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安肃是不想提的,万一扫了桑久璘的兴致,他又来刁难自己,那就不好了。安肃倒不是介意给桑久璘奏琴,只是他还有几分世家公子的矜持,不想总是在这种场合奏琴取乐。
他更介意的是,桑久璘兴致来了,就开起点播模式又或者要求单曲循环,总有几分初学琴时被逼着练琴的阴影。
幸好,无人再提这些,乐声又起,场中又有了姑娘翩跹起舞,热闹的氛围又起。
舞至一半,桑久璘又想起之前的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李庆杰:“杰兄,你之前说有喜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可以可以!”李庆杰的喜意泛上眉眼,“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吧,我要当爹了!”
桑久璘扬唇一笑,举杯一敬:“这可真是一件喜事!”
“没错没错!”安肃连忙举杯道,“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
“庆杰,敬你一杯!”“敬你一杯!”“敬你一杯!”林九尚,封飞,孙召言等人纷纷举杯说道。
“那我也敬大家一杯,我先干了!”说着,李庆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今天大家好好玩,我请客!”
“那今天的东道,就让给你了!”说着,桑久璘饮下一杯酒,林九尚等人也纷纷饮尽杯中酒。
李庆杰高兴之余,频频敬酒,连饮数杯,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忙与桑久璘商量:“久弟,你不是也有喜事吗?要不,这东道咱们俩,一人一半?”
桑久璘听到这话,好笑地弯了弯唇,在这儿宴客可不便宜,像凤摇台这么大的场地,一夜费用就要十八两,虽说一般的茶酒菜果,会配套供应,但这十八两只是小头。
大头自然是请姑娘,不过夜,只请姑娘歌舞奏乐,陪酒闲聊,只要姑娘身价的三分之一左右,但桑久璘每次不止请头牌,还会多请几位歌舞乐姬,其中头牌一位就要数十两,再加上他们各自相陪的娇客,鸨母供应给桑久璘的一切自然是最好的,这一夜花销杂七杂八加起来,大约需要两百两左右。
以前时,除非点明请客,都是各自负则自己请姑娘的费用,至于场地费,基本轮流出。要是请客的话,自然要提前准备好银钱,这对这群公子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也是因为这次人有些多,费用又提升许多。
李庆杰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才将请客的话脱口而出。李庆杰也不是出不起这二百两,只是没提前准备。
成亲后,李庆杰的家私大都由妻子管理,现在妻子怀孕,要是因为在这花楼的开销,去找妻子支钱,他爹娘都得执行家法。
所以李庆杰才又临时反悔。
“既然今日我也有喜事,还是我做这东道主吧,改日你再请客吧。”桑久璘顺口替李庆杰解了围。
“多谢多谢!”李庆杰又举杯敬酒。
“喜事?”安肃满脸好奇,问桑久璘,“今日还有什么喜事?说出来听听?”
还是兴奋的李庆杰开口,其他人也不和喜事临门的李庆杰抢,任他兴奋解释:“安子安子,今天不止我有喜事,还有乌骓,乌骓也有后了!”
“乌骓?”安肃惊讶了一瞬,才戏谑道:“杰兄,你居然和乌骓一同有后,同喜啊!”
“没错,同喜……”兴奋中,酒喝的又急,李庆杰已经带上了几分醉意,说话不过脑子,说完才觉得不对,笑骂道,“滚蛋!”
玩惯了的两人嬉闹的同时,鸨母趁着几人叙话告一段落,带着准备好的嫣青絮柳,从林九尚,封飞身后绕至主座旁,向桑久璘行了一礼道:“久公子,两个丫头准备好了。”她可不放心两个没调教好的小丫头自行行事。
“下场吧。”桑久璘示意道,“让我看看她们的舞技怎么样?”
鸨母示意嫣青絮柳入场,拍了拍手,乐声顿起。
乐曲之初,声音轻缓,似有鸟鸣,两个小丫头也随曲而动,似弱柳扶风,又似翠鸟轻跃,一片春意。两个小丫头的舞姿各有不同,互相配合,互相映衬,怪不得鸨母会让她们俩个来献艺。
这一支合舞动作简洁,两人配合也还算熟稔,但要说比之前的头牌跳得好,那也不至于,只能说,在她们这个年纪,就有这个水平的舞技,天资不俗,也足够刻苦,假以时日,或许舞艺会超过头牌,但现在还差些火候。
一舞毕。
“跳的不错。”桑久璘鼓励性的夸奖了一句,才又道,“让她们下去休息吧。”嫣青絮柳毕竟年幼,一舞之后,便有些累了。
“多谢久公子体恤。”鸨母挥挥手,让两人避倒一边,才又问道:“久公子,可要再请姑娘作陪?”
“嗯……”桑久璘想了想,在场周环视一圈,直接点了一旁的溯乐,“就请溯乐姑娘,过来陪我饮酒吧。”溯源,溯乐有几分相似,桑久璘才残留了几分印象。
“是是是,溯乐,快过来,为久公子斟酒。”鸨母连忙唤溯乐。
溯乐立刻起身,移了位置,坐到了桑久璘身边,为桑久璘添酒加菜。
见此鸨母行李告退:“久公子,您若无其他吩咐,奴便退下了。”
桑久璘点点头,鸨母带着嫣青絮柳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