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厉内苒,何必嘴欠?”
现在换了武画牵着招娣。
武胖子将小丫头藏在宽大的身子背后,也跟着肖白的行动大喝道:“你这肥猪!我兄弟脾气火爆,最是疼爱佳琪姑娘,曾因外人一言冒犯,便持他手上短刀,在千军万马中杀了个七进七出,血流成河。你今日态度不恭,嘴巴奇臭,算是又犯到他的死忌。我劝你还是赶紧闭嘴,不要等下尖刀插进心窝子的时候,心生后悔!”
“对了,我劝你不要琢磨报官,或是喊人救命。因为这是在火上浇油。帝国法律规定,现役军人犯法,地方官府无权拿人。还请你这愚蠢妇人,不要用你的无知浅薄,挑战我兄弟的耐性。”
武画大义凛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顺便将这个身形丑陋的泼妇损了一遍。
面对尖刀,面对肖白一言不发盯着她的嗜血眼神,中年妇女终于怕了。
嗓门大又如何?对面的年轻军官根本就不跟她废话,她说一句,刀尖距离心窝便更近一点。
“佳琪……救,救我!”
佳琪没吱声,看着这个被自己唤作舅妈的中年女人,眼里满是厌恶和恶心。
就是这个女人,自从多年前嫁过来,一直挑拨离间,挑灯拨火,闹得这个家一刻也不得安宁。
更可恶的是,她仗着生了一个儿子,愈发嚣张,要当全家人的主,骑在所有人头上。连以前佳琪母女回趟娘家,都要给她们找事。
没有好事,尽是腌臜事。
像给她母亲介绍有钱的老鳏夫,将她与她的傻儿子硬塞一屋……
“佳琪!外甥女,我的好外甥女!你快让你男人住手,舅妈错了!舅妈不该骂你,舅妈再也不逼你了!”
中年妇女见佳琪没反应,以为她没听清,顿时哭天抢地的声音又加大了许多。
“你别喊了!他不是我男人!”
佳琪从尴尬到委屈,又从委屈到羞愤,脸上神情变了又变。
特别是中年妇女误以为肖白是佳琪对象的时候,她一张脸红得快到滴出血来。
“不是你男人,怎么你们还生了孩子?”中年妇女拿眼瞄着武画身后的招娣,无脑反驳。
听女人这么说,佳琪恨不得代替肖白,上去给她几个大嘴巴。
这个可恶的女人,不只嘴贱,连眼也瞎。
招娣实际八九岁,只是因为从前营养不良,生得瘦小了些,可怎么看也都不是个捧在手上的小娃娃。
而且大妹子自己才多大?总不会十五六岁就造出个小人来。
“你……真该死!”佳琪啐了一口,又羞又怒的回道:“他是我家大人!我也劝不动他,你最好诚心向他祈求,不然今天,谁来也救不了你!”
佳琪这句说完,任妇女再如何叫她,都如石沉大海,不给半点回应。
“军爷!爷爷!您就是我亲爷爷!我给您趴下了成不?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佳琪!我不该逼着她嫁我那傻儿子!我不该偷人!我不该拿家里的东西养汉子……我有罪!我是畜牲!求你看在咱们家佳琪的面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那个老不死……不是,是佳琪外婆,她老人家没在家里,去年就就随那个死鬼……不是,随佳琪舅舅去了并州老宅,到现在还没回来。这个家现在只有我和她表哥在。你们要是找老人家,可以等他们回来了再过来探望,到时我一定恭敬的迎接你们!”
“对了,你们几位还没吃饭吧?要不大人你放了我,我去给你们烧饭……”
中年妇女求生欲满满,她在佳琪那里得到提醒,立刻趴倒在地上,像一大坨冒着热气的翔……对肖白态度更加恭顺。
“孽畜!你干的这些事就该剥皮实草,点天灯下油锅浸猪笼……”
肖白大骂着,退了一步。
他对这女人着实厌恶到极致。
从刚才这个悍妇的自白里,肖白听出来,这女人不止刻薄寡恩,更毫无廉耻,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肖白感觉现在靠近她,就像逼近一个粪坑。
他都不敢相信,生活中竟然有这种人存在,简直比霜林镇的丧狗,还要极品!
“是是是!大人说得是!我知道错了,求你们放过我吧!以后我一定改过自新,学做好人,做好事!争取以后不给家里丢人!”中年妇女磕头如捣蒜,继续告饶许诺。
肖白鄙夷看着趴在地上的这坨极品,再次后退。
其实刚才,他也是吓唬吓唬这女人,为佳琪出气。
现在对方服软,他正好顺势慢慢收敛杀气,将八荒短刀插回刀鞘。
“孽畜!保持现在的姿势,天黑前不准起来,不然我还会回来取你狗命!”肖白大喝,命令中年妇女面朝下,继续趴在地上。
然后,他转过身,用眼神询问佳琪,接下来该怎么办?
因为他们肯定是不能在这里杀人的,而且听这悍妇的说法,她外婆现在并没住这里。
“大人!既然外婆不在,咱们不用浪费时间了!”佳琪看着地上,不再出声的中年妇女,眼神冷漠的回道:“回部队去!”
肖白点点头,目前只能这样了。
……
从小巷进,从小巷出。
四人三骑再次走过巷道时,两边零落的几家住户竟然全无声息,安静得出奇。
就是先前那条叫唤了几声的壮硕大黑狗,此刻也像哑口了般。
“这个女人还真是天怒人怨!周围邻居都不待见。”武画骑在马上,这次他没有跟在佳琪后边,而是夹着两匹绸缎,朝前带路。
“肖兄弟!我当时还真担心你会干掉那口子,惹些麻烦在身上。不过看现在情况,即便杀了,也就杀了,周围不会有任何人会为她出头,没准还会躲在屋里拍手称快,欣喜我们为民除害。”
“像这种无耻人!就该找个恶人对付!”
武画评论不断。
他行走世间几十年,也还是头一遭见识这种女人。
“武兄,还是别说了!”肖白示意武画别老提刚才的事,因为佳琪现在很失落,情绪明显不对。
武画点点头:“要得!提这些确实没什么意思。就是今日买的这两匹上好绸缎浪费了。”
肖白:“回了上京,给你自己做两身衣裳呗!浪费不了的。”
武画眯着眼,摆摆手说道:“还是算了,我中意骚紫,不爱这两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