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颓然坐在床边地板上,悲哀的想着。
今天两次尿床实在太古怪,太可怕了,让他不得不思考面对以后可能到来的难题。
只是,这个问题还是没有答案。
久坐不能解决问题。
自己犯下的错也得自己去挽救。
而且,关闭的房门也需要重新拉开,不然屋里的骚味越来越重,重到他自己也会受不了。
带着无奈,带着颓废,肖白站起来,踱步到门后,极不情愿的拉开了房间大门。
屋外的世界,很美好。
屋外的空气,很新鲜。
站在门口,肖白又猛吸了一大口美好又新鲜的空气。
然后,他义无反顾的转身回房,扯下裤衩子,以及脱了新换又被立刻弄脏的被套床单。
营里现在气氛幽静,除了明灭不定距离遥远的指路灯盏偶尔闪耀,一切都正是洗澡洗衣,清理“案发现场”的好机会。
端着盆,提着桶,肖白重又大摇大摆出了房间,目的地——营部大厨房对面盥洗室。
这次,他没有碰上招娣小丫头叫住他。
这次,也没有美丽大妹子倚着门框央他帮忙,请求扶她一把。
这次,更没有人对他说什么浓氨水挥发实验。
自然,这次也不可能有狂野的壁咚。
肖白就这么躺平任锤的裸露着,带着赃物,一甩一甩的进了盥洗室……洗澡,洗衣。
半小时后。
清洗干净。
肖白复又一甩一甩从盥洗室出来,带着躺平任锤的态度,回了房。
房里,不算狼藉,比白天看上去好点。
只是,接下来该干的还是一样不少。
被子要重晾,为了透气,门也不能关,还得穿了大花棉袄,不太体面的……睡地板。
唉!
感觉叹气不能停的又叹了口气。
肖白抄着被子重回大操场晾晒区。
经过营部围墙边那个孔洞位置时,安排固定的两士兵正在打瞌睡。
“忘八蛋!就知道打瞌睡,把老子的安排当耳边风……”
看着躺坐在洞边背靠背呼呼大睡的固定岗,肖白轻骂了一句,一甩一甩走过。
其实,这种时刻,大家彼此当看不见挺好的。
……
……
该干的干完,这一夜去了大半。
肖白裹上俗气的大花棉袄,躺倒在自己房里地板上,再次沉沉睡去的时候,东方快要泛起鱼肚白。
“又睡了!又睡了!这小子又睡了!我们是不是?”
“还是不要了吧,他都开始自我怀疑身体状况了。”
“也是。我们还要靠这小子成长呢,如果他自我怀疑到想不开,突然拔刀自刎,我们岂不是因小失大?”
“因小失大就完了!”
“对!完了完了。那我们……暂时放过他?”
“暂时放过他。”
两个声音出现,继而又再次沉寂。
这次,肖白没有再做梦,睡得很沉。
……
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门框,肆意洒落进房间的时候,肖白迷迷糊糊从睡中睁眼醒来。
“遭了!又起迟了!”
发现天光大亮,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板上起来。
“大人!你昨夜睡了一整夜的地板吗?”
门外,忽然一声喊,是佳琪。
这妹纸,不是告诉她今天可以多睡一会的吗?怎么比他还先起床了?
忽略掉佳琪的问话,肖白起来后,快速奔到门口,看着门外一身笔挺军装,英气勃发的美丽大妹子,也急急问道:“佳琪!你身子恢复好了吗?昨晚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这么早起床的嘛,怎么这么不乖呢?”
“大人!我身体恢复好了。恢复好了就睡不着了,睡不着了就想起来看看,起来看看发现你门没关,睡在地板上……就没有扰你。”
佳琪腼腆一笑生百媚,回答肖白的问话更是条理清晰,让他无从反驳。
“这样哇……那部队呢?”肖白挠挠头,又问。
“已经安排送出去了。”
“营里例行的日常事呢?”
“都解决了。”
“那……我呢?”
“大人!我觉得你如果不想再睡,那就应该赶紧换衣,洗漱,争取在大厨房收堂前将早餐取出吃了。”
“噢噢,有道理。”
肖白尴尬的点个头,然后赶紧回房关门换衣。
片刻后。
当他换好衣服,再次拉开房门,像个一百多斤的宝宝求赞美求鼓励的时候,门外大妹子已经离开消失了。
小失落的肖白摸摸鼻头,收拾收拾心情,随后迈着矫健的步子去往盥洗室……
大概十分钟,将自己收拾完,又顺便在大厨房胡乱啃了俩馒头,他再次回到自己房间。
这时,昨夜被他安排值守操场边孔洞的俩士兵中的一位也恰好过来,带着怯怯的表情。
“情况么样?”正准备进门的肖白发现士兵,率先问起。
“报告大人!情况……还好。”
“嗯?”
感觉回答模棱两可,他轻咦一声,接着问道:“昨夜有东西从那洞里过来吗?”
“报告大人!好像……没有。”
这是回答的什么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好像没有是几个意思?
见士兵语焉不详,肖白眉头一挑,就要发飙。
“大人!你别生气,佳琪大人清早上看过了,说那就是个狗洞,让我们没必要一直守着,填了就好。”
怯怯的士兵一抬头,忽然稍显决绝的抢在肖白之前开了口。
“狗洞?填了?”
“是的。佳琪大人是这么说的,而且佳琪大人刚才已经命人抬了一块井盖过来,将洞口焊死了。”
“将洞口焊死?”
听了士兵的话,肖白低头自陈一句,随后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朝解释完的士兵摆摆手,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们下去吧,不要再管那个洞了。”
“是,大人!”
士兵恭敬敬礼,转身离去,走路带风。
看着士兵逐渐走远,肖白有些郁闷。
昨夜发现墙边孔洞时已经夜深,今早也没来得及和佳琪解释讲述,大妹子竟然私自就把洞给封了……其实,他还想趁着白天天亮钻一钻,看看这个洞另一头出口到底是通向哪里的。
只是,这个想法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即使掀开焊死的井盖,也不可能实现了。
因为大妹子定性说这就是个狗洞,还是当着底下士兵定性的。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是狗洞,他自然也就不能再琢磨着去钻了。
不然,营部老大无聊钻狗洞,传出去既不好说,也不好听。
他是体面人,这点脸面还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