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交人了?”
“暂时是的!不过我家大人说,你们人来得太多,他有点受惊吓,他一受惊吓,行为就会不受控制。”
西凉守备部队和肖白的部队在双方对话的时候,都没有闲着,仍在查漏补缺的抓紧部署。
待部署完毕,西凉守备刘姓首领打算率先变脸发难了。
“一大队,二大队,看我手势往前冲!无论如何,一定得抢回小侯爷!”
“佳琪,狗日的醒了没有?醒了将这狗日的拖到前面来扇巴掌,记住,巴掌一定得响亮,得让他们全听见!”肖白看对面开始有动作,也吩咐道。
“醒了,候六一泡尿给滋醒的!”三胖自告奋勇抢着回答,完后接着又跃跃欲试兴奋说道:“老大!扇耳刮子这活我最拿手,保准咯嘣脆!”
“我说味儿怎么这么冲呢!”肖白抬手,微掩着鼻子埋汰道:“你们也忒不讲究了,有女生呢!”
“报告大人!我什么也没看见!”佳琪红着脸大声报告。
“你们,你们……”小侯爷脸上湿糊糊有如泡过水,嘴里还有些苦腥味,刚醒来正好听见他们对话,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嘴里不干不净的又要撂狠话。
“胖子,让他闭嘴!”
“得嘞!”
三胖得令,抓起瘦弱的候府公子,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拎到人丛最前边,大耳刮子开始啪啪左右开弓起来。一边扇一边嘴里还很有节奏的叨叨念道:“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啪啪……”
“对面的人,你们听着,我家大人说,你们要打,我们奉陪,不过你家公子可要在我们手上遭殃了。如果你们要谈,那就拿出诚意来,先撤了部队再说。我家大人说他很害怕,理智的时间不多了!”小兵又开始代替肖白喊话。
对面,立刻陷入两难。
“妈蛋!大人,我们到底还抢不抢?”一个小队长装扮的军人看着以前不可一世的小主人在眼前被人像死狗一样扇,转头恼火的问完自己带队长官,又怒声叫道:“他们好像真的要弄死小侯爷!”
现在西凉城守备首领真的很为难,全体守备几千人出动,对方竟然不虚,还做了鱼死网破的部署。
三军团第五要塞后备守备大队的番号他没听过,但前头边境阿拉卡纳大捷的信息他倒是从侯爷府得了一点。如果对面所言真实的话,这支战绩卓著的部队自己这几千人一时半会还真拿不下。
而且对面装备精良,士气旺盛,即使他们西凉守备军最后能够取胜,想来死伤也不小。
其中最关键的是自己家小主人的命此时还在对方手里捏着,要是有个闪失,不用等老侯爷回来发落,自己在城里的全家老小,就得被候府里的女主人一个愤怒的旨意,全拉到菜市场砍头陪葬。
想到这里,刘姓守备首领不禁打了个寒颤,手上武器差点失手掉落。
他看着对面被人架起的侯府二公子,眉头紧锁,心里愤愤道:“小侯爷啊小侯爷!老侯爷一直告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怎么就惹了这么一群不讲理的丘八们呢!”
“亲爱的小侯爷!你看你叫的人好像不怎么关心你性命呢!我都告诉他们此事可谈了,他们还想往前冲,难道他们的速度能快过我手上的刀吗?”
肖白此时往前走了两步,走到已经被三胖大耳刮子打得七荤八素的候府二公子身边,“铿”的一声拔出腰间八荒短刀,在他面前开始上下比划,同时用言语小声挑拨。
八荒刀湛蓝森冷的刀锋每一次触动心口皮肤,候府二公子的身体就会死命抖一下,他终于开始怕了。
别人死不死无所谓,反正他肯定不能死的。
琴川候的爵位,候府未来的主人,无上的权力,数不尽的珍宝,享不尽的女人……这些权色财富还等着他继承享受呢。
“小侯爷,听说大公子在北边刚升次领不久呢!候府一门,个个都是英雄。大丈夫能屈能伸,您服个软,也是英雄!”
武画也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二公子身边,眯着眼十分体贴的又轻声提醒道:“您对面这位刘姓守备大人,听说以前是大公子手下的兵呢!”
话到此处,恰好肖白手上的八荒刀尖再次划碰到二公子心口。
两个呼吸后。
侯府二公子心里的恐惧,不甘,还有对生的希望最后终于交织成一道怨毒的呐喊:“姓刘的!你聋了吗?没听见可以谈判吗!你是不是想我死在这里,以后好向那个私生子表功?”
肖白见当事人主动开了口,知道对面西凉守备军们再没有机会动手了。不过他也好奇武画的话怎么如此凑效,自己威胁恐吓折腾一通,竟然不如他轻飘飘的一句提醒。
对面,刘姓守备头领听到自家小主人的话,也赶紧颤抖着身子开了口。
“小侯爷,我冤枉啊!属下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属下对您的敬仰,有如易北河涛涛河水,连绵不绝!您可千万不要听信谗言,我和大公子,不对,是那个私生子,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是清白的!”
“那你们怎么还不退?快退!退得越远老子越安全!”
“好的,属下这就收兵!马上收!”
刘姓首领心情复杂的答复,又赶紧颤抖着指挥刚才部署好的几队守备士兵开始撤离。
“唉……”看着脚步纷乱的手下兵士们,刘守备又重重叹了口气。
多年以前,他还是一个小兵的时候,有过一段跟随候府大公子的历史,这段历史很短,短到自己都快忘记,他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忘记。因为那个时候的人和事,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只要他不主动对别人提起,别人根本不会知道他曾经还有那么一个时期。
候门深似海,怨也似海。
打二公子出生,大公子就被老侯爷派去了北方,他们那一群当初跟过大公子的人,时间长的大多随他去了北方,时间短的就地转了守备,总之是走的走,散的散,年少的他那时还弄不清候府安排,只知道大概是大公子的出生不太光彩,遭了二公子一系人的猜忌和打压才被老侯爷派出门的,连带的,像他们这群人自然不能留。
而他,候府斥候转做城内守备,从守备小兵做起,逐渐升职,逐渐又搭上了候府二公子的线。
当然,后来职位越高,了解越深,他越知道当初那段历史不可对人言。
可在今天,他的历史突然被揭开,还是和大公子有大怨的二公子亲自揭开,让他陡然又变得惶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