佳琪凑上来,一把捉住他搭在被面上的一双大手,眼里带着水雾,关切说道:“大人,你身子不舒服,还是不要操心太多,等你好一点了,我再将当时的情况告诉你。”
“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盯着佳琪眼睛里越来越浓的水雾,肖白坚持说道。
这时,立在另一边的招娣跟着凑过来,神情哽咽,说道:“哥哥,当时是大师父将你背回来的,我们不在那边。”
“噢!那后来呢?”
“后来,大师父在你门口留了一封书信,就不见了。”
“什么?!”肖白讶异出声。
韦大宝爵爷这次太不靠谱了,竟然在他晕了后跑路,只留下一封书信在门口,这要是刮个大风,落个大雨,让信件遗失,岂不是一时半会没人知晓他躺在床上昏睡?
……
肖白努力回忆当时情景,奈何根本无从回忆。
他只知道,当时在爵爷屋里看那只黄褐色琥珀入了神,结果被一层奇异光幕包裹围绕,还看到琥珀里的肉色小虫子活了过来,向他贯脑而击。
至于后来,恐怕就是佳琪他们发现他的时候了。
“算了,还是等爵爷回来了,我再问他吧。”他吸了口气,小声说道。
此时,佳琪看他说话的样子有气无力,心中更加慌乱,眼里的水雾浓到化成一粒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下来,恰好滴落在他一只手背上。
“大人,你要挺住!”她忽然悲呛喊道。
被她这样陡然一声喊,屋里刚散开的人众又围了上来,面容一水的悲伤不忍兼无限忧虑。
这是要干嘛?等着我托孤吗?
汝妻子,吾养之?
我淦!这样可要不得。
第二次看到围成一圈的人头,肖白麻了。
“你们,散了吧!我没事。”他继续有气无力的解释道。
“大人,你就不要故作坚强了,我们懂。”佳琪泪眼婆娑,语调哀戚,说道。
这到底该要怎么解释呢?
他的身体他明白,只是有点累,脑子有点悬,还远远谈不上危及生命。
“各位!我真没事,你们不要围过来了,我感觉呼吸不畅。”他小声说。
只是,他越如此说,众人越是紧张,生怕他们缩回去后,肖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咳!你们要看便看吧,我躺平了。
肖白心底,幽幽一叹,过后闭上眼睛,不再解释,不再抗拒。
“大人!”
“哥哥!”
“肖白大人!”
“肖白先生!”
“肖白,你还没解释清楚几天前我醉酒时候你的行为呢……你不能死!你给老娘起来!”
众人见他闭上眼睛,全都慌了神,开始摇晃他的身体呼天抢地,其中以李梅为最。
这个“齐天大剩”!再摇,老子真的要被摇散架了。
无奈,为了让大家心安,肖白重新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
“大人,求你了!你现在不能闭眼,你闭眼了,我怕我们再也叫不醒你。”
“希望不是回光返照。”
看他醒来,众人欣喜,又开始七嘴八舌。
肖白看在眼里,感觉相当无语,而佳琪此刻依旧在哭泣,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滴滴流下来,就像下雨一样,淋得他满脸都是。
“佳琪,你别哭了,你再这样哭下去,我都不用洗脸了。”
“大人,我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啊!”
“呃……好吧。”
肖白语滞,只能继续被动享受以泪洗面,顺便,有些湿湿的眼泪还流到了他的嘴里……
咦!佳琪的眼泪竟然是甜的!
他有了新发现。
之后,他伸出舌头,顺着左右唇角舔了一圈……微湿微凉微甜,不是苦涩的味道,果然很独特。
而且,泪水入口,微凉微甜的味道在齿间旋转,再顺着舌根卷进喉咙,卷入肠胃,通达五脏六腑,有种沁人心脾的舒爽感觉彻动全身。
他的灵台复归清明,身体的无力感在慢慢恢复……此刻,他只想大喊一声,“倍儿爽!”
