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才刚一谋划，还没细说，李梅便让他打消了这个不怀好意的念头。
“臭弟弟，中午请吃饭我答应了，不过吃饭的只能是我们三个当事人。”
“招娣妹儿呢？”
“根本不可能，那丫头一顿饭，要花掉我小半月薪水，我挣点钱容易嘛。”
“托马斯呢？”
“更不可能，他的饭量比招娣小丫头差不到哪去，关键我不喜欢让人给我奉菜，特别是鸡腿。”
“噢噢！懂了，梅姐喜欢主动……啃鸡腿。”
肖白朝李梅挤眉弄眼，后者柳眉倒竖，牙帮子咬得咯咯响。
……
中午，饭时，是在中央大街上一家距离守备衙门不远的餐厅吃的。
吃得很简单，两荤两素，一瓶小酒。
吃饭的人，确实只有肖白他们三个。
吃饭也没花多长时间，约摸一个时辰不到的样子。
一顿饭，吃得意兴阑珊，这是肖白不愿意的，但他也没办法，佳琪只要和李梅待一块久了，总会将他忽略。
看着两个女人聊得火热，肖白独自灌完瓶里最后一口酒，回头冲柜台喊道：“小二！上酒。”
听到这声喊，佳琪比李梅还先反应过来，赶紧跟着出声制止道：“柜台里的小哥哥，不用再给我们上酒了，我们随便一顿工作餐。”
“佳琪，你……”
“梅姐挣钱不容易，以后还要留点做嫁妆，你别给人祸祸多了。”
“呃……有道理。”
肖白向桌对面两位女子竖起大拇指，表示真心服气，竟然连攒嫁妆这种理由都搬出来了。
餐厅柜台，负责送酒的大小伙果然没再来问候，只用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了肖白的背影老长一会。
吃完饭，付完饭钱，佳琪挽起李梅一只胳膊，肖白领头出门，准备原路返回。
这时，街边一队身着黑色公服的人员突然走进来，气质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冲柜里喊道：“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我们和他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带队首领说完，转头看了看餐厅里面，发现也有人正看着他们，还是三位军官，军衔都不低。
“长官好！”
“你们是什么人？”
“报告长官，我们是隶属于统调部。”
“统调部？不大像。”
肖白没有还礼，因为这几个人身上穿的是公服，不是军服，而且公服还不是统调部制式的那种。
报告的首领笑了下，随即简练告之，他们是统调部新成立的特别小组，还没来得及领取统调部镶绣黑边的制式服装。
难怪！
肖白点点头，倒没怀疑他们说的是假话，毕竟想要在城里冒充统调部人员，基本和找死差不多。
不过，一队统调部特别小组成员和一家餐厅老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商量的……订外卖吗？太远了吧！送过去都凉了。
“大人，您说什么？什么外卖？”
带队首领听到肖白嘀咕的内容，表情当场石化。
今早，无道大人冷着脸在部门会议上发布了最近的工作重心——搞钱，他们这些有份参与会议的统调部人员瞧见大领导面色不善，知道不简单，要搞到的钱财肯定不是小数目，遂大气也不敢出一下，静静聆听完会议内容，才知道在最近一次御前会议上，皇帝陛下给统调部下达了负责在城里征税的死命令。
“一个亿的小目标，要在年前完成，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部门会议上，众口一词，大声应答完，无道大人便下去了，留下他们这些各司的主要负责人面面相觑。
一个亿，还是小目标，还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征收完……想想就不可能。
只是，统调部的行事准则向来只有可以和不可以，没有可能和不可能，刚才已经在部门会议上当着无道大人的面做出承诺，就断没有再去讨价还价的道理，何况他们也不敢面对无道大人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
所以，根据会议内容，参与的各主要首领用最快的速度，将负责此项任务的人员从各司抽调出来，组成十多个专项工作组，负责在城里搞钱……收税，而他们这一组，承包的便是中央大街上这一段。
“长官，我们不是过来订外卖，我们是来收特别税的，想必您应该得到消息，最近西北那块有点乱，我们这边得早做防备……”
带队首领挤眉弄眼，小声说着，肖白很快听明白，他指的所为何事。
前天，楚二哥过来告诉他，西北凉州那块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中央军也要跟着未雨绸缪，扩军备战了，而要扩充军备，没有钱是万万进行不下去的。
二哥让他们京都守备部队负责在城里征税，他没答应，看来这个任务最后竟落到了统调部头上。
用统调部人员征税，从效果上说，肯定强于其它一切部门，就是专业的财政部都及不上，而从过程上看，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也会鸡飞狗跳。
“听说了嘛，统调部那帮杂碎经过的地方，连狗都要扇两巴掌。”
“岂止，他们为了完成任务，连蚂蚁窝都会浇上开水。”
“应该是的，我还听说要是蚯蚓犯了错，他们都会耐心的拿刀竖着切开作为惩罚。”
“野蛮！”
“变态！”
“可怕！”
明白事情因由，肖白脑子里忽然现出一段曾经听到的对话，那是几个对统调部行事风格不甚了解的大爷大妈在公园拐角处，悄悄交头接耳说的，刚好被他听到。
正在走神的时候，佳琪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他注意表情管理，别一副惊讶到无以复加的样子。
肖白反应过来，赶忙笑了一声，看着面前的的小队首领，点头说道：“这事我知道一点，为国分忧嘛，你们好样的。”
小队首领受宠若惊，激动得抬起手臂，又敬了一个军礼，表示感谢。
肖白：“嗯嗯……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祝各位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说完，他随手还礼，便要带着佳琪和李梅二女离去。
收税没什么好看的，这几个收税的统调部工作人员没有一脸戾气，更没有随身携带刀兵，估计不会酿出破坏经营环境的事件，他也懒得再和他们套近乎。
只是，他想走，身边的李梅却想留。
“臭弟弟，等等！你帮着问问，这次的特别税税率是多少？”她凑近肖白耳边，小声说道。
闻到李梅身上的熟女气息，肖白神情一愣，差点没把持住。
不过，他很快镇定过来，平复掉心底的躁动，将疑问抛给面前不远的小队首领。
因为征税的税率是个关键点，关切着居民百姓的生活，如果特别税的税率太高，没准那种惨烈的场景真会出现。
小队首领倒也坦白，说特别税税率暂时还没确定，他们今天过来，只是要看看店里的账本，然后丈量一下店里的经营面积。
“长官，目前我们只是先了解一下各家店铺的经营状况，得将搜罗到的信息汇总了，才能确定征税税率。”
“这样啊……那你们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了，祝各位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长官，你已经祝福过了。”
见税率还没确定，肖白不想再停留，随便回复几句祝词，结果竟和之前大差不差。
只要他不尴尬，便没什么尴尬的。
肖白摸摸鼻头，眯眼笑了下，随即换了段祝词道：“那就祝你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呃……长官身体也健康，长命百岁。”
首领愣愣回复。
……
……
从餐厅出来，三人走在回去守备衙门这段中央大街上，确实见了几队同样装束的黑衣人，大概都是清查各家店铺的。
肖白兴趣缺缺，佳琪无所谓，倒是李梅一路观察个不停。
“梅姐，税率还没出来，现在急也没用。”
“佳琪妹妹，我不是着急，而是不喜欢这种气氛。”
“不喜欢也没办法，马上变故就要来了，我们除了适应，根本做不了其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