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道真的醉了。
听到饭厅的吵闹声,已经到里屋辅导李庆诚做作业的欧阳珊珊重新出来,站在走廊里看了他们一眼,让三人立刻安静。
“你们这几个家伙,小点声!诚儿做完作业还要早点去睡的。”
“得令!”
三人一脸严肃的站起来,齐声敬礼,看得欧阳珊珊更加头疼。
喝酒误事,还误人。
“喝完这杯,可不得再加了。”
“得令!”
又是一声嘱咐,又是一声遵命,之后欧阳珊珊皱着眉头,离开行廊进屋。
“大哥,还要不要喝?”见珊珊姐离开,肖白大着舌头,望着脸色红润的李无道,问起。
李无道果断摇头,说不喝了,再喝坏了规矩,以后的定量就没了。
听他这么说,楚飞云将杯里最后一口酒闷头干掉,笑说大哥竟然是个怕老婆的人。
“飞云,你懂什么!这不叫怕老婆,这叫尊重老婆。”
“知道知道!你是咱俩的楷模,我们以后也要尊重老婆。”楚飞云放下杯子,忽然转折说道:“不过,小白只怕比咱俩还要更尊重些。”
“为什么?”
“因为他要是有不尊重,会挨打的。”
楚飞云告了一句,乐得哈哈大笑,差点滑倒在桌下。
看来他也醉了。
此时,肖白很郁闷。
昨晚挨打的事经李梅那婆娘一传播,竟然有渐渐有扩大知情范围的趋势。
“二哥!什么挨打?谁挨打?你可别听李梅那婆娘瞎说,我就是搂着佳琪亲近了一下,被招娣那丫头看见了,惹得她不快,被她用板砖照着后脑勺拍了几下……你们知道的,我一向头铁,这几下打击早不碍事了。”
“原来事情是这样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根本与是不是强迫尊重无关,因为我都是主动尊重。”
肖白喝了酒,脑袋有点单线程,顿时有如竹筒倒豆子般,主动将昨晚挨招娣暴锤的经过说了出来,希望身边两位哥哥给他评断评断,哪知他们听了,面上一愣,反而笑得愈发狂野。
“哈哈哈哈……小白,你好挫!”
“哈哈哈哈……小白,你真的好挫!”
“你们这三个家伙!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还笑这么大声。”
欧阳珊珊听见笑声,叉着腰又站了出来。
她都快要恨死这三个喝酒的混球了,又闹又笑的。
只是,笑声止住,李无道望了眼眉头拧成一团,表情痛苦的肖白,摇摇晃晃从座位上起身出来,拉着奔到近前的欧阳珊珊,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小白挨了招娣小丫头的板砖?”
“嗯咯!”
“他还调戏了佳琪妹妹?”
“嗯咯!”
“这是要将我们笑死在这吧……哈哈哈哈!”
“嗯咯!哈哈哈哈……”
饭厅里的笑声又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比刚才更甚,而肖白的眉头拧得更加紧了,脸色也愈发哀怨了。
这事情说着说着,怎么就成了他因为行为不端,调戏佳琪,挨了招娣几板砖的捶呢……
片刻后,笑声渐渐止住,大家看向肖白的目光愈发不可捉摸,仿佛他就是个仗着权势,潜规则下属的恶霸领导。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我行得端坐得正,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我们想象哪样?”
“就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都挨打了,难道还会弄错?再说,我看招娣那娃儿挺有分寸,绝不是个不讲理的暴躁妞儿。”
“大哥,珊珊姐,还有二哥,你们错了!招娣妹儿现在真的成了暴躁小妞。”
肖白苦着脸辩驳一句,结果引来的却是更多的嗤之以鼻。
见此,他终于明白,现在怎么解释都无用了,还会越描越黑,更加被人怀疑他的动机。
……
……
月亮已经升到一丈高度,外面寒气甚重,肖白和楚飞云相扶着,从李无道小院出来,摸索着翻身上马。
在小院门口,无道大哥两口子站在台阶上挥着手,和他俩道别,说着让他们得空了常来玩的话。
“小白,下次过来,将佳琪佐领还有招娣小妹儿也一起带过来!还有飞云,我觉得叶娜娜那边你要考虑清楚,不然拢到一起了,你们过来,她要啃她的大列巴,我们吃着煎煮炸炒炖的美味佳肴,这样总不是个事。”
“大哥,你是不是想得有点远?还有,雪国公主不叫叶娜娜,叫叶卡捷琳娜!”
“就是,都还没影的事,说这些还早呢。”
肖白回头,笑着接了句嘴,又转过来看着身边的楚飞云,问道:“二哥,听说雪国女人就是因为常吃面包黄油,身材保质期太短,是不是真的?别到时候,你爱上的是个一百斤到两百斤到三百斤的叶娜娜公主殿下。”
楚飞云听这话,立马横出一只脚,对着肖白坐下乌骓马的大马屁股狠踹一下,骂骂咧咧道:“你爱上的才是三百斤的公主呢!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哈哈!”
肖白得意的笑了一声,就着马儿受惊奔跑的状态,向后摇了摇手,算是作别。
后面,被调侃了一顿的楚飞云跟着对小院台阶上的李无道两口子抱了抱拳,拍马追着前面人而去。
人走后。
“媳妇,走吧!我们进去睡觉觉!”李无道搂起欧阳珊珊,笑说道。
“相公!诚儿还没睡呢,刚出来时,我在他门口偷偷瞧了一眼,在被窝里动来动去的。”欧阳珊珊面色红润,小声说。
李无道呸了一口,脸色幽怨,还嘟哝了一句什么,欧阳珊珊靠在他怀里,又悄悄说了几句,他的面容立马舒展开,接着笑得很是暧昧。
“媳妇,就这么干!今夜解锁新姿势!”
“呸!之前还笑话人小白呢……不要脸。”
“嘿嘿!他是无证驾驶,我们不同。”
……
……
四城门已闭,从城西南回来,肖白和楚飞云直奔守备衙门。
“二哥,我得提前和你说好,今夜再不能让我计算那些鸡鸭同笼术算题,也不能让我练一夜的壁虎功,我们一人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小白,夜里睡着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如何一人一边?”
“可以的!大不了我在床铺中间摆碗水,谁要是夜里过界,就是禽兽。”
“要是不过界呢?”
楚飞云跟着肖白进了守备衙门,奔着起居的后院走去,两人小声交流着,商量今夜如何共睡一床。
“不过界自然最好。”
“呵呵,听过一个带颜色的笑话没?要是不过界,你是不是明早起来还要骂我一句,‘禽兽不如’?”
“二哥,你别当我不知道,我可不是那种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的骚娘们,我是铁血真汉子,杆杆的纯爷们,才不会幽怨骂你。”
“嘿嘿!先不说了,快到了,不然我们的话被佳琪佐领她们几个听见,你少不得又要挨捶。”
“才不会听到,她们一向睡得早,这会肯定睡了。”
压低音量说了句,两人来到后院天井,肖白真没再往下说。
在天井里看了一圈,四周漆黑,只有天上的月亮高悬着,在天井正中投下一块不算阔大的亮色。
“小白,你估计得不错!除了咱俩,这院里其他人都睡着了。”
“嗯嗯!那咱们轻点声,别将他们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