“佳琪,快点快点,再哭厉害点!”感受到益处,肖白赶紧要求。
“大人,你……还好吧?”佳琪止住哭泣,瞪着湿润的大眼睛望着他,心下疑惑他是不是病傻了。
这时,其他人也都像看重症患者一样看着他。
“我很好!非常好!从来没这么好过!”肖白着急回应,还一把挣脱被佳琪捉住的大手,握掌成拳,开始在被面上凌空比划道:“你看!我现在活动自如了,你快哭吧。”
“大人,我哭不出来了。”佳琪用手背擦擦眼角,回道。
这时,大家又开始新一轮发言。
刘老根:“肖大人,看来我不需要给你配药了。”
托马斯:“肖白先生,你的身体恢复得真快!我很高兴!”
李梅:“我就说这人有可能是装的,我看他往日里精壮如牛,中午还吃了三大碗,怎么会一下子病倒?”
招娣:“哥哥,你身上那种奇怪的味道没有了。”
肖白情况好转,还不像是回光返照,众人议论完,一哄而散,重新退出几步远,独留佳琪在他的床前守护。
“佳琪,再哭一下嘛!再哭一下,我会好得更快。”
“变态!”
肖白又要求了一遍,结果佳琪果断擦干眼泪,随大家一起退开了,而且大家看他的眼神,有种深深不信任感。
悲哀!
不被信任的感觉好难过。
肖白牵动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百口莫辩。
今天发生的事情过于离奇,当事的另一位主角现在还不见踪影,他要如何对大家解释呢?难道要据实告诉他们,他今天不是去给爵爷帮忙,而是去看爵爷收藏的神藏了?而且在看第一件神藏的过程中,就发生了灵异事件,他被神藏里的一条恐怖小虫子攻击了……
都不是三岁小孩,谁信啦?要不是亲身见识,仅凭语言描述,他自己都不信。
“各位!要不你们先回去吧,留一个在这里看着就行。”他想了想,说道。
屋子里,几人略一思索,点头同意这个新方案。
既然肖白的情况好转,他们继续守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会影响他休息。
“那我们出去了,你好生歇着。”
“肖白先生,我明早过来看你。”
“哥哥,我和姐姐一起陪你!”
几人和他分别,独留佳琪和招娣,不过最后,肖白将小丫头也轰走了。
难得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和佳琪独处,他才不要留只小灯泡在这里。
不久,床上床下,屋子里仅剩了两个互有情愫的年轻人。
“佳琪,大家都走了,你再哭两声我尝尝!”肖白温柔一笑,要求。
“大人,你有病吧?”佳琪扶着额头,坐在床边,想掐死他。
“佳琪,我真的有病,我身体很不舒服,没你的眼泪,我好不了。”肖白继续笑。
“去死!”佳琪捏着小拳头,照着他的胸膛,狠狠捶了一下。
结果,来时容易去时难,佳琪的一只小拳头被肖白一对大手果断包夹……
“佳琪,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的泪水……是甜的。”拉着小手,肖白轻轻述说道:“不开玩笑。”
佳琪一愣,还是分不清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只感觉脸红耳热,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床边的空气里,暧昧值恐怖飙升。
“大人,这样不好。”她轻轻回应。
“有何不好?孤男寡女,相对而视而已,又没有干柴烈火。”肖白捏了捏手掌间的柔软,说得理直气壮。
结果,佳琪没扛住,大力从肖白双手间抽回手掌,然后……起身……跑掉了。
竟然跑掉了!
看着佳琪噔噔噔拉开屋门远去,肖白悔之晚矣,不过他也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近黑。
下午,在爵爷屋里奇怪晕倒,一直到现在,竟然过去了这么久。
人走后,四下寂静,肖白趁此机会,重新将晕倒之前的情景在心中复盘了一遍。
黄褐色古琥珀,琥珀中间的肉色怪虫,还有凝神静气观察琥珀以及里面的虫子时,那种似真似幻的美妙光幕,还有后来琥珀融化,光幕变色,怪虫显现扭动,再趁他不备,贯脑而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