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晚,夜深。
贸易区的街道上已经逐渐静谧。
街边不是卖些紧俏日用货品的店铺,都一家家的渐渐关了门。
再加上刚才门口一闹,冷风一吹,肖白微醺的醉意伴随着脚下的踉跄开始慢慢清醒。
“咳!佳琪,你们今天不是早就出来在这边逛了吗?怎么现在看你们一样玩意也没买?”
“大人,你还说呢,我们出来就被盯上了。得亏是薇薇安小姐领了安妮小姐的吩咐出来截住我们,才让我们摆脱追踪。”
佳琪看肖白步伐逐步稳健,便将她的枣红马停住,扶了小丫头上去坐着,而后自己也抬起大长腿,蹬上马鞍。
“到底怎么回事?”
肖白听佳琪告诉,心里一惊,缓慢清醒的酒意立刻清醒。而后,他也爬上马背,看着旁边已经搂紧招娣坐稳的佳琪问道。
“具体的情况说不上来,就是早上的时候,总感觉在我们经过的地方,有双眼睛在看着我们,很不自在,但又无法发现来自哪里。”佳琪陷入沉思,回忆起早上带着招娣在贸易区街道上信马闲逛时候那种若有若无的被人窥视的感觉,又说道:“就像我带着小妮儿在中央大街尽头广场遇着安妮小姐那次一样,不过没她那么明显。”
“这样啊,不会本来就是安妮老板捉弄你们玩吧?”
肖白一顺嘴说了出来,完后他又立马否决了这个说法。
因为完全没动机。
安妮.海瑟薇也不像搞这种幼稚恶作剧的人。
何况,她后来还派那个波霸来帮助解围……
“对了,薇薇安截住你们的时候,有没有说是这个原因?”
“没说。只是邀请我和妹儿到她们饭店一聚。并且我们到了那儿,安妮小姐也没提这个事。”
“这样啊?会不会是你的感觉错了,毕竟你长得那么好看,走哪都被人窥视也正常。”肖白沉吟着,用认真的语气分析。
只是,旁边跟他在街道上并行的美丽大妞立刻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娇斥道:“大人,我们在说正事啦!”
“再说,连这点不同我还分辨不出来吗?”佳琪又接着不满反问。
“我这也说的是正事啊!你难道忘记了,昨天在中央储备银行遇着的那个马副理事长,像他那样的人现如今哪里都有。”
肖白抗议,就是底气不太足,一点也没有长官风范。
“没这种可能。我自己的感觉我还能不知道?又不是你们男人那种……色眯眯的眼神。总之我不会弄错的。”
佳琪满脑袋黑线,怀疑自己开口跟他家大人说这事是不是错了。
“咳咳!佳琪,你别把我包括进去,我不是那种眼神色眯眯的男人。”
肖白摸摸鼻子,感觉很尴尬。
佳琪哼了一声,没说话。
很显然她不信自家大人这种自白。
不然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老盯着人家薇薇安的胸脯子看,还口水横流的,是几个意思?
气氛突然有些沉闷。
肖白有些后悔自己把话题给聊死了,感觉这是何苦来着。
不过,佳琪说的早上被人无端窥视这事倒是个问题。
如果不是痴汉尾随,色批打主意,问题或许有些严重。
就是安妮.海瑟薇那边一点口风都不露,也不让他们做防备,到底是为何?
肖白有些不懂,不知到底是谁弄错了。
“佳琪!如果你估计没错,也就是说除了安妮老板她们,这城中还有其他的修魔者?”
等了一会,肖白接着分析。
只是一瞬间,他又想到能够跟踪窥视的不止像安妮那样的风系修魔者,就是上了三阶的武修,也能远距离凭借气息锁定一个人。
所以,他接着又将这另一个可能说了出来。
就是这两边一综合,对面人的范围可就大了,他们想要回溯目标也更模糊更困难了。
见肖白没再往男女之事上扯,佳琪面上也好看了些。
她搂着已经在马背上困得睡着的招娣,脑子放空,仔细回忆感受上午那种窥视她的若有若无的气机,好半天后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人,我不知道。”
关于魔修,她还没入门,武修她也才到一阶出类境。
无论哪种修者要跟踪窥探,除非被它逮个正着,她都不能妄言确定。
同时,肖白心里也在接着寻思分析。
分析这次事件是针对佳琪,还是借佳琪针对他。
他们一直待在部队,和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如果是针对佳琪个人,实在没什么理由,借佳琪针对他,又完全没必要。
“难道真是和姬八那样的人一样,只是痴汉尾随?”
肖白分析过后,还是将最大的原因归类到了这种不可对身边大妹子言说的事上。
……
相近时刻。
上京城东南高档住宅区,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身影快速掠过几道街巷,然后踏着院墙屋脊,几个飘忽的起落后,稳稳落在一处朱门四闭的幽深小院,向着院里正中的假山走去。
假山阔大,怪石嶙峋。
黑袍人影来到近前,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漆黑寂静,只有隐约的风吹树枝的声音……
很安全,没有人跟踪。
待观察仔细,确定没有尾巴跟着,黑色人影忽然从罩袍里伸出一只青白相间的干枯手掌,向着假山正面一处些微凹陷的地方用力推去。
“咔咔咔……”
伴随手上劲道,凹陷处逐渐深陷,同时假山内里响起一阵轻轻的有节奏的齿轮交错声。
便是此时,阔大的假山开始逐渐从正中裂开一道口子,越来越大,直到容一人通过的距离才停止。
黑色人影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再次确认安全后,才一闪身没入了假山裂缝。
然后,假山又逐渐闭合还原,直至在外面看不出丁点异常。
……
“侯爷!我已打探过,那位叫做佳琪的守备女军官确有可能是修魔体质。”
刚才降落小院的黑袍人此时仍旧没有揭开头上的黑纱,她此时静立一处暗室正中,看不清真实面目,但从说话嗓音分辨,是个略有些沙哑的女声,并且口音怪异,不似上京本地口音,也不和帝国各州方言相类,倒像是异国人说天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