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桑久璘看着李庆杰的背影,顿感奇怪,又看看林九尚,往日口不离酒的该是林九尚才对。
“我不知道,”林九尚也感觉莫名其妙,“我才来没多久,光顾着喝酒了。”
封飞则感叹了一句:“看来是有喜事了。”
桑久璘颇为赞同得点点头,然后看着回来倒酒的李庆杰问:“杰兄,到底有什么喜事,说来听听?”
李庆杰先是一笑,又绷住嘴角:“人还没到齐,不急。”又举了杯,“先为乌骓有后,干上一杯!”
桑久璘却摇了摇头,回了一句:“人还没齐,不急。”
李庆杰被堵了一下,也不在意,喝了自己那杯酒,嘻笑道:“一会儿庆祝,一会儿一起庆祝!”
对于李庆杰吊人胃口的行径,桑久璘不很在意,他已经算来迟了的,安肃,孙召言一定稍后就到,用不了多久的。
几人各自归座,还没等歌舞再起,剩下的两人,便与鸨母以及两位小姑娘一同到了。
“你们来迟了,罚酒罚酒!”李庆杰又积极道。
林九尚举杯附和道:“就是就是,来得比小久还晚,该罚!”
封飞则默默让身边的女伴捧上杯子,为安肃,孙召言二人奉酒。
安肃,孙召言对视一眼,接了酒杯,干脆道:“我们认罚!”随即各自认罚,连饮三杯水酒,才揭过此事,入了座。
这时,鸨母才带着两个小姑娘,走近主座,为桑久璘引见二人。
“久公子,您看看这两个小丫头,可合您的心意?”鸨母让两个小姑娘上前见礼。
两个小姑娘一同上前一步,同时对桑久璘行礼道:“奴嫣青(絮柳)拜见久公子。”
桑久璘先叫人起来,才打量那两个身量不高的小姑娘,不由皱了皱眉,说道:“怎么年纪这么小?”
两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才十二三岁,一应青绿的舞裙,画着还算清雅的妆容,但脸上还是透着稚嫩,身高不过三四尺,在这个年纪大概还算高挑,但身形娇小,一看就是还没长开,也让桑久璘有些不适。
“久公子,您别看她们年纪小,这舞啊,跳得可比她们那些姐姐们还好,若不是您看不上那些个粗笨的丫头,奴也不会让这两个还没长开的小丫头来碍您的眼。”
鸨母说完,又补充解释了一句,“这两个丫头年岁还小,奴也一直精心教养着,万没有让她们小小年纪就出来待客的心思,也就是久公子您,向来怜惜姑娘们,奴才让这两个小丫头出来见见世面,开开眼,您放心,这两个丫头在技艺上,绝不让您失望。”
也是,一幢花楼规模再大,能培养出来的头牌也就那么些个,桑久璘前几次来的时候,自然见过蝶居那些个新晋头牌,虽说水平不差,但并不让人眼前一亮,也没留下多深的印象,是以,桑久璘才让鸨母换了新人,也因此,蝶居无人可换。
鸨母自然不敢拿品貌略次的姑娘应付桑久璘,可若无人可使,也有损蝶居招牌,因此才得已,将两个未及豆蒄的小姑娘,拉出来待客。
若论技艺,嫣青,絮柳与之前那些头牌相差仿佛,只能说天资尤甚,却未必胜之,但此时,鸨母只能祈求桑久璘看在二人年纪尚幼的份上,不要苛责她们。
再一个,蝶居的窘境已经摆在桑久璘面前,只说蝶居从未得罪过桑久璘,下次再来,想必桑久璘也不会故意为难。
桑久璘虽没想到这么多,但也意识到鸨母的窘迫,倒也没让鸨母将人带走,反正他只看看表演,就当看儿童汇演了。
于是,桑久璘说:“既然你说她们的技艺不差,那准备准备,表演来看看。”
“是,久公子,奴这就带她们下去准备。”鸨母说完,带两人去偏房准备,要平时,鸨母早走了,只是不放心这两个尚未调教好的小丫头,此时只能盯着,以免得罪桑久璘。
在桑久璘相看小姑娘的同时,另一边,李庆杰正悄悄问安肃:“安子,你怎么迟了这么久?”
李庆杰与安肃关系更亲近些,有个主要原因,是因为两家颇近,相隔一条街,两处府邸直线距离也就百丈左右,前后门溜达一下的事,因此经常一同行事,但现今,二人各自有了事做,去处不同,虽未疏远,但不可避免,聚的时间就少了些,也因此,今日二人并未一同行事。
“我今天去茶铺理帐,过年该歇业了,事情有点多,耽误了。”安肃解释了一句。
这话里没什么问题,但以李庆杰对安肃的熟悉了解,总感觉有点不对劲,遂看了同样迟来的孙召言一眼,问:“孙兄也是你正巧遇上的?”
“嗯嗯,没错。”安肃连连点头。
李庆杰感觉安肃说的是真话,又不好追根究底,遂不再问。
安肃说的是真话没错,但同时也有所隐瞒,安肃遇上的,可不只一个孙召言。
孙召言从小与桑久璘等人一同长大,稍有些格格不入,但也不至于三观理念不合,与他们分歧过大,因此关系还是挺好的,而现在,他又遇到了一个合拍的朋友,所以很想让两拨人和睦相处。
这一点在孙召言眼里看起来不难,李哲为人真诚,性格豪爽,应该与桑久璘等人相处得来,而在桑久璘这边,只要不存坏心,投其所好,得到桑久璘的认同,那么其他人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让孙召言没想到的是,李哲的经历,让他对富家公子世家子弟有偏见,导致初见时桑久璘对他有了不太好的印象,再次见面李哲也没调整好心态,导致双方并没有解除误会,反倒是隔阂更深。
这次,孙召言本还想带李哲来,结果半路上遇见安肃,被他拦了下来,这才耽误了些时间,来得晚了些。